王坠儿对着余鳌的背影问:“司徒负是你的人?”
余鳌转过身,直视她的眼回答:“是,他是我特意安排到你儿子身边的。我奉命来梁国那次,刚与他交手,他便认出了我。”
余鳌嘴角上翘,眼神却没有温度,接着说:“不光是司徒负,廖长治也是我的人。”
王坠儿没想到,自己在梁国最信任的两名臣下竟然都是余鳌安排在她身边的。如果没有这两人,他的儿子赵诚也不会这么顺利的长大,继任帝位。
她感激的扶住余鳌的双臂对他说:“谢谢你。”真心实意,发自肺腑。
这个男人还是一如既往的,默默为她付出,倾其所有。
曾经,余鳌曾无数次幻想,他与王坠儿相认之时,王坠儿会是如何的激动;又或是她得知真相时,会是如何的感激涕零。但真当这样的场景发生在眼前时,他的心境却是复杂苦涩的。
余鳌一把甩开王坠儿的手,后退两步,脸上挂着难以言喻的表情。
“你何必再惺惺作态呢?你是不是在心里嘲笑我,嘲笑我被耍了还心甘情愿为你付出?嘲笑我被你玩弄于鼓掌之间几十年?嘲笑我傻,嘲笑我活该,嘲笑我贱?”
王坠儿被他一连串的质问弄得莫名其妙,她脱口而出:“鳌哥哥,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你不要再喊我鳌哥哥!”余鳌歇斯底里的大喊,眼泪也瞬间夺眶而出。这个铁一般的男人,在经历蚀骨的疼痛和血腥的追杀时,都不曾流过一滴眼泪,却在此时听到这个原本是两人之间最亲昵的称呼时,没忍住哭了出来。
他指着王坠儿,指尖颤抖,“王坠儿、王绩姝!你真是个布局高手!我余鳌,就是你手中的一枚棋子,被你玩弄而不自知,你真是高啊,高啊!”
被昔日捧她入手心的人这样指责,王坠儿的心如同被凌迟,她的眼泪大滴落下,却始终不明白余鳌为何突然这么说。
她抽泣着问:“鳌哥哥,坠儿究竟做了什么,让你对我有这样的误会?”
余鳌看着这个哭起来仍然让他揪心的女人,暗暗告诫自己,不要再被她骗,不要再上当了。
他抬头深吸一口气,将眼泪押回眼眶,擦了擦脸颊,待心态稍平才看向王坠儿,眼神森冷且阴鸷。
缓缓开口,只说了两个字,便让王坠儿如遭雷劈。
“贾媪!”
余鳌将王坠儿的表情尽收眼底,心中道“果然如此!”。面上冷笑,“没想到吧,我会知道真相?”
贾媪这个尘封了许久的名字突然被余鳌提及,王坠儿这才想起三十多年前,自己让贾媪所做之事。
王坠儿这才明白,本已隐姓埋名,不愿打扰她生活的余鳌,为何会突然出现,还杀气腾腾,原来是他知道了那件事。
“命运真的很爱和世人开玩笑,我也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会遇到贾媪的儿子,又会在他的口中听到真相。”
想起数天前,贾媪的儿子,游侠郭旭游历至云台山,借住在他的茅屋,他拿出自制的酒食招待郭旭,却不料酒至半酣,从郭旭口中听得一惊天秘密。
原来,当初贾媪为王坠儿批命,说“她的儿子当为天子”的预言,全是受了王坠儿的指使。
怪不得,当年他已明令禁止知情人将此预言说出去,却不料传得人尽皆知。可笑他当年还猜测是余荇所为,根本没怀疑过王坠儿。
却不曾想,他视为珍宝的枕边人,他最爱的妻,才是刻意将此事传言出去的人!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结合她后来的经历,他猜出来了。
原来她处心积虑,就是为了引起赵籍注意,为了逃离他的身边,重投他人的怀抱!
他一直以为她是迫不得已,以为她对他情深难忘,以为她委身于赵籍是为救他性命!
他还感动于她的深情,感动于她为他复仇,感动于她不争宠,感动于她忧思难忘!
却不曾想,她才是隐藏在暗处,四两拨千斤的高手,她才是将自己藏得最深,振翅卷起风暴的那只蝶!
当真相被揭开,那些虚幻的美好便如同泡沫般逐个破灭,空留一地狼藉。琇書蛧
余鳌拔出短剑,剑尖所向,直指王坠儿。
“为什么?”
王坠儿心中有愧,但她却不能如实相告。
告诉他什么?向他坦言,自己确实这么做了,但不是为了算计他,也不是因为喜欢赵籍,而是自己不得不借赵籍生子?自己是要飞升的?
别说她不能说,就算是能说,说出来余鳌能信?
王坠儿苦笑,朝前走了两步,将自己的脖子置于剑尖之下,闭上眼,坦然的说:“我无话可说,你杀了我吧!”
看着王坠儿毫无辩驳,迎颈就死的模样,余鳌的心情复杂至极。
在这之前,他以为他是世上最了解王坠儿的人,可在知道真相后,他又觉得原来他从未真正了解过王坠儿。现在,他更加看不懂这个女人。
如果她真的处心积虑散布谣言,就为了接近赵籍,又为何会在赵籍的后宫寂寂无名,从不施展手段争宠?
如果她真的虚伪、贪婪、贪恋权势,又为何从来衣着朴素、出行简单,就连自己的母族也未曾尽力扶持?
如果她真的阴险狠毒、处心积虑,又为何爱民如子、轻徭薄赋,就连教导出的儿子都是人人称赞的仁君?
如果她真的从未爱过他,一切都是算计,又为何替他报仇,为他祈福,还贴身佩戴他所赠送的定亲之物?
如果她真的对他有情,又为何要散布贾媪的批命之言,让赵籍、何蓟对她动了别样心思?为了哗众取宠?
想着这些,余鳌只觉得气血翻涌,脑中更是如同擂鼓,无法思考快要炸裂了。片刻后,他压制不住上溢的翻涌感,歪过头,一口鲜血喷薄而出,在地板上绽放出一朵艳丽的花。
王坠儿睁开眼,见到的正是这一幕,她大叫一声:“鳌哥哥!”冲上前扶住余鳌。
那口鲜血像是抽走了余鳌体内的元气一般,他感觉体力不支歪倒在地,手中的短剑早就掉落一边。
王坠儿抱着他滑坐在地,眼泪大滴大滴落在他的脸上,冰凉而苦涩。
“鳌哥哥,你不要吓我。”王坠儿泣不成声。
“你不是要杀我吗?你快拿起剑杀了我呀!我只要你好好的,好好的活着。”
余鳌看着她焦急无措的模样,心中想着,她或许不是装的吧,否则怎么哭得那么难看?
王坠儿急忙对着殿外喊:“来人啊,快来人啊。”
殿外的侍卫以为余鳌要对王坠儿不利,急忙推门而入,却不料看到的是皇太后将刺客抱在怀里,涕泪横流的对他们命令:“快叫太医!快!”
侍卫不敢耽搁,匆匆去请太医了。
王坠儿将余鳌抱得更紧些,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鳌哥哥,我们分别了三十多年,好不容易才见面,你不能就这么走了,我还有好多话没和你说。”
余鳌的心犹如火烤般疼痛,分不清是因为气急攻心导致,还是因为王坠儿的眼泪导致。或许,一半一半吧。
他想抬手为王坠儿擦去眼泪,却硬生生克制住了,但还是忍不住虚弱的问:“你对我,究竟是真情还是假意?你,有没有爱过我?”
王坠儿连连点头,坚定的说:“是真的,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我这辈子唯一爱的人就是你!”
余鳌得了肯定答复,心中的炙烤感稍缓,他又问:“你既爱我,为什么要那么做?”
王坠儿泪如泉涌,却始终不能开口说明原因,她摇着头道:“鳌哥哥,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这一世,总归是我对不起你。”
这时太医被侍卫拉着狂奔而来,见此场景,顾不上歇息,急忙为余鳌诊治。
王坠儿完全顾不上皇太后的仪容,哭着对太医说:“太医,请你务必救他!”
太医点头称是,不敢怠慢。一番诊脉后,太医惊慌的跪在地上,对王坠儿回禀:“启禀太后,这位道人原有旧疾,经脉有伤,现又怒火攻心,伤及心脉,下臣学艺不精,医术浅薄,恐无力回天,望太后恕罪。”
王坠儿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两人刚刚见面,却又要分离。她急切的拉着太医的袖子道:“张太医,你是医中圣手,没有你治不了的病,你一定在和我谦虚,在开玩笑!你再给他诊诊脉,你快给他开药,给他扎针啊!快呀!”
在座的侍卫、太医都是第一次见到皇太后如此失态,几近癫狂,心中俱是惊诧不已,纷纷猜测,此人究竟是谁,能让太后如此珍视,如此紧张。
太医跪伏在地,颤巍巍的回答:“启禀太后,非下臣不为其诊治,实在是他伤及心脉,已是神仙难救,请恕下臣无能为力。”
张太医刚说完,余鳌又呕出一大口血。王坠儿尖叫一声,试图用手捂住余鳌的嘴,堵住那不断溢出的鲜血,直至自己的双手沾满了余鳌的血。
王坠儿手足无措,一种绝望感涌上心头,眼泪更是如瀑布一般,收都收不住。
侍卫和太医都低下头,不敢看太后狼狈而绝望的样子。
余鳌虚弱的抬起右手,手上的那个牙印胎记显眼而刺目,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抹去王坠儿的眼泪说:“看来,这辈子我没法杀你了。但下辈子,我必扼你喉,喝你血,让你不敢再骗我!”
其实还有一句话,他没说,那就是——绝不让你再逃离我身边!下辈子,我要将你拴在身边,日日夜夜,直至永远。
似乎这样也不错?
想到这里,余鳌闭上了眼。
这一辈子,他死了三次,但这一次,他死在她的怀里,嘴角带着一丝浅笑。
王坠儿摇了摇余鳌,又试了试他的鼻息,确认他没了气息后,终是哀嚎一声,大哭起来。
侍卫首领见状,对着殿中的人示意,又拉着太医悄然离开,独留太后一人悲伤。
出了殿外,侍卫统领一边吩咐人守着甘泉宫,注意殿内情况,一边派人火速回洛阳皇宫长乐宫,将此事禀报皇上。
当天晚上,文治帝赵诚火急火燎的赶到甘泉宫,见到等在殿外的兰心,焦急的问:“太后怎么样了?”
兰心同样焦急的回答:“太后伤心过度,又不准我们进去打扰,殿中已经很久没有哭声了。”
赵诚皱着眉,有些责备的说:“你就不能偷偷看一下?要是太后有什么意外,我唯你是问!”
第一次被温和的文治帝责备,兰心惊慌的应下:“皇上责备的是,是奴婢思虑不周了。”
赵诚担忧母亲,无意多责备于她,又问:“死的那道士究竟是谁?竟让太后如此伤心?”
兰心摇头,“启禀皇上,奴婢不知。只是听侍卫统领说,那道士与被处决的洪潜有些相似。”
赵诚心里咯噔一下,因为他知道,洪潜确实没死,当时母亲跟他说过,洪潜曾救过他,所以他允诺,让洪潜假死归隐,以报答当日的恩情。
如果这道士像洪潜的话,多半他就是洪潜本人了。只是不知,洪潜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甘泉宫,难道是冲着母亲来的?母亲又为何会因为洪潜的死这么伤心?
想到这里,赵诚心中懊悔不已。早知此人是祸害,当时就该真的处决了他,就没有今日之祸了。
走到阳泉殿前,听到殿内流水潺潺的声音,赵诚推开殿门,小声走进去,又关上门。
母亲没有点灯,大殿内漆黑一片。泉水流过那一角没有屋顶遮盖,月光从那一角照射进来,映得泉水熠熠生辉。
借着月光,赵诚看见了母亲,她背对着他,怀里躺着一个人。不用看,那肯定是洪潜无疑。
赵诚轻手轻脚的走到母亲身前,蹲下来,将掌心覆到王坠儿冰凉的手上,小声叫了句:“娘亲。”
王坠儿这才回过神,瞳孔聚焦,看清了眼前之人,是她的儿子赵诚。
自从赵诚长大成人,已不再叫她娘亲,有外人在时都叫太后,没有外人在,要么叫娘,要么叫母亲。这声“娘亲”,饱含亲昵和关心,让王坠儿瞬间回过神,冰冷的心也有了暖意。
王坠儿的泪早已干涸,嗓子也哑了。她看着儿子默然无语,但眼神忧伤而绝望,似一潭幽深不见底的湖水。
赵诚从未见过母亲这副模样,在他的记忆中,母亲是淡定的、从容的,仿佛世间万物都入不了她的心,影响不了她的情绪。就算是他们母子俩遭遇危机时,母亲都未如此绝望过,面临危险,她总会沉着的做出判断,选择最佳的解决方法。
所以在看到母亲这样的眼神时,赵诚慌了,他下意识的看向母亲怀里的洪潜,这人究竟做了什么?让母亲这般绝望?
“娘亲,你不要吓孩儿。”赵诚抱住王坠儿,似嗔怪似撒娇的说,但颤抖的肩暴露了他心中的不安。
“娘亲,究竟怎么了?你告诉孩儿好不好?”
感受到儿子的体温,王坠儿的身子有了温度,干涸的眼泪又重新涌了上来,她单手抱着儿子魁梧的肩头,哭出了声。
赵诚心中疑虑更甚,洪潜究竟是什么身份?父皇去世时,母亲都很淡然,除了在外人面前装一下外,没流过一滴眼泪。怎么洪潜死了,她却这般伤心?
孝顺的他不敢打扰母亲宣泄悲伤,只能将母亲抱紧,静静的等她宣泄完毕,才开口询问:“娘亲,他已经走了,你放开他可好?”
王坠儿没有拒绝,赵诚牵着她的手,拉着她坐到榻椅上,将自己的披风脱下给母亲披上,又找来薄被为母亲盖好膝盖,确认母亲不被风吹到后,才跪坐在王坠儿膝边问:“娘亲,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看着孝顺贴心的儿子,王坠儿在心里感叹,这辈子,负了余鳌,做了违背心愿的事,但这个儿子,是她最大的收获,也是她最大的慰藉。
“希寄,让你担心了,是娘不好。”
赵诚正想说话,又被王坠儿打断:“你一定想知道,洪潜死了,娘为什么这么伤心?”她深吸一口气,将眼泪憋回眼眶,接着说:“娘今天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
赵诚点点头,耐心的等待母亲接着往下说。
“娘在嫁给你父皇前,是余国王君余鳌的妻子,这个事情你是知道的。”
赵诚点头道:“孩儿知道,人人都说,父皇打败余王后,将你抢了过来。”
王坠儿苦笑一声,缓缓讲述了后来发生的事。当然,她刻意掩去了赵诚是“贵子”命格、自己的真实目的和身份,以及收买贾媪的事,这些都是她不能说的秘密。
但是她将余鳌经历千难万苦,创立“鬼影”,默默帮助她们母子,以及安排了一文一武两个股肱之臣在他们身边的事都一一道来。
至于赵诚问到“为何已归隐的余鳌今日会突然出现在甘泉宫?”时,王坠儿只能以“他重病将死,不想留有遗憾,所以才来见我。”为由搪塞过去。
听了母亲的讲述,赵诚情绪复杂。
一来,他很感激余鳌为他们母子所做的一切;二来,他感动于余鳌和母亲之间的感情;余鳌对母亲一往情深,默默为母亲做了这么多事,但母亲同样也没忘了他,在母亲心中,他的地位是父皇不能比拟的。
可以说母亲从未爱过父皇,她的心早就被余鳌带走了。再者,他感叹母亲的伟大,若不是因为他,没有死的余鳌或许早就和母亲在一起了,也就不至于这么痛苦。可以说,他们两人的痛苦成全了他一人的快乐。
想到这里,赵诚抱住王坠儿的膝道:“娘亲,我会悄悄厚葬余鳌,给他应得的体面。”
王坠儿摸了摸儿子的头顶,终于浮现出一丝笑意。
文治十年四月,皇太后王氏病重,文治帝赵诚每日亲尝汤药喂太后服下,夜夜睡于太后榻前,服侍太后起居饮食,孝感动天。
但太后的病情却不见好转,四月中旬,太后王氏已于弥留之际。
临死前,王坠儿对赵诚道:“我死后,不要将我与高祖合葬,将我葬在南陵,葬在余鳌的墓地对面。”
文治帝知道,这是母亲最后的心愿,虽于理不合,但终究不愿违背。且母亲原本是余鳌原配,这样也算是全了这对有情人吧。
赵诚含泪应下。
文治十年四月十六,皇太后王氏病逝于长乐宫。
后史书有载,因涂太后为蜀高祖原配,故而王太后自请塟于南陵。文帝去世后,也没有葬在大蜀皇家陵园,他的陵墓修在王太后的陵墓下方。用文帝的话说,“吾故去后,也要背着吾母。”真正做到了生前生后都尽孝。
文治帝一生勤谨节约、宽厚仁和、爱民如子,开创了大蜀第一个盛世,为后来大蜀平定匈奴、开创圣朝奠定了基础。文治帝死后,谥号“文帝”,庙号“太宗”。后世评价:“盖其德为三代后仅见之贤主,而其心则自愧不称帝王之职而已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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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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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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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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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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