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昌看着熟悉的军港,颇有些兴奋道:“文起,要不我们现在就去造纸厂和印刷厂看看。”
您是皇上,您说了算。
文震孟是毫不犹豫的点头道:“好的,皇上。”
泰昌紧接着又问道:“造纸厂和印刷厂大致建在哪里,从这边打马过去方便吗?”
文震孟小心的解释道:“皇上,造纸厂和印刷厂建在西六坊,这边打马过去不是很方便,因为城里人太多了,马根本跑不起来,只能慢慢踱过去。
如果我们打马过去,恐怕得半天时间。
我们还是坐船过去方便一点,那边就有停靠两千料大船的码头,坐飞龙战舰过去都不用半个时辰。”
西六坊?
泰昌不由好奇道:“这新马城还分区了吗,西六坊大致是哪个位置?”
文震孟连连点头道:“是的,皇上,为了管理方便,我们将新马城分成了二十多个街坊。
这些街坊就是根据亚马逊河的支流来的,从制药厂那边开始,第一条支流的西边就叫西一坊,制药厂就在西一坊,而造船厂则叫东一坊。
还有木炭厂那边,以运河为界,分为河东坊和河西坊。“
嗯,不错不错。
泰昌闻言,不由微微点了点头。
他也大致知道西六坊的位置了,离这里怕不有五六十里。
这半天和半个时辰选哪个?
不用问,自然是选半个时辰。
帝王号靠上码头之后,泰昌立马命人把其他船上的阿素祖等人也叫了下来,随即便带着众人上了艘飞龙战舰,直奔西六坊而去。
这会儿造船厂的城墙都已经建好了,上面不但有成排的火炮,还有全副武装的亚马逊部落联盟的将士在镇守。
城墙虽然都不是很高,但看上去却给人一种坚不可摧的感觉。
泰昌转动着望远镜,看着河道上来往如梭的划桨船,又忍不住问道:“这些河口都装好铁索了吗?”
铁索横江,这是他们当初定下的规划。
没办法,亚马逊河的这些支流与干流交汇处最少也有一两里宽,而且,还时不时要过船,修桥的难度太大了,只能用铁索拦住河面,不让敌人的舰船进去。
倪元璐闻言,连忙点头道:“都装好了,皇上,每个河口十条铁索,都是用蒸汽轱辘带动的。
没有敌人入侵的时候铁索是沉在河底的,一旦敌人入侵不用一盏茶功夫便能把铁索拉起来,封锁河道。”
每个河口十条铁索?
这个有点夸张了吧?
泰昌又忍不住好奇道:“装这么多铁索干什么?”
倪元璐连忙解释道:“皇上,这是为了支援方便。
毕竟,我们也不知道敌人会进攻哪段城墙,而驻守的将士又是分散在各段城墙的。
如果真打起来,外面的河道估计是没法过船了,而且,通过支流内部转运兵源也只能在一条支流两边转运,从城区跨过一条条支流还是麻烦的很。
这样一来,每段城墙等于是被分割开来了。
所以,微臣命人在每个河口装了十根铁索,这样一来,只要铺上木板就是铁索桥了,来回支援方便的很。“
原来是这样,不错不错。
众人闲聊了一阵,飞龙战舰已然拐进一条支流,并开始缓缓减速。
不用问,这里就是第六条支流了。
河道两边那都修建了一排码头,左边是一排排高大整齐的厂房,右边则是密密麻麻的民居,用大型望远镜都看不到头。
如果光轮人口和面积,新马城那就是当世第一大城,武备城都赶不上。
后世这里可没这么大的城池,也没人关心这里的印第安人,这里被殖民之后,原始部落的印第安人大部分都消失了!
这会儿就不一样了,在大明帝国的全力支持下,这里的原始部落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们不但没有消失,人口还在迅猛增长,以后,这里估计会比欧陆还要发达!
这个世界已然大不同了,欧陆殖民强盗想要靠掠夺变成所谓的发达国家已然不可能了,大明乃至大明的属国必将取代他们,成为真正的发达国家!xǐυmь.℃òm
泰昌暗自感慨了一番,飞龙战舰已经靠上码头。
他当即带着一行人跟着文震孟向附近的造纸厂车间走去。
文震孟一边走一边介绍道:“皇上,这造纸厂因为需要运送大量原材料,出货量也比较大,所以,建在西六坊的南面,而印刷厂则建在西六坊的北面。
那边也有港口码头,不过只能停靠千料以下的小船,我们一般都是用狼牙战船把那边印刷好的东西拉出来的。“
泰昌微微点了点头,随即便饶有兴致的向大路两边的车间看去。
这一看,他顿时便愣住了。
造纸厂的车间下面竟然摆满了槽子,而且还有很多人在里面忙活。
他愣了一下,这才问道:“文起,这下面不是很潮也很热吗,到了大夏天,他们受得了吗?”
文震孟连忙解释道:“皇上,当初我们也是没办法,因为这纸浆要送到上面实在是太麻烦了。
我们只能将造纸车间全部建在这底层,上面则专门用来晾纸。
还好,我们后面发现,这种水泥结构的厂房隔热效果比较的好,上面的热浪基本上传不下来,只要四面通风,白天的时候下面甚至比上面还凉快。
至于湿气,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造纸车间里本来湿气就大,建上面也是一样的。“
好吧,这槽子里的纸浆就跟米汤一样,大部分都是水,而且还在不停的蒸发,湿气自然大。
反正不管怎么样湿气都大,建上面和建下面还真没多大区别。
泰昌微微点了点头,又问道:“这会儿造纸厂的规模如何,全力生产的话,每天能造多少纸?”
文震孟不假思索道:“现在造纸厂有大型制浆车间五百个,大型造纸车间五百个,每个车间大概一百人,一天出纸两千万张左右。
我们如果把人招满,每个车间排上三百人,一天出纸六千万张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如果要达到每天出纸一亿张的产量,估计车间数量还得翻倍,人员也得翻倍。“
这样啊?
泰昌想了想,随即问道:“晚上能造纸吗?
毕竟,晚上凉快,他们干活也舒服一点。”
呃,晚上造纸?
文震孟琢磨道:“晚上造纸倒也不是不行,不过我们得进购大量的蜡烛才行。
这造纸车间还不能用煤油灯,因为煤油灯的油烟太大了,会把纸弄得到处都是黑点。“
蜡烛?
这还不简单吗?
以前蜡烛是比较的稀缺,现在的蜡烛却不要太多。
这会儿石油提炼石蜡的技术已经相当的成熟了,蜡烛早就成为平价商品了,晚上点蜡烛干活的成本并不高,一天十二个时辰把车间点得通明透亮也花不了几个钱。
泰昌毫不犹豫道:“那就让西洋商号订购大批蜡烛过来,这边的车间就分成三班,每班四个时辰,轮流不停的造纸。
以后每个车间每班就安排两百人吧,每班三百人好像有点挤了,反而影响效率。
反正每个车间两百人一班差不多就能出四千万张纸了,三班就是一亿两千万张,足够了。“
好吧,这倒是省事很多了。
文震孟连忙拱手道:“微臣明白。”
接下来就是印刷厂了。
这边的街坊可不是一般的大,一个街坊最少也有三四十里长,他们要是走过去的话,也得走大半天。
没办法,泰昌只能带着众人回到码头,招来了十艘狼牙战船,然后直奔印刷厂而且。
印刷厂这边也是上下两层都有人在忙活,下层那是调制颜料的车间,上层则是专门印刷的车间,还有专门雕版、专门制作铅字和专门排版的车间。
这些车间现在都闲着呢,因为《世界报》还没有开始刊行,他们也就印点蒙学教材连连手而已,每个车间里面都只有稀稀拉拉几十号人。
不过,印刷厂车间的规模倒是够大了,只要招足人手,一天印两千余万份报纸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泰昌带着众人转了一圈,不由微微点头道:“行了,这造纸厂和印刷厂基本都没有问题了。
文起,赶紧召集人手,把《世界报》首刊翻译成西班牙文、葡萄牙文、英文、法文和波斯文,然后就组织排版开始印刷吧。“
这就开始了?
文震孟小心的问道:“皇上,这首刊我们印刷多少份,接下来我们真天天出新刊吗?”
泰昌估摸道:“首刊精心打造一番,尽量排漂亮一点。
大明文的先印一千万份,西班牙文的和波斯文的各印三百万份,葡萄牙文、英文和法文的各印两百万份。
首刊发出去之后我们自然是要天天出新刊的,前期的话你可以指定官员写一些相关文章,这个同样是给稿酬的。
等大家都知道给世界报写文章能赚钱,估计后面写得人就多了。
你可以在大明每个行省和每个属国都设立一个收稿点,把文章收了,送过来细细筛选。
这会儿我们还不能做到实时报道,迟那么一两个月报道也没问题。
因为这会儿就没有通行世界的报纸,我们就是独一份。
不过,刊行的事情不用急。
我们可以好好准备一番,准备上一两个月都行,等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再正式刊行。“
好吧,有一两个月的准备时间倒是足够了。
问题,印这么多报纸出来,怎么发到看报纸的人手里去呢?
文震孟想了想,又小心的问道:“皇上,我们怎么把报纸发下去呢?
大明各个行省和所有属国倒是好说,我们随便招点人手就可以了。
欧陆那边我们根本就不熟啊,而且人家一看这报纸的内容就知道我们在说他们坏话,传到那些贵族耳朵里还不直接命人把我们送过去的报纸全烧了啊?“
呃,这的确是个问题。
泰昌皱眉沉思了一阵,忽而灵机一动道:“这样吧,命大明西洋商号所有分号都挂个卖报的通告。
直接在各个分号所在地招人卖报。
一份报纸就卖一文钱左右,这钱我们不要,全给他们。
也就是说,我们免费把报纸给他们,让他们拿去卖了赚钱。
每人每次限领一百份,卖完还可以继续领,一天限领三次。
这样一来,卖报的人一个月最少能赚取三两银子左右,养活自己是完全没有问题了
勤快点的一个月能赚九两银子左右,养活一家人都没有问题。”
呃,这个,不是说不卖报吗?
怎么又开始卖了?
一文钱一份报纸倒不贵。
问题,人家会老老实实拿去卖吗?
文震孟提醒道:“皇上,人家要把报纸领去扔了或者烧了怎么办?
毕竟,我们也不可能时时刻刻派人去盯着他们。”
泰昌微微笑道:”你放心,人都是自私的,这种轻松赚钱的活计可不好找。
你想想,你会把一家人吃饭的东西给扔了或者烧了吗?
恐怕,就是有人强迫你扔了或者烧了你都会不愿意吧。”
报纸可是能赚钱养家的好东西,谁会拿去扔了或者烧了?
大部分人都这样,涉及到自己吃饭的问题,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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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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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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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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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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