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搞钱!
泰昌来江南的目的,说白了就是为了搞钱。
当然,他这个搞钱的意思并不是学先帝万历那么搞。
先帝万历那是竭泽而渔,杀鸡取蛋,自己吃饱了,子孙后代全得挨饿。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万历派矿监税使到处刮地皮,刮得整个大明百业萧条,民不聊生,后面的农民起义跟这个也有一定的关系,要大家有活干,能赚到吃的,谁那么无聊去造反。
当然,说造反跟这个有关系有点牵强附会之嫌,毕竟天灾才是造成大量老百姓没饭吃的直接原因。
不过,有一件事却能证明万历竭泽而渔,杀鸡取蛋,把子孙后代给害惨了。
这件事还跟矿有关,历史上的天启朝和崇祯朝各种矿产都缺得吓人!
比如,铜矿。
天启朝和崇祯朝的铜矿缺到了什么程度呢?
魏忠贤为了几万斤废铜,竟然把负责修筑泰昌陵寝的工部郎中万燝活活给杖死了!
至于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万燝在给泰昌修陵寝,魏忠贤也在给自己修陵寝,两个人修陵寝都要用到铜,问题,铜矿都被那些矿监税使给整废了,根本就没人开采铜矿了,哪里来的铜?
那就找废铜啊!
万燝发现,内库还有历年修缮皇宫留下的几万斤废铜,便去问魏忠贤要。
开玩笑呢,魏忠贤自己都在修陵寝,能给他吗?
万燝也是个钢铁直男,魏忠贤竟然如此以权谋私,他一封奏折就上去了,把魏忠贤私自挪用内库三百多万两白银给自己修筑陵寝的事给捅出来了。
可惜,他注定捅不到天启那儿,奏折直接被魏忠贤给截留了。
魏忠贤当即恼羞成怒,命人逮着万燝就是一顿板子,这顿板子足足打了四天四夜,万燝就被这样活活杖死了!
当然,铜矿在那会儿主要还是用在各种建筑、雕像和器皿上,并不怎么影响战争的成败。
就凭这点,说万历把子孙后代害惨了,着实有点言过其实了。
冷兵器作战,最重要的矿产是什么呢?
不用问,是铁矿!
崇祯朝的时候,铁矿缺到什么程度呢?
据史料记载,崇祯朝十多年,与东瀛的市舶司堪合贸易,用布匹和瓷器跟东瀛换的主要就是倭刀,崇祯一朝足足跟东瀛换取了二十余万把倭刀!
崇祯为什么要跟东瀛换取倭刀呢?
他也没办法啊,铁矿都被万历派出的矿监税使给整废了,大明根本就没什么铁来打造武器了啊!
可怜大明朝,洪武初年的生铁产量就达到了一千八百余万斤,比当时世界上其他所有国家加起来都多。
到了崇祯朝,连打造武器的生铁都不够了,还得跟小小东瀛去换取倭刀!
由此可见,万历这竭泽而渔,杀鸡取蛋危害之大。
泰昌当然不会学万历,他的方法恰恰相反,那就是放苗养鱼,养鸡生蛋。
这天,南京都察院御史和六部尚书还没有全部赴任呢,泰昌又举行了一次朝会。
不过,这次不是早朝,而是午朝,参加朝会的也不是金陵城里的官员,而是南直隶各州府的商户。
当然,也不是所有商户都能参加这次朝会,只有那些能力比较强,资产达到一定程度,在地方上比较有名望的商户才能参加这次朝会。
吴养春、盛怀宣等人几赫然在列,葛成更是排在了商户的最前面。
泰昌看着广场上密密麻麻的商户,不由嘴角上扬,微微露出一丝笑意。
这广场上最少也有上千商户,要是每个人能给大明朝廷贡献十万两,那就是上亿两啊!
他忍不住微笑道:“诸位,今天找大家来,主要就说一件事。这件事简单来说就是,只要你们配合朝廷,为朝廷贡献十万两以上,你们每个人都可以赚取一个正七品的中书舍人身份。”
啊!
他这话一出,就连他的老丈人吴养春脸色都变了。
吴养春并不是没这十万两,主要皇上这么搞,在场的大部分商户怕是卖儿卖女,卖掉所有家产都凑不出十万两来啊!
十万两可不是开玩笑的,南直隶真能拿出十万两的商户估计都不到百数,而且这不到百数的商户里面大半都要倾家荡产才能拿出十万两来。
他很想说,这么搞不行啊!
皇上,您这么逼捐不是逼大家去死吗?
还好,他还没开口泰昌就发现不对劲了。
你们这什么表情啊?
他愣了一下,随即一拍脑门解释道:“可能朕说的太简单了,你们误会了,朕不是让你们每人给朝廷捐十万两,而是让你们努力去赚钱,每人为朝廷创造出十万两的税赋来。这个是没有期限的,十年八年,十多二十年都可以,只要你们累积上缴的税赋达到十万两,就能赚取一个中书舍人的身份。”
十万两税赋?
二十税一那就得赚两百万两,十五税一那就得赚一百五十万两,就算是最高的十税一,那也得赚取一百万两啊!
皇上,您搁这跟我们开玩笑吗?
您这饼画的也太大了吧,在场的,除了您的老丈人,还有几个人能赚取一百万两以上的!
一众商户闻言,脸色又变了,一开始他们是吓得目瞪口呆,这会儿他们是惊的目瞪口呆。
大家都赚一百万两以上?
这种事,根本是不可能的啊!
皇上这想法简直太清奇了,根本无法实现啊!
不可能吗?
泰昌看着一众商户目瞪口呆的表情,微微一笑,随即示意一旁的曹化淳,念!
曹化淳立马掏出个卷轴,展开了,朗声道:“《大明商贸新政》试行版。”
商贸新政!
一众商户又是目瞪口呆,大明朝廷还从来没有单为商户这个群体特意颁布过什么新政呢。
曹化淳紧接着念道:“一,立刻撤回所有矿监税使。”
太好了!
难怪那些死太监都在收拾铺盖呢,原来是朝廷要将他们撤回了。
一众商户终于不再目瞪口呆,众人脸上皆是欣喜之色。
这些死太监,的确把他们给害惨了。
曹化淳继续念道:“二,地方州府县衙一律不得以任何名义征收苛捐杂税。”
这!
这个好是好,但有可能吗?
没有矿监税使之前,商户最怕的就是苛捐杂税。
这种事情,避免不了的。
要知道,三年清知县,十万雪花银啊!
地方上的官员怎么捞钱?
就靠这些苛捐杂税啊!
一众商户真不敢相信,地方官员会一点苛捐杂税都不征收。
曹化淳又继续念道:“三,都察院巡按御史,监察御史全部派驻地方巡查,一年一换,但凡有地方官员违反新政者,任何人皆可向都察院御史陈情,上任都察院御史不办者,也可向下任都察院御史陈情。”ωωω.χΙυΜЬ.Cǒm
这?
太好了!
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商户最怕的就是地方官员玩这手。
以前,人家就算再怎么玩,他们也投诉无门啊!
这下好了,他们终于有地方伸冤了。
曹化淳又继续念道:“四,撤销路引凭证,所有商户凭借缴纳税赋凭证就可通行四方,任何地方巡检司不得无故盘查、刁难、阻拦、扣押,借以敲诈勒索。”
这?
太好了,太好了!
一旦能畅通无阻,行商天下,赚大钱,那是必须的啊!
曹化淳念完,当即收起卷轴,肃立不语。
新政暂时就这四条,不过,条条都是为商户考虑的。
泰昌紧接着便问道:“怎么样,你们有信心赚取中书舍人的职位了吗?”
葛成、吴养春和盛怀宣等互望一眼,当即带着大家跪地山呼道:“皇上英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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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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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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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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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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