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修?你不在学堂上学,回来这么早做什么?”
看见了关岚,楚修收敛了脸上的神色,毕恭毕敬地喊了一声娘:“娘,家里面现在这个样子,我怎么能够静下心来学习啊,我已经跟夫子请了假了,好在我回来的及时,要不你们在家被欺负了我都不知道!”
楚大状一听这话不对啊,眉毛都拧了起来:“唉我说大侄子,你这怎么说话呢?谁欺负她了?我们敢吗我们,人家大小也是个将军夫人,我们这种小门小户的哪敢说什么不敬的话啊!”
“你说的话可一点都不少,你口口声声说我亲爹是为了我爹爹挡刀而死,完全是胡说八道,我亲爹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从山上跌下来摔死的,和我爹爹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放屁!”
楚大状顿时就急眼了:“你这个崽子玩意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呢?你他妈的姓楚,不是姓秦!现在你爹爹爹爹的叫的挺亲的,人家能把你当成亲生的吗?你的身子里面流的还是我们老楚家的血!”
楚大状的嘴里面不干不净的,让关岚一下子就火了。
她站起来把楚修拉到身后,对着楚大状说道:“你算个什么东西,在我的家里面骂我的儿子?带着你的婆娘和那帮不知道打哪来的人都给我滚出去,我们秦家没有你们这样的亲戚!”
站在楚大状后面的婆娘躺在地上就连哭带嚎了起来:“哎呦我的老弟你死的冤啊!你说你死了就死了,让我们这些亲人被人欺负都没人管啊,人家指着鼻子骂我们啊!你说你嫂子我还活着干啥,死了得了!”
那个婆子撒泼还没撒完,屋门再度被人推开,还不等着关岚说话呢,何水花就拎着扫帚冲了进来,抡起来就把那个撒泼的婆子给抽出了屋子里面。
“上我们家撒泼的人你还真是头一个,个臭不要脸的,那么大的岁数了我都替你臊得慌,要死滚到外面死去,别脏了我们家的屋子!能把打秋风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的人我还真的是第一次见到,我家用了十年的大铁锅上面的锅底灰都没有你的脸皮厚!我告诉你,一哭二闹三上吊那一套都是老娘玩剩下的,你有能耐就换个新的招数过来,没能耐就死到外面去,再在我们家撒泼,我就把你的脸抽开花!呸!”
楚大状看见自己的婆娘被人骂的毫无招架之力,撸起袖子就要上去推搡,结果孙磊冲过来用肩膀一下子就把他撞开了。
“我看谁敢动我二嫂家的人!赶上我们大荒村来耍横,你真是活的不耐烦了吧!”
鲁达福看着也不能就这么乱下去,急忙就出来打圆场:“别别别,咱们有话好好说,实在不行再动手啊!”
楚大状的嘴角抽了抽,这里正说话咋这么不着调,还实在不行再动手,那要是动手的话,他们家这六个人还不得被这大大荒村如狼似虎的一帮人给揍成烂泥啊!
于是他急忙过去扯住了鲁达福的手:“里正大哥啊,你可得给我们做主啊!”
鲁达福一抖手把楚大状的手给扒拉开:“得得得,别整的你们多委屈似的,事儿我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你们这纯属无理取闹,人家老秦家好心收养了两个可怜的孩子,当成亲儿一样来养着,这事儿我们康村的人都知道,这事儿秦荆办的爷们,我们都佩服!你说你们好不容易找了来不说声谢谢就算了,还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给谁看呢?跟谁俩呢?”
“不是里正大哥你不能这么说话啊,我好好一个弟弟,就这么没了,我还不能找个说法了?”
“找说法你找咱们的皇帝去啊,那楚修的亲爹是为了大灵国出的事儿,跟人家秦荆有什么关系?要我说秦荆这就是多余,好心没好报!你们一点都不占理,还是干紧收拾收拾走吧,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你这个里正也太偏心眼子了,这全是向着你们自己家人说话啊,那楚修和楚灵儿是我们老楚家的孩子,哪能说给他们家就给他们家了呢?”
“那你说要咋地?”
楚大状的眼珠子转了转:“我这不也是惦记着我弟的这点血脉吗!要不你看这样,让老秦家赔给我们家一百两银子,让我给我弟好好弄个衣冠冢修个墓啥的,我们也就安心了!”
关岚冷笑了一声,这回算是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就是听说他们家有钱了,想要讹点钱罢了。
因此她冷冷地说道:“我们家有钱,也不差那一百两的银子,但是这钱我说什么都不能给你,不惯你那臭毛病,我相公做事仁至义尽,问心无愧,想要从我们家讹点那丧良心的钱,没门!”
“你……我跟你说,你要是不给我们钱,我就把这两个孩子领走,我们老楚家的人还没有死绝呢,不能让我们家的骨血流落到外面!”
听见楚大状的话,楚灵儿哇哇地哭了起来:“我不走!娘我不走,你别不要我们!”
楚修的小脸苍白一片。
他觉得自己成为了大伯嘴里面的筹码。
大伯一家真的是想要他和妹妹吗?那简直就是笑话,他们若是想要的话,当初就不会把他亲爹那五十两银子的抚恤金昧下,让爹爹把他们两个领走,那么长的时间都不闻不问。
他现在不是那个七岁的小孩子了,他是一个像爹爹那样的男子汉,所以他不能选择总是躲在娘的身后。
于是他从关岚的身后站了出来:“我和妹妹不会随你们走的。”
楚大状要被这个侄子气死了:“你算个什么东西?哪里有你说话的份?”
“你要领走我和妹妹,我当然就有说话的份!我现在已经长大了,分得清是非好赖,对于将我们生出来的亲爹亲娘,我和妹妹永远心存感激,逢年过节也会烧纸祭祀他们,但是他们毕竟都已经去世了,这么多年以来,一直无微不至照顾着我和妹妹的是我现在的爹和娘,他们一直把我们两当成亲生的骨肉来抚养,所以今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要和我的爹和娘分开,你们只是我和妹妹的大伯和小叔,你们家中都有亲生的儿女,想要把我们要回去不过是想要从我娘亲这里讹点钱财罢了,并不是真情实意地想要带我们回去生活!”
wWW.ΧìǔΜЬ.Cǒ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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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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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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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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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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