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洲的众生啊,我乃灵帝,听我一言,我之复生,意在净世,乃是十洲意志所愿,十洲之心视你等为跗骨之蛆,体上瘟疫,你等卑劣之业,让其疼痛难忍,你等污浊之息,让其觉得恶臭难闻,故而诞我净世,天灾不绝,以除你等瘟虫之害,怨恨于恨我,也怨恨十洲吧,怨恨你们脚下这片大地,是他,自私暴戾,自诩为主,视你等为灾害蛆虫,随意抹除,怨恨他吧,用你们心中之业,口中之毒,以最恶毒的语言和怨恨填满他的每一个角落,祈愿神祖再临,为你等扼杀十洲之心,让你们成为这片土地的至上主宰,自此以后十洲以你们的意愿为主,对这世上的一切,予杀予死,对于彼此,予取予夺,你等喜怒哀乐即为十洲之心,你等贪恨嗔痴即为十洲之业,怨恨吧,祈愿吧,除己之外,皆是罪孽,唯有自己,方是唯一……”
人类会愿意为自己的行为承担代价吗?
人类会因为自己的错误而付出代价时怨恨被害者吗?
人类可以被救赎吗?
人类会救赎自己吗?
人类会救赎别人吗?
人类会希望别人救赎自己吗?
人类会救赎彼此吗?
人类会因为伤害自己而得到快乐吗?
人类会因为伤害别人而得到快乐吗?
当抉择在人类手中的时候,人类会做出怎样的抉择?
自私?还是忏悔?或者只是些许羞愧之后仍旧我行我素?
……
天地血红,但已不再似此前灵帝降世那样,因业念红云的遮挡而血色染世。
天幕之下并无血色业云,天地之所以化作血红之色是因为天上的星月之辉已化作血色,血色的星月光源普照人世,似在回应着此刻十洲之上满载憎恶的怨恨之声。
人间已充满此等业障。
灵皇宫中,宫闱边缘的院落中,一道红光臻天而起。
院中树叶凋落在地,制约着轩辕神祖的业链纷纷燃起业火被灼灼烈焰溶解,萧秋雨的那只手臂也被自燃的业火一同焚为灰烬。
神祖缓缓腾空,身披红光汇集而成的血色灵袍,袍上红云点缀,而云中又不时闪动着十洲众生的森罗万象。
神祖一手淬炼灵玉,化作法杖,一手托着一颗血色灵玉,灵玉之中,众生最恶毒的言语,诅咒叫骂之声隐隐传出。
神祖感召众生之心,集众生之业生出了灭世之念。
可十洲若有毁伤,众生何以依托而存,可此等怨恨憎恶的恶念众生由心底所发不可自制,而神祖亦不可自制。
此时的神祖又复当初造世之法,却又不复当初,但两者都是法出同源,道出同理。
这是众生自己的抉择,即便心中明知此念必令自己身陷危亡,但怨恶之念却又偏偏无可自制。
叶尘远低头叹息一声,这应该怎么说呢?去憎恨灵帝?去憎恨自己?还是憎恶世人之心?其实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他自己的心念一直以来与此时的世人又有什么差别?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可他自己又有哪里不同?
都是一样的悲哀,可怜却又可恨。
眼见此等光景,叶尘远坐在地上,闭口不言。
他放弃了。
可不放弃他又能做什么呢?
毕竟想要毁灭这世界的即是这世界,也是世人自己。
他的所作所为是何等尴尬,何等讽刺,何等无力又何等多余。
一道神泣剑渊挥出,划破虚空,也划破当世的血红,开启了业海世界。
可此时的神泣剑渊没能吸走神祖法身的一丝业念,反而被神祖手中的血色灵玉吸收,似被吞噬进那灵玉中叫嚷哀嚎不绝的众生口中。
萧秋雨知道这是无力的举动,但他还是要做。
“这么就放弃了?”萧秋雨说道。
“此乃众生之愿,而非神祖本心。”慕容龙辰说道。“可既然众生之愿已成了神祖之心,那么我便不会再做干涉。”言罢,慕容龙辰收剑入鞘盘膝而坐,将龙辰剑平置在双腿之上,双手结印入定,静待末世的到来。
“还能做些什么?你说我去做。”叶尘远面带笑意的说道,他脸上的笑意是如此的无力,凄凉。
萧秋雨也答不上来。
“我也不知道。”萧秋雨说。“可是想想绯烟,想想你未出生的孩子,再想想蝶落,想想云荒,世上还有许多像他们那样的人,你无力阻止悲剧的发生,就选择视而不见吗?我知道我这话很荒唐,但若是我无力阻止业劫的末世发生,那就让我先我所关爱的人而走,免得忍受悲痛。”
……
东王宫废墟,萧瑀坐在木龙巨树身躯的顶端,遥遥眺望,他的身后的萧秋霜为萧瑀披上一件披风。
萧瑀不动不言,而木龙新塑的身躯,挺立而起,在萧秋雨身旁缓缓说道。
“你看得见吗?看得见未来吗?”
萧瑀还是不动不言,就那样远远的眺望而去。
……
灵洲海边的花船。
海红珠在船上轻轻地拍着刚刚睡熟的海小宝,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外界的异变。
海小贝游走在花船外,告诉众人关紧门窗。
而倾念则站在船头,仰望天空。
“已经到时候了,这已你最后的抉择。”
海小贝呼唤倾念进入船内,倾念应声走入船中,似已不再关心异变。xiumb.com
……
北海城,血光散在海岛雾霾中景象诡异,街道寂静。
秋风茶阁。
已长成少女画画在擦拭着桌椅,小武则是在扫地。
易千浔在柜台后拨弄着算盘,看起来很是无聊,很是寂寞。
只是此时的她已与在长乐书阁时判若两人,她如今天庭饱满,面色红润,看起来已年轻了许多。
画画故意将桌上的瓜子皮扔到小武扫把扫过的地方,小武则将这些都扫到画画的的脚下,两人就这样嬉闹着。
“你们这两个小王八蛋啊,一眼没照看到都不行,赶快扫干净,不然等你们萧哥哥回来,又会嘲笑你了,还有啊画画,不要再和那西街卢小胖玩了,他摆明了对你有非分之想,还有你,小武,不要再搭理那个徐笑笑了,她摆明对你也有不好的想法,那丫头跟她娘徐寡妇一样都不是啥正经人,专绕着你们这些意志力薄弱的老爷们转,你这德行就跟萧秋雨一样,跟好人学学,看看你叶大哥,还有,你以后没事也少找人家白小丽,你这年龄的小子天天在想什么我能不知道吗,整天都蠢蠢欲动,又跟那死鬼一样……”
易千浔大声的叫骂着,她早已恢复了曾经的朝气,而对于外面异变的天象,她的心中没有一丝恐惧。
……
叶尘远俯下身拿起慕容龙辰腿上的龙辰剑。
“既然你已经决定坐视不理,那看在我们这千年的情谊上,把剑借给我用一下总可以吧。”叶尘远说道。
慕容龙辰没有动,甚至没有睁眼。
叶尘远将另一只手中天罪的递给萧秋雨。“我的借给你。”
萧秋雨:“感觉,好沉重啊。”萧秋雨将天罪拿在手里掂量着,比我上一次拿它的时候沉重太多了。
叶尘远:“是很重,要不我们换一下?”说着叶尘远将手中龙辰剑递向萧秋雨。
萧秋雨:“还是算了,这个也挺好的。”
……
神祖凌立千丈高空,俯瞰着灵皇宫。
他斜眼看了一眼左侧,可那里明明什么都没有。
“神族被他安置在这里吗?算了,人世一净,神族也必将随之消弭,不必多做画蛇添足之举。”神祖自言自语道。
就在此时,忽听有人说道。
“他们被人愿所束缚,你也是一样,都是同病相怜的可怜人。”是叶尘远。
“爻儿,你不该用自己的生命催动王印的,在生命的最后,多承受无端的痛楚。”神祖说。
“我最大的痛楚是看到你这幅模样。”叶尘远说道。“我知道这非你本心,你的心底一定比我更难过。”
“我现在……什么都感受不到。”神祖说道。“不,我还是能感受到世间每个人的恶念,就如我死之前那样,可是我的心胸中充满这些纠缠不休的恶念,却反似空旷,这是为什么?”
“天知道,问你自己吧。”叶尘远说道。
“你站在我的面前,可是想要阻止我?”神祖问叶尘远。
叶尘远不做应答。
“此刻你已无法取用十洲之力,你此刻心念虽强,但在我面前却似沧海一粟,你站在这里,就连螳臂当车都算不上。”看着叶尘远手中的龙辰剑,神祖又问道。“龙辰呢?”
“放弃了。”叶尘远说道。“在等死。”
“你的朋友萧秋雨呢?”神祖问道。
“我让他在下面等着,我死了他再补上。”叶尘远说道。
“他的‘道灭’之力,或许可以阻止我。”神祖说道。
“我也有问过他。”叶尘远说道。“但他说那是禁忌之力,不可以存在这世上的,十洲今日业劫之所以降临,便是因为世人心中毫无敬畏,难道他自己也要做这种不知敬畏愚蠢至极的举动吗?”
“他说道有理。”神祖说。“有些禁忌是不可被打破的,如若打破,或许会出现比净世更可怕的灾劫,毕竟十洲之上,百族共存,这不仅仅人族的天地。”
“可你现下便要一视同仁,将其全部毁灭。”叶尘远说道。
“不是我,是你们,自己即将毁灭,不知忏悔,只想将死亡与绝望传达给其他生灵,或许十洲之心确实没错,人类,就是瘟疫,会将自己的疾病传染给其他生灵,而他们若不能与这些人心之疾共存,便将其毁灭,何其自私。”神祖说道。“你站在我面前,又凭借什么可以与这等力量抗衡?”
叶尘远扬起手中龙辰剑。
“龙辰?”神祖说道:“龙辰之灵为我所造,其余四灵是你所创,五灵共鸣或许却有一番力量,但又如何抗衡这众生念力,更何况,龙辰怎会是你所能驱使的。”
龙辰剑身闪烁,龙辰星耀万里,伴随着一声龙吟点破血色环宇一点,其余四星亦受到感召,纷纷啸鸣不绝,与之和应。
龙辰,黄麟,白虎,朱雀,龟蛇二象共化的玄武,五象相应,六灵共鸣。
神祖缓缓扬起手中法杖,似要做抵挡,但他心知,这五象六灵之力断无抗衡自己的可能。
可叶尘远却未出手,五颗星辰点破血霾天幕,叶尘远之声亦借由六灵之音传达至人世的每个角落。
“尔等听真,朕乃帝爻,十洲危亡已在顷刻,此乃你等世人所做抉择,神祖重生,欲毁十洲,我亦无力抗衡,试问十洲毁崩之后,生灵何所依托,人间百族以何而存?为人者,嗔恨难免,贪痴难绝,我知人心卑劣,可也知良知尚存人心,三毒缠心之际,亦有恻隐之心,若天良未泯,仍存悲悯之心,求生之念便稍作自制,试想血亲父母,子女后裔,善友贤师,挚爱相思,可愿此些人等与十洲同灭,与自己私欲嗔恨之心俱亡?若尚有良知,便祈愿我可阻此业劫,以全十洲生机,众生危亡,护你心之所系,也保你一人一命。”
神祖没有阻止叶尘远,因为此刻促使他做出行动的愿力,便是世人之念,世人亦将再做抉择。
人心邪念难灭,可悲悯仁爱与之共存。
叶尘远的声音遍及十洲,众生心念再起,神祖亦觉得自己的力量有所削弱,神祖不以为喜,亦不觉为悲,他知世人本性,纵然心存悲悯仁爱,但嗔恨恶念亦起伏难抑,而此消彼长之下,叶尘远与神祖的力量究竟谁能更胜一筹呢?
无量的无色灵流涌入叶尘远的体内,他的面目再复之前的青春好似重获新生一般。
神祖腾空飞跃,已然置身宇外,与星辰同高俯瞰着这已被血霾遮掩的蔚蓝山海世界。神祖他的力量虽已因众生的祈愿而有些许消解,但人间的邪念恶业仍在源源不绝的涌入他的体内,尤其是之前灵帝所遗留人间的红云业念此刻大部分都已涌入神祖的身躯之中,血霾几近消散,都已被神祖吸纳。
“好瑰丽的世界,明明这么纯净,却为什么滋生了那么多的污浊。”
这曾是他亲手缔造的世界。
叶尘远还在灵皇宫上空,抬首仰望神祖隐入天际之中的位置,一点星耀闪现。
那不是星耀,而是一枝业念凝集而成的箭矢,是众生恶业凝结而成的‘业箭’。
或许,这才是众生真正的“业劫”。
众生之“业”即众生之“劫”。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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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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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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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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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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