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来的审查过程中,我向组织说了谎。
曹闯同志,是我的师傅,那天我赶到现场時,他还一息尚存,在他临死前他告诉我,是赵力东派他去杀徐疆灭口的,条件是,事后让他当上副局长。
我承认,当我一路跟踪他的警车来到案发现场,亲眼看到从车里走下的人是他時,我的三观都被颠覆,直到将奄奄一息的他抱在怀里,感受着他血液的温度,我还觉得那是一场不真实的梦境。
甚至直到他的葬礼上,我还不愿意相信,那是事实。
他是一名好警察,也是一位负责任重感情的好师傅,更是一位勇于承担,关心下属的好领导,他一度是我的偶像,也是我从警生涯里的标杆、、、
那件事尘埃落定后,赵力东的秘书找上了我,我的内心是极度排斥的,因为我打心眼里觉得她们这些人很黑暗,很肮脏,很卑劣,很无耻!
但是,随着老局长孟得海同志和副局长安常霖同时被同时调离,我才意识到这股子邪恶力量,不是我一个小警察能对抗的,甚至在他们面前,我的分量连做一颗碰石头的鸡蛋都不够格,我深感绝望,彷徨,恐惧和无力。
我的内心一直在排斥和抗拒,所幸的是,他们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也并没有让我为他们做什么违背法律和我的底线原则的事、、、
他们不止一次的提醒我,要我学一学我的师傅,学着聪明些,识时务些、、、我不知道我是为人民服务,还是在为他们服务。
庆幸的是,我身边有个好兄弟,好战友安昕,每当我陷入迷茫,即将麻木,即将一脚踏进黑暗时,他总是能及时出现,把我喊醒,将我拽住,从泥潭边拉扯回来。
虽然,我经常说他太轴,太刻板,处事不够灵活,不会讲究方式方法,可是我的内心对他是认同的。
作为一名人民警察,本该如此,简单,纯粹,依法办案,照章办事,听党指挥,服务于民。
如果说,安昕让我守住本心,那么谭思言的出现,就给了我和恶势力反抗的勇气。
他是那样的老实,平凡,手无缚鸡之力,甚至生活中是个很憋屈,很容易受人欺负又不敢还手的那种人,站在人堆里,很容易被人所遗忘。
但就是这么一个人,却有着无比坚定的党性和原则,在党性原则面前,他宁愿毫不犹豫的放弃自己的生命,都不妥协和后退,他的表现深深的震撼了我,我决定和他一起,携手对抗黑暗。
下面是他们这些年来,要求我做过的事情、、、、、、”
深夜,李想还在自己的宿舍里开着台灯,奋笔疾书,从师父的墓地回来時,他就已经决定孤注一掷。
李想谢安了材料,又严格认真的检查和对了一遍之后,揉了揉发酸的脖子,准备上床睡觉,他瞥了眼墙上的钟,已经是凌晨两点半。
就在他屁股刚要挨上床沿的刹那,急促的电话铃声忽然响起。
这么晚来电话,难道是出了什么大案?
李想没敢耽搁,跑去写字台前拿起手机,是个陌生号码。
“喂?我是李想!”
“您好,您的父亲是李山吧?他出了车祸,人可能不行了,现在正在莽村村口1.5公里处的弯道旁边。”
“车祸?你说清楚,喂?”李想下意识追问,可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
李想没来得及仔细思索,急急忙忙换好衣服,拿过车钥匙就匆匆下楼,开着警车就驶向目的地。
李想的车子刚驶离,就有一道迅捷的身影从黑暗中潜入,悄悄来到李想的宿舍,取走了他放在桌面还来不及收起来的材料,无声无息的离开。
黑影来到路旁的黑暗处,上了一辆已经打着火等在那里的不起眼的黑色桑塔纳,迅速驶离。
一小时后,高啓强手机上收到一条信息,内容只有三个字:“已办妥!”
刑侦支队长李想失踪,给京海市局造成了巨大的震动。
同一时间失踪的还有李想的父亲李山,市政府办公室的工作人员谭思言。
但是,并没有人将李想、李山的失踪和谭思言的失踪联系在一起,毕竟,表面上李想和谭思言之间并没有什么交集。
更加巧合的是,在李想失联48小时正式确认失踪后不久,就有人用匿名信的方式给市局督察处和京海市检察机关同时邮寄了关于李想受贿的举报信。
市局警员在查找李想住处和莽村的家的时候,找出不少的现金,金条和名牌手表等贵重物品,很显然这些不属于李想本人,而李山名下用来接受王伟安排的汇款的账户也被查出,六年来的汇款记录本清清楚楚,这一度让市局领导很是被动。
于是,也不知是有人授意,市局里很快传出一种声音——李想贪污受贿,眼中违纪违规,因某种原因,担心事发,连夜携父潜逃。
迫于近几年新闻媒体和网络舆论的分量日渐加重,经过市领导和局领导多次探讨,最后决定将此事当做失踪案件先挂起来,而至于李想是否贪污受贿,因为找不到本人核实,在没找到人之前,暂且不去追究。
这件事在整个京海来说不过是一个小插曲,甚至于对京海市局其他部门来说,也只不过是沸腾几天的茶余饭后的谈资。
但是这对于刑侦支队的影响却是巨大的,尤其是对安昕,张标,小五这些同是曹闯带出来的几个师弟师妹们。
安昕将手里的文件一把摔在桌子上,沉声说道:“一派胡言!我不相信李想会受贿,更不相信他会潜逃,他一定是出事了!”
张标双全砸在办公桌上:“不相信你又能怎么办呢?宿舍家里都找过了,不管我们信不信,那些财物就那么明摆着,别人会怎么想?”
“那分明就是没有丝毫技术含量的栽赃陷害!”
“是!你我都知道那是栽赃陷害,现在根本就找不到丝毫的蛛丝马迹,他人在那都不知道,我们能怎么办?”xiumb.com
张标红着眼睛,揉搓着自己杂乱的头发,在办公室里咬着牙走来走去。
其余人都是一脸的沮丧和茫然,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双眼无神的发呆。
陆寒看着师傅安,张了张嘴,兴许想安慰几句,却最终化为无声的叹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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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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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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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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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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