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家客厅里,高啓强和唐晓龙面对面的坐在餐桌旁。
桌子上摆放着两瓶打开的啤酒,还有几样装在食品袋里的烧腊。
“强哥,真的要报警么?会不会把他们逼急了,杀晓虎灭口?”
“现在你先稳住自己的情绪,先吃点东西,喝几口酒压压惊,目前没有消息,对我们来说就是好消息。”
“唐晓龙深深看了高啓强一眼,叹了口气,加了一筷子菜,又拿起酒瓶猛灌了几口。”
现在让他吃什么都如同嚼蜡,满汉全席方面前也没心情吃。
“明天吧,如果明天徐疆还是没有联系你,你就报警,说你弟弟失踪了。”捞起强沉吟一下,对唐晓龙说道。
唐晓龙想了想,犹豫的问道:“那、、、之前的事,该怎么跟警察说?”
“实话实说,但是有些内容要删除掉。”
“那我该怎么说?”
“有人花钱雇你们办事这件事实话实说,在河边的事,你就一口咬定,是我一个人去的河边,你们兄弟俩就在车上等就完了,河边发生了什么,你们兄弟俩一概不知,其他的就照实说。”
“就这么简单?”唐晓龙看向高啓强的目光中充满了感动。
“就这么简单!”高啓强认真的点点头。
“强哥,那你怎么办?我们把事情都推给你,你岂不是脱不了关系了?”
高啓强一脸无奈的摊着手道:“本来就是我一个人去的水塘边嘛,到底发生了什么,确实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再说,我说了很多次你们都不信,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我知道了,来,强哥我敬你一杯,要是这次事情结束,我们都好好的,我们兄弟俩就死心塌地的跟你混。”
唐晓龙说着,也不等高啓强,用瓶子在高啓强瓶子上碰了下,仰头将一整瓶啤酒给吹了。
铂金翰的包房里,喝的晕乎乎的高啓胜正在被他那同学曹斌调笑着,曹斌跟那些陪酒女郎说着高啓胜在学校里的糗事,一群女郎肆无忌惮的笑着。
高啓胜也只好跟着他们一起笑,只是那尴尬的随时会崩塌的笑脸低头的瞬间,眼底闪出无尽的仇恨和怒火。
“你们不知道,有一次正在上课,他拉肚子没忍住,拉在裤裆里,老实正好叫他回答问题,他死活不愿意站起来,最后被坟墓的老实一把拉起来,后面的同学才发现他裤子已经被粑粑给浸透了,哈哈哈哈哈哈、、、”
”真的假的?太尴了吧、、、”
“咦,你说的好恶心啊曹少~”
不过完全看不出来啊,他看上去白白净净的斯斯文文的,竟然是做通讯行业的大老板。
“什么大老板!还不是本少爷看在他四年里任劳任怨的写作业拎包,跟在后面端茶倒水混菜汤的份上给他的机会,现在那也不过就是个开小店卖小灵通的。”
“真的呀?端茶倒水我们知道,混菜汤是什么?”
”就是啊,他家穷,生活费少,平时吃饭都吃不起,每次只买两个馒头,然后我吃掉的菜底子和菜汤,他就拿过去泡着馒头吃。”
“啊?这么惨啊?这不还不如叫花子么?”
“差不多吧~没有我,他早饿死了~”曹斌搂着两个女郎肆无忌惮的调笑着。
从卫生间回来的高啓胜,站在保健门口,透过没合拢的门缝,将里面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
他浑身颤抖,双全进我,额头上青筋毕露,一跳一跳的,本来就被究竟染红的双眼,如今似能喷出火来。
他不得不再次返回洗手间里,用冷水洗了把脸,才堪堪将心头的怒火给压下去。
学校里那些糗事他回到家里闭口不提,父母死后,全靠哥哥一个人撑起整个家,特和高啓兰的学业,前途,甚至是生命,都是靠哥哥放弃掉自己的人生和前途,拼了命的辛苦劳作,一滴一滴的血汗换来的。
即便是这样的艰难,哥哥也没有让他们兄妹俩饿过肚子。
上大学后,每个月给他的生活费,也完全够用,他之所以省吃俭用,其实是心疼哥哥的血汗钱,不舍得吃穿。
帮曹斌写作业倒是真的,他学习好,不光帮曹斌一个人些,班上的好几个每天只知道打游戏谈恋爱的学渣,都找他写作业写论文。
至于上课拉裤子里的事情,更是子虚乌有,那是曹斌趁他不注意在他凳子上倒了一滩芒果汁。
他之所以不想起来回答问题,是因为那时候是夏季,穿的单薄,白色的裤子湿透了就变成透明,他如果起身就会让身后的女同学看到自己白裤子底下的红内裤。
那还是他24岁本命年,哥哥高啓强买给他的。
看着趴在绿化带里,人事不省的曹彬,发泄完怒火的高啓胜又继续上前踢了几脚,最后看了看自己颤抖的双手,脸上浮现出一抹癫狂的笑意。
爽!
他只能用这一个字来形容自己此时此刻的感受。
原地喘息片刻,他蹲在曹斌身旁,摸走了他的手机和钱包,将钱掏出来放进自己口袋,将钱包仍在曹斌身边的草丛里,伪装成暴力抢劫的现场,又小心观察了下周围,看到没什么行人,这才从黑暗处悄然离开。wWW.ΧìǔΜЬ.CǒΜ
凌晨三点多,曹斌才被从铂金翰出来因为醉酒来到绿化带里呕吐的客人发现。
送走了唐晓龙的高啓强,目睹了高啓胜在铂金翰的一切。
他很难去脑补弟弟在学校的四年时光是如何度过的。
回想起这些年来,每次放假回家,在自己面前都是表现的开心快乐,天真乖巧,善良懂事的孩子。
高啓胜这样,那高啓兰呢?
高啓强觉得,自己这个哥哥,除了承担弟弟妹妹的学习和生活上的开支外,别的是不是做的不够呢?
就比如,他们青春期阶段的精神文明建设,正确的三观和健康的心理的塑造?
但是,现在,还来得及么?
对于高啓胜殴打曹斌这件事,高啓强没有发表意见,甚至隐隐觉得,还蛮解气的。
高啓强觉得,自己这样想不对,高啓胜偷袭是错的,他应该正面刚,一正常的合法手段和途径摧毁曹斌的精神、意志和肉体。
但,人心都是肉长的不是么?
虽然他的灵魂是个过客,但他必须承认,这副皮囊,和高啓胜高啓强兄妹血脉相连的那种感觉,是无论如何也斩不断的。
高啓胜回到家,高啓强给他端了一碗解酒汤,强迫着他喝下,这才爬上小隔断自己的小床上睡觉。
小灵通店开业后这些天他都在店里头忙碌,卖鱼的摊子一直有唐家兄弟和他们手底下那帮人照料着。
每天卖的钱都会交给高啓强,高啓强自然不会站他们这个便宜,总是拿出一半分给他们。
高啓强不喜欢仗势欺人,也不喜欢占别人便宜,除了、、、陈舒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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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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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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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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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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