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科幻小说>漫漫我心>第19章 兵荒马乱的人间3
  最近贺俊明发现佘漫不大搭理他了,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了什么,一下课就跟祁昶飞和墨阳勾勾搭搭,他和她说话的时候也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这一天是周五,他们这一桌值日,南中23班是两两值日,一条龙拉着排下来,班上的同学走之前就会把椅子架到课桌上,他们就扫扫地拖拖地,擦擦黑板啥的,南中的晚自习计划在一个星期之前宣告破产,因为校领导悲怆的发现这群猴崽子活脱换了一个地方玩,好吧,其实最大的原因是心疼自家孩子的温馨父母的亲切举报,不过也没有全前功尽弃,高三的晚自习被批准保留,因为这和南城的升学率挂钩。

  那几天高三的学生怨声载道,几乎快想问候校长祖宗了。Sorry,他们已经问候了。

  他们扫地,祁昶飞和墨阳就守在后面拿着拖把漂移,质量不过关,但是速度快,把值日工具放到值日角,三个臭皮匠默契的击了个掌。

  佘漫和贺俊铭说了再见就溜的没影了。

  贺俊铭说的话也堵在嗓子眼儿里,他独自一个人打扫了一整间教室。

  三个臭皮匠,最近迷上了一个叫魔神的闯关游戏,走地图,刷任务,勇者,剑客,魔术师和疗愈者。

  他们三个组队从广场上捞了个治愈者,这个治愈者高冷不爱讲话还菜的要死,气的墨阳整天骂娘:“月满则亏你有病啊,回血啊,那个深海章鱼一个触手老子就残了,一个小兵就把爷干死了,你瞎呀。”

  佘漫和祁昶飞在网吧里带着耳机冲他翻白眼儿,傻叉,在网吧里大吼大叫很丢人好伐?

  三个人从网吧出来长吁一口气——爽,夏蝉在树上吱吱叫着,佘曼的头发散下来,小黑皮筋套在她的手腕上,头发微卷,有顽世不公的慵懒,墨阳的瓜皮头也不在了,恢复了原本带着棱角的齐耳短发。祁昶飞的头发长得奇怪,不过只有他当初引以为豪发型的一半长度,炸在头上,跟刚从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疯子一样。

  “再努力几天就能上榜了,要不是顾虑要重新刷分,也一定把月满则亏给踢了,真是下饭,广场拉人需谨慎。”墨阳的脸上满是嫌弃。

  这该死的游戏规则。

  魔神是组队刷分,如果中途有人退出组就会带走他在本队所固有的经验值。

  网吧的旁边有个自动贩卖机,佘漫从里面掏出瓶罐装可乐仰着脖子猛灌,她最喜欢喝可乐了。

  三个人走到一个小巷子前的时候,从里面冲出了一堆人,张超混在里面,这几天在学校和女人打架,搞得他名声不好。xǐυmь.℃òm

  他心里郁闷极了,蹲了佘漫好几天,今天专门来堵他。

  真是小肚鸡肠。

  “哟,张超,这么玩儿不起?”佘漫弯起一边唇角,眼里满是不屑。

  “你挺习啊!”张超的嘴里叼着根烟,一副傻叉的样子,这个年纪的小青年就是喜欢装13。

  “还行吧?主要有钱。”佘漫特别欠揍的扬着脸,无所谓的,抓抓头发,打架诀窍: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天空阴沉沉的,刮着凛冽的寒风。

  “打架还是骂街,小爷烦着呢?”佘漫语气懒洋洋。

  那边张超似乎是没料到佘漫头这么铁,这少年本就受不得激,当下把烟一甩,拿脚一踩,吐了口吐沫:“老子不打女人。”

  “切,打都打了,还搁这儿自我洗脑呢?”

  “烦,聒噪。”佘漫扭头给了墨阳和祁昶飞一个眼神,两个人瞬间会意,一边一个抬着就来了个365度李小龙回旋踢,这张超原本就是想下来吓吓佘漫,让她道个歉,也没想到会真打起来,佘漫从地下捡起一个小石头往张超脑门上重重一投,张超的脑门儿瞬间红了一块,张超一拳打上去,打在佘漫的唇角,趁此功夫佘漫抬脚拿膝盖,顶了一下他的肚子,手肘同时落在张超背上,两个身上最尖锐的部位砸下来,张超不由的闷哼一声。

  这三个臭皮匠本来就叛逆期特长,在八中又总围在一起偷鸟捣蛋,一个一个憋了几肚子坏水,几万个斜招,怎么偷袭,怎么走位,怎么打配合,打哪儿最疼?从哪个角度能躲,这几个坏家伙门儿清,其次,三个臭皮匠每次打架都很亢奋,因为平常他们几个虽然浑,但也讲什么所谓的江湖道义,从不主动惹事儿。

  于是吧这攒了的邪招都憋在心里使不出来,有时候就会非常痒,说实话,他们每次碰到找事儿的都恨不得跪地上给人磕一个叫声:祖宗,苍天啊,大地啊,可算开了天眼了,总算有人上来找事儿了,保佑信男信女打架能赢哦,信男信女一定做个好人。

  不过这次结果有点儿背,他们几个叛逆少年被热心市民举报,警察把他们拉局子里去了,警察还纳闷儿呢,这年头怎么能有人被找事儿这么高兴,一个一个小眼睛晃的给珠宝店里的钻石还亮?警察叔叔甚至觉得他们有些意犹未尽?警察叔叔抖了抖,一定是今天看悬疑片的错觉,不过真的,如果不是有职业素养,他一定拿手机拍个照,然后发个朋友圈,文字描述就写:“让各位同学引以为戒,不要露出饿狼一般的眼神,影响市容。”

  佘建成来领人的时候点头哈腰的,一双鼠眼贼了吧唧的上下扫了佘漫一圈,确认她无事之后似乎松了口气,开车回去的时候忍不住语重心长的说:“小王八蛋,你也该收收心啦,这日子一天一天过得飞快,你马上就要是个大人啦。”

  “爸,是他们来打我,我这属于正当防卫。”

  “正当防卫?”佘建成一声嗤笑,心想,小王八蛋还想蒙我,我一眼看不到你袜子上有几个破洞就妄做你老子。“这不就是上次你打架和你一起请家长的小子吗?说说吧,上次回来就一脸深沉,跟人欠了你800万一样,你俩有什么深仇大恨,非得打架不行,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架,下次是不是还指望打上银河系去啊?”

  “我不知道,今天他突然来堵我,跟神经病一样,说不准他真是个神经病呢。”佘漫脱了鞋盘腿坐在后座,手肘架在车窗支着脑袋,闻言耸肩,他这几天老和祁昶飞混在一起,不知不觉也染上了他的一些小习惯。

  “那上次呢?”

  上次?佘漫拧着眉,因为艾枝?妈妈要结婚了?林栀的脸和呢喃的语调浮在她的脑海里,栀子花味儿的女孩儿,贺俊铭不喜欢那样的女孩儿,那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儿呢?他连栀子花味的女孩都不喜欢,佘漫突然撑起脑袋,惊讶自己思想的漫游,管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儿,反正不会喜欢霸王花女孩儿。而且,而且,贺俊铭有喜欢的女孩儿了,他亲口说的,真是闷骚,同桌这么长时间都没看出来,或许这就是爱情?因为深爱能把人捂得密不透风,那他干什么还跟她做同桌,还送她去校医室,或许他只是喜欢助人为乐?难道他对每个女孩儿都这样?这得是一个中央空调吧,中央空调都直接约等于渣男了好吧!

  贺俊铭怎么搞的?他怎么能是这种人?当然啦,渣男一般都长得比较帅,也不一定佘漫自己在心里反驳。渣就是渣,还分是骡子是马吗?还有上一次话剧表演,他把她拉走了,穿了个红军装,拿着小号很丢人现眼的把她拉走了,这又算什么?不过贺俊铭后来讲他看错人了,没多想,佘漫不知不觉中把手臂抱在怀里,低着头拿整齐的小白牙咬着唇。

  佘建成从车内后视镜瞄她一眼,发现她跟一座神仙一样,在后面盘腿坐着,故意咳嗽了两声:“这么难想,你坐那儿做鸡兔同笼呢?”

  这鸡兔同笼可是他们父女俩一部血泪史,当年佘漫已经是个天真但有些调皮的小丫头了,看见数学卷子上让求把兔子和鸡关一个笼子里一共有多少只脚?已知鸡是兔子的几倍几倍。佘漫小小年纪除了数学特差,还倍儿傻缺,你说你不会做就空着呗,你填什么?“兔子和鸡为什么关在一起?他们不会打架吗?他们的心情会不会低落吗?一点儿也不人道主义。”不是,人就一道数学题,谁让你搞什么人文关怀啦,这是什么性质?这是在法语课堂上听写单词,你法语的“朋友”不会写“ami”,你写个“friend”极其恶劣,最后显而易见嘛,就这种恶劣事件,后来佘漫就被叫家长了,理由是藐视试卷,两个人一大一小在办公室里听老师指桑骂槐,被训的跟孙子一样,脸都绿了,最后人老师当着佘建成的面亲自教了佘漫20分钟的鸡兔同笼。

  可是杀千刀的佘漫还是没学会,佘建成的脸,那简直了,由绿转紫都快和猪肝色一样了,特丑,可怜当年正值上升期的佘建成还有些风华正茂的余韵,最后在老师同情的眼神中颓然离场,那老师的眼神明晃晃的写着:要不带孩子测测智商?

  尴尬的事情总是没完没了,回家后小佘漫奶声奶气的问他说:“爸爸,你会做吗?鸡兔同笼。”佘建成很想说会,可是他知道,如果他说会,按他女儿的尿性一定会让他做。!

  他不会呀,现在这些试卷上到底出的是什么破题呀,于是他摇摇头,然后,然后他看见他的狗女儿眨眨闪亮亮的大眼睛,若无其事的往后退了一步,嘟起嘴,撇向另一边,小小的孩子的眼睛里无声的鄙视。你鄙视个什么鬼呀?佘建成一口老血卡在心里,我为了谁呀?可恶的鸡兔同笼。

  “我妈妈要结婚了。”佘漫的声音从车后座传来。

  佘建成的后背僵了一下,汽车呜呜的走在柏油路上,也走进了他兵荒马乱的青涩时光。

  他们第一次相识是在电影院,艾枝的座位就坐在他的左手边,那一天艾枝穿了一件孔雀蓝的棉服外衣,内搭白色紧身绒毛衣,下身穿了一个黑色的针织裙。宽宽的绒布白色发箍带在她的头顶,耳垂上也坠了蓝色塑料方块型耳坠,方块的上方还有一朵橙黄色的胶花。瀑布般的直长发垂在脖颈后面,影院的灯光忽明忽暗,她的脸也忽明忽暗,那天是一个喜剧片,她轻轻的笑,露出小而白齐的牙齿,她的目光沉静温柔,她完全没有以后的干练。她眼睛里的光亮一闪一闪的,像云雾里的星星。她高高的鼻梁被光打出了阴影,眼睛忽闪忽闪,从眼眸里凝出的是闪亮亮的碎光,他不能再想起那个影片的结局,但时至如今他依旧能想起艾枝弯起来的眼角。

  第二次见面是在学校的茶艺社,见到她的那一刹那,他才恍然,原来他们竟然是同一所学校的校友,她依旧带着那个宽的绒白发箍,穿了嫩粉色的长款羽绒服,里面是一件燕麦色针织长裙,耳上坠了一粒小小的珍珠坠子,珍珠坠在她的耳朵边摇摇晃晃,就好像月亮挂在了桃枝上,她每笑一次,树叶都摇晃。

  她会和他一起在餐厅吃饭,两碗粥两碟小菜,她会和他打趣食堂阿姨今天打菜又手抖,今天买水果时校内水果店的老板多给了她一个水果,她会在深夜里跑到路边,只为了买一只香喷喷的烤红薯,她的半个手掌缩在袖子里,扒开红薯皮红薯瓤黄灿灿的,她的笑容也是甜腻腻,她会乖巧地坐在他的自行车后座,两只手轻轻的拽他的衣角,那感觉就像是羽毛轻挠心脏。

  有时候在这个世界,实质上真的很难用对错来衡量,他早该发现了,在那个非主流盛行的年代,她一直不无动于衷的坚持自己的喜好,外界的喧嚣不能影响分毫,只是……

  佘建成又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佘漫,佘漫依旧盘着腿,只不过在长久的寂静中安然的睡去,他把车停在路边点了根烟,他是深爱过艾枝的,他们只是走到了两个不同的分叉路口,要想走到同一条路,就必须其中一个人完全牺牲自己,变成行尸走肉,可是失去自己除了浑身的疲惫和年华不再的皮囊,又还能剩下什么呢?最后的那段时间他们疯狂争吵,彼此都说出了最诛人心的话语,而言语是把割人的刀子,他们互相讶异,他们为什么会因为爱变成了这样声嘶力竭又丑陋不堪的自己?

  明明他们从前是互相描摹光辉,而现在把光华的外表剥开里面满是荆棘和苍夷,在心脏的位置有一扇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横亘在前的生了铁锈的栅栏,这就是最可怕的地方,他们自己并不知道在什么时刻心门自己就关上了。你知道,心门关上后别人是进不来的。他曾经有很美好的人生,只不过它碎掉了。他甚至不知道是怎样碎掉的。

  要是这世上能说遗忘就遗忘就好了。不是什么事情决心抽离后都可以走的干净,他的女儿成了这段感情的纪念碑,被建立在高高的荒地之上,仿若一个献祭品,怎么能呢?怎么能呢?他曾经是那样小,在产房里护士轻轻把她放到他的手上,她皱巴巴的,闭着眼睛,却比软泥还要柔软,不,不,比软泥柔软的多,比软泥要温暖的多,像染着太阳霞光的暖色的云彩,他小心翼翼的拖着,他觉得自己的全身好像也变得柔软,软到不像话,几乎马上就要跌倒在地,但他不能跌倒在地,他怀里抱着的是他的云彩,她轻轻睁开眼睛,茫然的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却从中射出了无限的光华,那是他的孩子,和他骨血相连。她的身体里留着和他一半相同的血液,她是他的未来,她这样小,风会把它割裂,雨会把她击破,世界展览馆最耀眼的宝石拿到手里也会硌疼她,这尘世间的一切俗物都配不上他的小孩,他的小孩得用云朵做衣服,得喝花朵收集的露水,得吃蜜蜂采集的蜂蜜,世界上一切欺侮她的人都应该受到滚雷的闪劈。

  而现在,而现在,他甚至不敢问问她,她是否后悔了托生到这样的家庭里,他怕她为了他开心违心说假话,又怕她说实话她自己会感到尴尬,每一个小孩子都是神明,他疑心他把神明养坏了。

  车子又呜呜的响起来,驶向这不可预测的人生,令人胆颤的无知境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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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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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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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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