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不得多少个深夜,这个恶魔偷偷溜进我的房间……。”
“我从厌恶到逐渐麻木,我讨厌这样的自己,但是又无法逃脱不堪的命运。他可以用很多种方法来威胁我就范,我一次次地希望继母可以主动发现,但是一次又一次,我只盼来了更深的绝望。”
赵子辰看得双眉紧锁,点上一支烟,重重地吸上一口,然后将烟圈慢慢地吐出。他在想,不知道年少时的朱思语是如何度过那一个又一个噩梦般的夜晚的?wWW.ΧìǔΜЬ.CǒΜ
“进入高中后,我拼命地读书,一心只想逃离这个令我憎恨的家,这梦魇般的地方。终于我成功了,拿到通知书的那天,终于我可以像挣脱了囚笼般的鸟儿一样不用再被困在这个污浊的地方!”
“然而,即使我远离C市来到了S市读大学,朱成贵这个恶魔依然没有放过我。他拿着我的裸照不断威胁我,一次次地在校门口堵住我,将我带往他在这个城市租住的公寓!”
“于是,我终于放弃了挣扎,自暴自弃地接受了这样的现实。我开始向这个老男人提出各种各样的要求,物质上的金钱上的,甚至逼他把华成公寓的房子买在了我的名下。”
“当然,因此我失去的是一个女人起码的尊严和脸面,我不敢和同学交流,甚至不敢正视同学们的目光,我像独行侠般游走于这所大学,游走在这个城市,即使我一次次地夜不归宿也无人问津!”
“哪个少女不怀春?当我看见同学和自己的恋人光明正大地走在校园里,走在阳光下,心里说不出有多么羡慕,但是我永远失去了这样的权利。我觉得我这一辈子都会活在这个混蛋的阴影里,除非他永远离开这个世界!”
日记本里的记录断断续续,从字里行间可以看出,朱思语从曾经的反抗到后来的被迫接受最后心安理得地享受着由此而带来的物质上的满足!
直到工作以后,他和朱成贵之间这种畸形的关系一直存在着。
“也许我本不该降生于这个世界,为何命运对我如此地不公?我憎恨天底下所有的男人,既然他们可以把我当作玩物,那我同样可以将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
最后一次的记录是在一年前,此后日记本上是一片空白。
“赵队,还不回去?”王聪推门进来打断了赵子辰的沉思。
“李勇交待了吗?”
“没有,这人就他妈的是块滚刀肉,油盐不进!”
“他只承认自己因为网络赌博欠了一屁股债,想偷渡到缅甸挣大钱,中介也是网上认识的,说从来没有见过,偷渡出境到了那边后才会有人接应。”
“对了,你说的那个钱一然据他交待是在一个赌博群里认识的,本来打算一起跑路有个伴,不想那小子中途变卦,两人就分道扬镳了。”王聪边说边端起赵子辰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大口。
“累死我了,耗了一天时间也没问出什么结果。晾他两天再看看!”
“对了,在顺风贸易公司的工作说是因为欠债,经常问同事借钱,导致自己没脸待下去,所以在半年前主动辞职了。”
“看上去他的口供毫无纰漏,但越是无懈可击越是存在问题!”赵子辰又点了一支烟,望着王聪,眼眸深邃。
“李勇有没有什么软肋?”突然赵子辰问王聪。
王聪略作思索,马上答道:“虽说李勇这人挺不是个东西,但对女儿挺上心的,跟我闲扯时话里话外都觉得自己对不起这个女儿,还一直夸李小宁乖巧懂事,成绩也不错!”
“想想能不能从她女儿身上找到突破口!”
说完赵子辰站起身上穿上外套,拍了拍王聪的肩膀说:“今天叫大家都早点回家休息吧,忙了几天都挺辛苦的。”
王聪马上立正敬礼,望着大步离去的赵子辰大声说了声:“谢谢赵队开恩!”
“叫在C市的两个人继续盯紧顺风贸易,盯紧刘敏。”赵子辰忽地转身又关照了一声。
大理,洱海边。
随着太阳慢慢消失在遥远的海平面上,夜幕渐渐降临,苍山的轮廓在眼前变得越来越不清晰,崇圣三塔依稀可见。
大清早,李舒去了一次祟圣寺。
“据老人们说,1925年发生的大地震时,大理城的民房全都倒塌了,可距城一公里的千寻塔,却仅只被震落了塔顶上的宝刹,这是不是一个天大的奇迹?”
“我们本地人平时家里有点小病小灾的,都会去烧个香,还有那里求签也很灵验呢!”当李舒打听崇圣寺怎么走时,客栈老板带着浓重的地方口音向她介绍。
在观音殿前焚上三支清香,李舒虔诚地拿起殿前的签筒,心中反复默念着:“希望菩萨保佑早日找到儿子一然!”
她双手颤抖着轻轻摇动签筒,一支签应声落地,她捡起来一看,是支中平签。
“事有重复,皆由天定!”她定定地看着这八个字,难道一切真的是命中注定?
“苍山雪,洱海月”,李舒坐在海边的石凳上不由得抬头望去,一轮明月高挂在天空,在水中投下柔美的倩影,这“洱海月”果真是如梦似幻,动人心魂。迎面吹来一阵阵惬意的海风,二月的风不是很大,甚至还带着些许的温柔。
从日落到月升,李舒记不清自己究竟在洱海边坐了多久。在如此美丽的地方,真的是可以让她忘却尘世喧嚣万千烦恼的,如果可以,真的希望一个人就这样坐到天荒地老。
可是享受片刻的安宁后她依然还得回到尘世中来。
脚有些发麻,她扶着石凳的靠背慢慢地站起来,稍稍站了一会,她转过身向不远处的客栈走去。
今天下午她已经绕着海边的这条公路寻找了一圈,她希望儿子也会出现在这个美丽的地方,与她来个不期而遇,结果依然是深深地失望。
尽管赵子辰曾对她说过,一旦有钱一然的入住或消费信息,云南警方会第一时间通知他,但是她还是想碰碰运气。
李舒穿过宽阔的海边大道,拐进一条小巷,她住的客栈就在这小巷深处。
这时,“叮咚”一声,那是短信提示音,李舒一看上面的名字,脸色大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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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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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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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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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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