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给我扇烂她的嘴!”
林冉一声令下,雪花闪身上前,何氏还没有反应过来,脸已经被打肿了。
‘啪啪啪’的打脸声,在这个清晨响彻这个小院子。
何氏痛苦的连声都喊不出。
原本待在屋子里的史家人竖耳听着外面的情况,突觉不对劲,等一家人跑出来的时候,何氏那一张脸已经肿成了猪头。
史家人怂,看见林冉带着那么多人,只呆站在一旁看着,没人敢上前。
林桑在看见自家长姐的那一刻红了眼圈:“长姐......”
林冉站在离他两步远的位置:“现在,脑子可清醒了?”
林桑弱弱地嗯了声,低头看着自己的足尖,只觉得没脸见自家长姐。
钟诚和南锦年呼啦啦冲上来,往他身上套上一件温热的狐裘披风,心里的寒意似乎驱散了一些。
林桑只觉得鼻子一酸,一股热气倏地冲向眼眶,热气氤氲了他的双眼,温热一滴一滴掉落。
林冉无声叹气,上前两步,摸了摸他的头:“走吧?”
“嗯。”轻轻地略带哽咽的应了声,没出息的是,眼泪越掉越多。
今日为了接林桑,林冉特意没有骑盘羊,换了马车来坐。
马车在不甚平稳的路上慢行,不时颠簸两下。
车厢内只有姐弟二人,静谧无声。
林桑自上了马车后一直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冉也静静地闭目养神,不过问也不开口。
不知过了多久,林桑低低哑哑的声音才响起:“长姐,你知道的吧。”
林冉睁开眼轻轻看了他一眼:“嗯,知道一点。”
“那......你能与我说说吗?”
“你想知道,我便说与你听。”林冉顿了顿,“你知道的,咱爹...有个克妻的名声,一般的好人家都不愿意将姑娘嫁进来,你外祖家里,贪图聘礼银子,将你娘嫁了进来。
你娘,她有个青梅竹马,在生下你之后,和竹马私奔之时,溺水而亡。”
林冉很平静简洁地说完了,而后静默地看着林桑。
林桑睫毛轻颤,许久轻嗤一声。
林冉心脏微颤,看着这样的林桑也有些眼酸。
林桑哑着嗓子:“原是这样啊......竟然是这样......呵呵呵...呜呜......”
林桑自去了军中,个子窜天长,此刻无助地像个小孩子一样蜷缩着靠在车厢上,咬着胳膊不让自己哭出声。
林冉轻轻挪过去,轻轻揽着他的肩,一手顺抚着他的后背。
“长、长、长姐姐,我、我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呜呜......我从来没有见过她......”
小豆芽长成了小少年,此刻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林冉没有说话,此时此刻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等着林桑慢慢平复。
不知道过了多久,少年终于止了哭声,“长姐,对不起......”
林冉拿出帕子递给他,林桑接过,有些不好意思地把头扭向一旁。
林冉在心里叹气,轻声道:“阿桑,你不止对不起长姐,还有爹呢?你那日不该那样当众逼爹的。”
当然,她觉得她爹肯定也是有问题的。
孩子大了,这件事可以私下和他交待清楚,就不会有今日这事的。
也是林桑平日表现出的没心没肺,他们也都没有想到他心里藏着这样的心思。
林冉拍拍他的脑袋:“长姐不是说过了,你有什么事可以和长姐说。关于你娘的事情,长姐虽知道的不多,但是只要你问,长姐必会回答你的。”
林桑只静静地听着。
林冉:“还有啊,咱爹他......没有不喜欢你,只是......他不知道怎么和你相处,你瞧,爹对阿原是不是也一样。”
“不一样,他对二哥比对我好,他还给二哥买书,给他找国子监读书,还被国子监的博士叫去学堂了......”
林桑零零总总说了一大堆,全部都是他看到了,他觉得林义对林原好的地方。
林冉有些无语,有些好笑,有些心酸。
“那你知不知道,你那把大刀是哪里来的?”
林桑静默地看着自家长姐。
林冉笑笑:“你那把大刀,是咱爹亲自去收集的材料,找了一个很厉害的打武器的大师帮你打的。”
想到林义那阵子偷偷摸摸找材料的时候就好笑。
“你该知道吧,咱爹这个人他比较别扭,不知道怎么表达对你的喜欢......”
林桑又扭过头去,哼了声:“那咱爹对你可喜欢了。”
不用眼睛看都知道。
林冉:“......那我不是爹的长女吗?再说了,长姐小时候受了那么多苦,吃了上顿没下顿,还被村里的小孩子欺负......”
......
外边赶车的池砚和阿松也不知道自家大人怎么说着说着,和三少爷开始...比惨了。
林冉也觉得自己的话题跑歪了,强硬地拐回来。
林冉:“咱爹那个人就是别扭,你们挑选兵器的那日,他就悄悄的把大刀放在那兵器营了,还害怕别人把那把大刀抢了,专门安排的你第一个去挑选。
你瞧,咱爹就是了解你啊,你果然一眼就挑中了咱爹打的那把大刀。”
林桑:“......。”
林冉拍拍他的脑袋:“你呢,就把咱爹的话反着听。他要是说你烦,心里肯定在说这个小崽子怎么这么可爱!
他若是对你吹胡子瞪眼,心里肯定是乐开了花!”
林桑非常怀疑:“是吗?”
林冉坚定点头:“肯定是的。”
林桑:“可是爹对你和千千都不是这样的。”
林冉:“那对男孩子和女孩子能一样吗?那姑娘家是要哄着娇宠着的,男孩子粗糙点养没事。
咱爹说了,他小时偶就是被咱祖父追在屁股后面打长大的。”
林桑想起那个画面,突然笑了一下。
林冉见他笑了,心下也放松了下来,“长姐还是那句话,你有心事了可以来找长姐,不必害羞,长姐就当自己是一个专门收集你们心事的树洞了。”
“是,长姐......”
林冉:“还有一事,长姐很生气。”
林桑一僵。
林冉:“为什么你宁愿相信那没有见过几面的史家人,也不愿相信家人呢?史家人随口编造出一个形象来,你就......”
说到这里,林冉忽然停下,凤眸微微睁大,不可置信地开口:“还是说,你更相信自己......”m.χIùmЬ.CǒM
相信自己心底那个正面的母亲的形象。
林桑吸吸鼻子,垂下头,双手不自在地扣着。
林冉又在心里叹气。
她觉得她这几天叹的气比以往几年加起来还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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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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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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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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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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