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来拜师,他没有带环首刀。
骨笛是一直收在怀里,从来不离身的。
卢植的剑术绝对不比鲁良大伯差,甚至比鲁良大伯还要更强许多。
看到张毅手里骨笛,卢植先是收剑防守,跟着那剑又如清风般袭来。
这剑剑既像清风般轻灵,又如清风般迅捷。
看似软绵绵轻飘飘,可若是挨中一下定然割出伤口或刺出窟窿。
这卢植的剑不求一击毙命,因此最是难缠,一直粘着敌人攻,对敌人不断累积伤害。
慢剑和快剑的结合,又让人难以掌握其攻击节奏,很容易陷入其剑刃的包围。
张毅能感觉到卢植并无尽全力。
又或者是刻意蓄力不发,等待某一个时机突然暴起致敌死地。
因此,他谨慎防守拆招。
骨笛格挡钢剑,还是有些吃亏。
一则骨笛短,二则骨笛并没有钢铁硬度,久战必损。
而卢植的打法不疾不徐,又攻守兼备,张毅一时间还找不到破绽出击。
又斗数合。
张毅突然有种错觉。
他感觉风停了。
卢植的攻击短暂停顿,这让警惕的张毅瞬间感觉到危险气息。
若是以为卢植力竭或招术有破绽而猛攻向前,必然会被其接下来的攻击干掉。
张毅没有选择贸然接近,反而选择后撤。
他的后撤是正确的。
因为卢植接下来的出招风格大变。
在张毅眼中看来,那是一股猛烈的飓风袭来。
那摧枯拉朽之势跟之前判若两人。
若是被这飓风擦中,就不是多道伤疤和血痕的事情。
要么留下手臂,要么留下脑袋。
看着那飓风不断袭来,张毅突然看明白了对方剑招的蕴意。
卢植的剑就是风,从开始到轻风徐徐,到现在的飓风强袭,无一不表现出风的迅捷和缠绕特性。
张毅嘴角微微上扬。
他已经掌握敌人招式节奏。
接着便是破坏这节奏并制服对方。
他突然迎着飓风而上,手中骨笛迅速点于卢植剑身,将其用力挡开。
跟着将尖端反转,换无杀伤力的那头狠狠戳在卢植持剑的手上。
卢植剑身被挡开,又来不及回援,因而持剑之手被骨笛准确命中。
张毅一击即中,跟着便撤身退出卢植攻击范围,冲卢植拱手行礼。
“卢公!你输了。”
这场比斗卢植确实输了。
张毅若用骨笛的尖端攻击,卢植持剑手估计已经受重伤。
而卢植也果断收手,将剑顺手插入琴旁的剑鞘,并拱手跟张毅还礼。
“不知尊客如何称呼?”
卢植声如洪钟,不卑不亢,让张毅的精神为之振奋。
于是他赶忙郑重地拱手回答:
“晚生乃雁门马邑张毅,今年十九,特来拜卢公为师!”
卢植点点头,缓缓摸着长须仔细打量了一下张毅,然后盯着张毅手上的骨笛询问:
“你手中兵器乃是何物?鄙人见识浅薄,竟无法分辨此物。”
卢植今年四十有二,却依旧谦逊好学。
“此乃骨笛!本应用鹰骨鹤骨制作,先父却用狼骨为晚生制作。”
张毅双手轻捧骨笛,将其递向卢植。
卢植拿起骨笛检查了一下,又轻轻放回张毅手上。
“原来如此,这是个不错的器物。即可吹奏,亦能防身御敌。”
“请上座。”
跟着卢植伸手邀请张毅坐于琴案正前方的漆案后。
跟着让家仆撤去古琴,然后再给两人煮一壶新茶汤。
家仆煮茶汤时,卢植便和张毅面对面正坐而谈。
卢植让张毅谈谈为什么要向自己求学拜师。
当听完张毅说“为寻求停止天下兵戈战事之法”时,卢植惊讶地盯着张毅半晌,跟着才抚须说:
“十分抱歉!鄙人不才,实难教你。吾虽求学数十余载,却从未能悟出止息兵戈之法。”琇書蛧
听到卢植拒绝收自己,张毅连忙解释道:
“晚生不求速成,但求恩公能收为弟子,每日虚心求教,妄想他日能够拨云见日。”
“你乃大将之资,来舍下求学实是屈才。如今奸佞迷乱天下,兵伐之势难以逆转,何苦逆势而行,往求虚无缥缈之巅。”
卢植劝张毅不要执着于不可能之事,放眼当下去做有意义之事。
“晚生并非痴学,但求能明事理,不致错乱迷踪,误入歧途。止戈之心实乃夙愿,不求此生得见,但求此生无悔。”
张毅拱手行礼,态度坚决。
他不会放弃心中想法,也不会放弃求学。
他说的错乱迷踪误入歧途,是担心自己的迷茫无知导致胡乱杀伐。
力量越强,越要懂得如何控制力量。
能力越大,越要学会如何使用能力。
他虽莽,却不想做个无脑莽夫。
“你既如此坚持,那便每日到学馆来帮做些杂工吧。吾会告知其他讲师,为你安排工作。酬金亦会每月结算于你。”
卢植摸着长须终于肯点头。
直到此时,张毅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通过了卢植的考核。
“学生谢老师收留!”
于是张毅赶忙躬身礼拜,给卢植行师徒礼。
“好!你先喝口茶汤,听我抚琴一曲再回去吧!明日早晨你准时来学馆即可。”
跟着卢植便让家仆给张毅斟茶水。
“学生尊老师命!”
张毅行礼,端坐于案旁。
能得卢植收为学生,他内心还是很激动的,只是表面并没有显露出来。
不过他还不算老师的正式学生,根据刘备说的,还要经过一段时间的考察,通过考察才算是正式学生。
接下来,张毅便坐于案后喝茶,听老师弹琴。
同时,早就等候多时的管家立刻过来通报,并向卢植呈递上来一沓拜贴。
卢植认真看过所有拜贴后,便从中选了几个,让管家引客人进来。
进来的都是卢植以前的学生,算是张毅的师哥。
这些学生都是来探望老师的。
他们带来的礼物也都十分朴素,想来也是十分清楚老师品性的。
卢植只跟众人聊了一小会,便让他们回去,同时也让张毅跟着他们一起离开。
接着卢植便只是让管家再领几个老友进府一起用餐,便让管家告知众人,今日不再接受其他人的探访。
跟着几位师兄一起出府的张毅,心里暗自庆幸提前跟刘备咨询了拜师的事情,要不然连进府的机会都可能得不到。
因为拜访的人实在太多,卢植也不可能来者不拒,他多是拒绝前来拜师之人。
实在不是想摆什么架子,而是他现在想收学生也是有心无力。
他现在大多数时间都在雒阳东观,哪有什么时间和机会教授学生。
若不是张毅用最莽的法子闯府进来,并且成功打败他,他恐怕也是不愿收张毅的。
要是收了又不教,那岂不是误人子弟吗?
因此,他即使收了张毅,也只能安排他在学馆里做杂活。
一是考察他的品性,二是让他旁听讲师授课,弥补自己不能教授的缺憾。
张毅自然是无法知晓卢植的心思,他只知道这是老师的考察,并不知晓老师无法教他的苦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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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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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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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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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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