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刘备之前介绍,他家住在涿县城南边十五里外的楼桑村。
官道歪歪扭扭,顺着官道走出去二十里地,终于远远地看到一处庄子。
那庄子占地面积达上千亩,四面皆围着石头墙,能看见里面的屋舍和许多的树木。
记得刘备特别说明过,他们乡的桑树非常多,也长得非常高大。
有的桑树甚至都长得比一般的屋舍还要高。
可随着马儿慢慢踱近那庄子,张毅发觉这里并非是楼桑村。
因为庄子内树木并不是桑树,倒像是桃树和梨树之类的果树,这季节树上叶子大多都掉了。
庄子外面紧挨着官道的位置搭有几个大棚子。
大棚子皆用木地板垫高,木地板上面铺着草席,草席上摆放有许多漆案。
里面还有柜台、大量酒缸和木货架,木货架上放着腊肉跟果脯干之类的吃食。
看布局应该是那庄子搞在官道附近的酒肆。
能在官道附近搞酒肆,这庄子的主人应该有些地位和权势。
此时棚子内有几个小伙计在打扫,而旁边一个小些的棚子里,一个络腮胡黑大汉正就着一张大案写字。
张毅决定去那酒肆问问路,顺便去买点酒和果脯给带去刘备家。
今天起来得早了,城里的市集还没开市,所以只能先从家里带些腊肉当礼物。
张毅三人骑马走进棚子,自然有小伙计出来招呼,扶几人下马后再把马牵到拴马柱旁拴好。
“几位客人来点什么?”
另外有小伙计把张毅几人引到光线良好的漆案旁坐下。
张毅留意到,那写字的络腮胡黑大汉十分专注,从他们三人过来到坐下,都一直没有瞥过他们一眼。
看那黑大汉穿着丝帛大袍,想来可能是这酒肆和那庄子的主人。
“你这酒肆有何酒?”
张毅不再看那黑大汉,而是看着小伙计反问。
那小伙子立刻给张毅报酒名。
什么桃花酿、梨花香、碧竹饮、崖蜜露,名字一个比一个好听。
当然也都有麦酒、椒酒、姜酒这类惯常能见到的酒。
张毅虽然喝酒,但对酒还不是很懂,因此就挑了自己熟悉的桃花酒和麦酒,各买一坛打包进几个水囊里。
接着张毅又让小伙计帮忙推荐一些好吃的果脯。
这时一直在旁边看的周山闻到酒香,舔舔干裂的嘴唇说道:“俺想要吃酒!”
“我也要喝!”李玲儿也凑热闹地喊道。
张毅被这两人一喊,也感觉口渴,便就让小伙计先上几盏桃花酒,顺带再来点果脯下酒。
当小伙计把酒盏摆好,给各位各舀满一盏后,周山便迫不及待地一饮而尽。
李玲儿则一手撩开遮挡面容的薄纱,单手拿着酒盏,凑到鼻子下轻轻地闻了闻。
可能闻到桃花香味,这才放心地放到嘴边小小地抿了一口。
把酒咽下喉咙后,她愉悦地叫了一声:“真是好酒!”xǐυmь.℃òm
看她这样子,张毅便猜到她应该还是第一次喝酒。
在张府也有桃花酒,可能碍于各种世俗规矩,李玲儿还没有尝试喝过。
“哈!你这小女娘哪里懂得何谓好酒!”
先听到一个粗嗓门的轻笑,跟着张毅便留意到之前写字的络腮胡黑大汉正朝他们这边过来。
那黑大汉之前是跪坐于案几之后,现在他站起来,张毅才发现他其实也有八尺高。
虽然跟自己差不多,但对方虎背熊腰,明显比自己粗壮了一倍有余。
黑大汉肤色黑,但相比黑炭头还差得远,只是比古铜色更深一些。
不知道这是天生的,还是因为他经常暴晒太阳导致。
黑大汉很快就到了张毅他们这边,先给三人拱手施礼,然后自报姓名:
“俺乃燕人张飞,字翼德,乃这酒肆店东,亦是后面庄子的主人。”
这是张飞?
张毅上下打量了一下对方。
没想到竟然在这地方碰上张飞爷。
这是历史上跟关羽一样被称为“万人敌”的超级大将。
他其实生于涿县,只是涿郡古时候为燕地,所以他叫自己为燕人。
“吾乃马邑张山,尚未及冠。”
张毅也拱手给张飞施礼。
“这位壮士如何称呼?”
张飞看着周山询问。
原本周山自我介绍即可,但周山拿着空酒盏一直盯着张飞看,显然是没有这种自觉。
于是,张毅只得替张飞介绍周山。
“此乃吾同乡周山,虽已过及冠之年,却尚未有表字。他平时不喜与人言语。”
“哦!”
张飞点了下头,然后从身旁小伙计手上拿过漆勺,去酒坛内舀酒。
把酒舀到周山的酒盏后,露出两排洁白牙齿,笑着给张毅和周山说道:“俺今天高兴,这酒钱今天就免与你们。”
“这开春刚酿的桃花酒算不得好酒。”张飞的大眼瞥了一眼李玲儿,对张毅和周山说。
跟着他又扭头对身旁小伙计喊道:“你回俺庄内取一坛杏花酒来。”
“庄主!那可是十年份的老酒!”
小伙计并没立刻行动,而是一脸惊讶地看着张飞。
“俺让你去取你取来便是!就是百年千年的老酒,俺张飞一样舍得。”
张飞仿佛鬼神般愤怒地瞪着一对灯笼大的眼珠,口水已经喷了那小伙计一脸。
“庄主莫气!小人这就去取!这就去取!”
看主人生气,小伙计赶忙低头道歉。
“嗯!”
张飞用鼻孔冲着他应了一声。
得到回应,小伙计边退边擦拭额头的汗,跟着转身飞快跑往后面的庄子。
“下人不懂礼数,还请三位客人莫怪!”
看小伙计已经离开,张飞连忙给张毅三人赔不是。
“无怪!无怪!”
张毅急忙应道。
这张飞真是出了名的暴脾气。
刚才他吼那小伙计时,明显动了杀气,所以那小伙计才被吓出一身冷汗。
不过近距离承受张三爷这么一吼,就算没有杀气,那胆也要被吓破的。
仅仅只是流个汗,已经是心理素质比较过硬了。
而周山离张飞也很近,但他在刚才却没受任何影响,若无其事地一口喝完酒盏的酒。
也不知道他是心理素质好呢,还是他压根就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张毅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就是耳膜被震得生疼。
他瞥了眼身边的李玲儿,这小女娘已经毫不掩饰地用手捂住耳朵。
看来刚才张飞爷这一吼对李玲儿造成的伤害最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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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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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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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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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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