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吩咐她,必要时让伯母带她进城,悄悄把它交给一位姓田的掌柜,可以换钱来救急。
田掌柜的长相还有店铺的位置张毅都交代了。
而伯母有鲁良大伯的里魁印章,关键时候编造理由造个私传,进出城里和市集应该不成问题。
王阿姨遇害的悲痛并没有打击到张毅。
鹿冲是他在王阿姨遇害的第二天返回山上找回来的。
上山躲避的乡民并没捡走,当时大家都慌乱避难,加之天黑可能都没留意到这些东西。
反正张毅回去捡的时候,东西都还呆在原处,只是鹿肉已经被老鼠之类的小动物啃食了一些。
还能吃的鹿肉全都抹上盐蜡起来,鹿冲也被处理好固定在木板上晾晒。
张毅已经学会,不管内心多痛,都要咬紧牙关把剩下的日子过好。
张睿被王阿姨的死刺激到,最近话少了很多,也没有一吃完饭就在村子里到处跑。
李玲儿也很快从丧母之痛中恢复过来,一直忙里忙外,把母亲生前的工作都接手过来。
知道张毅这次也要出征后,俩人的话就更少了。
在张睿的认知中,老爸是一直在打仗,然后死了没回来的。
因为老爸服劳役去世时,他才六岁,张毅和老妈就骗他,说老爸在打仗没办法回来。
李玲儿的父亲和哥哥,都是在跟张睿老爸一起守烽火台那次战死的。
她和张睿都想劝张毅留下别去打仗,可是他们都到了懂事的年纪,知道有些事情是无法任性的。
张睿和李玲儿是一路哭着送张毅到乡口集合的。
其实张毅心里也很难受,只是他不能表现出来,要是让他俩看到他愁眉苦脸,只会加重他们的担忧。
他要表现得从容淡定,这样他们才会安心一些吧。
这是张毅第一次从军,但他内心却是一点也不觉得紧张。
独自面对狼群他都不怕,还怕上战场打仗?何况还是跟这么多人一起。
鲁良之前已经到他家去提醒过他要准备的东西,还给他送了一件皮护甲。
皮护甲是用穿甲绳将一块块熟牛皮互相穿连制成,可以为前胸和后背提供防护。
张毅家原本也有一件,是他老爸死后留下的,后来为给老妈治病拿去抵药钱了。
一起留下的还有一把环首刀,做工比较粗糙的青铜刀,也同样被拿去抵钱了。
汉朝征兵分为两种,正卒和更卒。
正卒是义务兵制,义务制服役期一般为两年,如遇见战事可能延长期限。
更卒是男子从23岁至56岁每年抽出三天服军役,或者出钱请人代替自己服更卒军役。
更卒戎边三日这个事,自春秋以来就已经有了。
只是那时候各国国土小,服役者家离边境不远,来回时间加守戎时间三天时间足够。
自秦始皇一统六国后,国土就大太多了,算上来回路上花去的时间,戎边之期早已不止三日。
短的要十天半月,长的可能要数月,遇上战事的时候就更难说,搞个一年半载常有的事。
所以戎边三日只是写在律法上的名词,真正出去服役的时间并不止三天,而是根据具体情况决定。
正卒属于职业军人性质,会由郡国跟地方长官负责伙食和装备。
而更卒则只是临时征调性质,按规矩装备伙食一般都是自理。
如果家里没有装备,那就要自己出钱去买,没钱就自己想办法,拿扁担或粪叉当武器入伍的并不少见。
除非领兵将领实在看不下去,才可能考虑给临时配发一些制式装备。
当杂役兵属于更卒一种,伙食倒是不必自带,只是要自备装备。
好在有鲁良大伯送的护甲,张毅可说是武器护甲一件不缺了。
武器他把牛角弓和“平安”宝刀一起带上,骨笛也被塞进护甲内带走,这个是他用得最多的武器了。
在鲁良的特别嘱咐下,李玲儿帮张毅把家里最好的痳草鞋再给加固一下。
要是在打仗时穿的鞋子不结实,关键时刻掉链子了可是会要人命的。
还有,张毅找来了粗细合适的麻绳,一头绑住环首刀的环首,另一头绑在自己手腕。
这个一来防止打斗时脱手遗失,二来可以防止睡觉时被人悄悄偷盗。
而实际上如此做还有个妙用,就是可以在关键时刻,把刀突然甩出去偷袭敌人。
如果遇到厉害且难以接近的敌人,一群人围住对手突然同时把刀甩出,对手八成会被砍伤的。
但是这种战法军队一般不会教,主要是怕基础都没练好的人,这么用会误伤自己或者同伴。
张毅也是老爸教他环手刀的使用方法时才学到这招的。
而老爸的环首刀使用技巧,又都是鲁良教的。
鲁良不仅会使剑,他的环首刀也用得很好。
不过张毅只学了基本招式,他也只会撩、截、拦、崩、斩、抹、带、缠几个基本动作。
他战斗时的速度、反应和眼力,那都是跟野兽搏斗时慢慢练出来的。
刚开始他只会靠着蛮力跟野兽搏斗,结果总是弄得一身伤回来,好几次都严重得差点死掉。
后面为了不让家人担心,也为了自己的生命着想,打斗时就尽量避免受伤,才逐渐琢磨出自己那一套野路子。
环首刀绑完绳后,张毅又特意用布条包了刀鞘。
“平安”宝刀的刀鞘实在漂亮,包布条既是防护刀鞘磨损,也是避免宝刀惹眼招来祸患。
牛角弓像往常一样挎于背部,腰间系着水囊和装满陶丸的皮囊。
如今张毅穿戴齐整,看起来有模有样,颇有大汉雄兵的风范。
只是,像他这样穿戴齐整的并不多。
一起被征用的乡民中,大半都缺盔甲,很多人的兵器还是青铜刀剑,少数用钢刀钢剑的。
这已经算是不错的武装,起码没人扛着扁担提着粪叉上战场。
啬夫让乡佐带人点检人数,确认人数无误后,他便带着自己人和五十号征用的乡民往马邑县城出发。
三侯乡走官道大概有四十里路,五十多号人都是步行,走了一个时辰才走到。
正午出发,到达马邑城时已经是未时正。
大家并未进城,而是绕道直往城外十里的军营过去。
军营旁有一军市,在军市与兵营入口附近扯开一个大布棚,在里面备了酒水招待从戎的战士。
众人先一起进棚歇息,由啬夫自去跟一旁的军司马下属做交接登记手续。
张毅跟着鲁良走进棚子里,一下就看到张欣正带着张辽和家仆一起,在棚子里给长案上一排排空碗舀酒。
张欣和张辽的打扮都十分朴素,若不是张毅认得,他都不敢相信这父子俩竟然跑这里来。
想着先跟鲁良大伯说一声,再过去跟张欣两父子打招呼。
可左右去找鲁良时才发现,他已经跑去一张长案旁,把酒碗里舀好的酒一碗碗地倒一些进自己的水囊中。
鲁良大伯不像是会做贼的人,所以张毅跑到鲁良身旁,疑惑地问道:“大伯!你这是在作甚?”
“此酒能驱寒解乏!我多装些带着,以备不时之需。”
鲁良一边加快装酒速度,一边给张毅解释。
“来!清空水囊,你亦装一些。”
跟着他还让张毅也加入。
“俺帮你们!”
周山不知何时跟过来,大大咧咧地一碗接一碗帮鲁良把酒倒进水囊。
“停!你个痴钝货!不能全倒完,留些在碗里。”
鲁良急忙出言制止周山。
“阿毅大兄,我同你一起倒。”
王源也跑来凑热闹。
毕竟都是同闾里出来的,在外喜欢扎一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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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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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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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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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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