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苏伯长书房前,远远的闻到一股墨香,和其他江南文人一样,院子里种了很多的细竹子。

  这说得通,江南文人以梅、兰、竹、菊等自诩,也彰显了自己的学派和性格,梅花的高洁,犹如一首诗篇,梅花香自苦寒来,以彰显文人的气节。

  爱竹之人自当以谦谦君子为心中所想,尤其是这竹节,挺拔修长,凌霜傲雨,更能彰显不折不扣的节气。

  到了的书房,邀请方泽坐下后,亲切的为他沏上一壶茶水。

  四处打量一番,墙上全是字画,整个房间用一种近乎黑白的色调渲染而成。

  奇怪的事情,苏伯长并没有与方泽讨论诗作,而是说起了别的东西。

  说的也是一些客套话,让方泽心中有了一丝的怀疑。

  想了想,方泽走上前去,说道:“今日见苏老,心中有一句诗篇,始终捉摸不透,思来想去也就苏老能为其填词了。”

  “方公子不妨说来听听。”苏伯长擦擦额头轻声说道。

  “让我写与苏老吧。”

  上前一步,方泽思索了一会,心中有了想法,随即拿起桌上的毛锥一笔落下。

  “阁中帝子今何在?栏外长江什么自留。”苏伯长轻声念着不解道:“方公子的意思是……”

  “苏老也看到了,这后半句的其中一字,始终不得填词,还望苏老赐教。”

  方泽时刻i留意着对方的表情,想要找出一丝的破绽来,如果此人真是苏波长,这一句诗词一定难不住他。

  可对方不是,又该是谁?

  来到这里接近半个时辰,苏伯长一个爱诗之人,不谈诗作,而是一个劲的说家常,说各种名人轶事,甚至还谈论起青楼趣事。

  奇怪,很是奇怪。

  见苏伯长支支吾吾,方泽心中已然知晓,为了不打草惊蛇。

  方泽给了对方一个台阶下,边说道:“晚辈其实有两个台词,始终感觉不到合适的那个。”

  苏伯长闻言,眼前一亮,说道:“方公子不妨说说。”

  “一个水字,一个空字,晚辈一直觉对水字更佳,既点明的主旨,又渲染了景色,可又想了想,貌似空字更好,更符和登高博望的心态。”

  方泽走动两步,顺着桌案向着桌上的画卷看去,画的是一幅山水。

  飞流之下,只是墨迹干涸了有些时间,就连画纸也微微泛黄,其后也没有添笔。

  抬头看向书柜上的书籍,早已经落上一薄薄的灰尘,一个爱书之人,又是爱竹之人。

  自诩为谦谦君子,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发生。

  这时从门外走来一个丫鬟,细声说道:“老爷,有客人来找。”

  苏伯长如释重负,赶忙向方泽致歉,说了几句赔礼的话,出去迎客了。

  见人出去,那圆脸的丫鬟扭头看了一眼门外,小跑来到方泽的身前,伸手递给他一个纸条。

  接着跟出了门外。

  纸条上写着:“东厢房第二间。”

  不用猜也知道是谁,芸娘。

  方泽让卓玛在这里等一会,若是苏伯长回来,就说他去上茅房,一会回来。

  苏家的宅子不算大,三进制的院子,东厢房紧挨着昨夜的院子,方泽还是想冒险探上一探。

  咚咚咚——

  吱呀——

  一个香吻送上,让方泽有些措不及防,一时间有些招架不住。

  虽然说是干柴烈火,可方泽终究不是大黑牛。

  一手环保柔软的腰肢,另一只手轻轻挑起对方的下巴,方泽注视着哪一双摄人心魄的美瞳。

  说道:“夫人还说没有勾引我?”

  眨眨眼睛,一股热气夹杂着体香喷在方泽的脸庞,“奴家就是勾引你了,怎么样?”

  四目相对,方泽才知道自己好像牵连了一个不该惹的女人。

  “能怎么样,哪我只好小小的惩罚夫人一下了。”

  轻解罗衫,方泽双手枕着头,看着眼前的绝美女子。

  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大,直到女子一声轻喘,方泽才回过神来。

  “你们把真正的苏老关在哪里了?”

  芸娘一怔,眉头再次舒展,“看来这件事情你已经知道了啊!”

  “没办法,你们找来的那人演技实在不咋地,两句话就探出来了。”

  “那你胆子倒是不小,还敢来这?”芸娘神色妩媚,轻轻贴在方泽的胸前,声如细纹道:“就不怕奴家杀了你啊!”

  显然是在听方泽的心跳。

  “怕啊,自然怕啊,不过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你真愿意做个风流鬼啊,奴家可不愿意,奴家也要惩罚你。”

  芸娘咬在方泽的肩上,留下一排牙印,小惩大戒,女子动心了,便是如此。

  “奴家下不去嘴,伤了你奴家心疼。”

  想了想,方泽问道:“我们会成为敌人吗?我是说有一天兵戎相见。”

  芸娘听懂了方泽的言外之意,耳朵贴在他的胸膛上,想要听听这个男人想些什么。

  咚咚的心脏缓缓的跳动着,女人问他:“真有这一天,你会杀了奴家吗?”

  方泽没有说话,他的心跳声给了对方答复。

  芸娘的眼中浮现一道水雾,滚烫的泪水顺着眼角落下,滴在方泽宽广的胸膛上。

  方泽的手指穿过她散落的头发,落在光滑的背上,轻轻抚摸。

  突然方泽感觉嘴上麻麻的,手脚也有些不听使唤,心中一颤,突然就明白过来了。

  “看来我真的是牡丹花下死了,”叹了一口气,方泽就昏了过去。

  芸娘轻哼一声,身躯一颤,一股冷气从尾巴骨直奔天灵盖,眼神迷离。

  长叹一口气才缓缓走下床,来到梳妆台前,缓缓撕开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副极为惊艳的容颜来。

  “卡玛,去把卓玛带来,我有问题问她。”

  ……………………………………

  ……………………………………

  等方泽想来后,衣服已经被穿好了,睁开眼看到的第一幕就是一个铁笼子。

  里边关着两个人,真正的苏老和芸娘。

  虚弱的二人看着方泽,并不认识,只是一个劲的叹息。

  哒哒的脚步声响起,从远处走来一个人,是赵无极。琇書網

  四目相对,方泽一阵苦笑,往后退了退用砖墙撑起自己的身子。

  “方泽啊方泽,你最终还是落在我的手里。”赵无极笑的极为开心,两日过后,方泽这个人就不复存在了。

  眼中钉,肉中刺,就这么消失了,赵无极做梦一般。

  “说说呗,你们到底什么计划。”

  “真想知道?”

  “不是废话嘛!”

  赵无极也不怒,蹲坐在方泽的面前,满脸笑意道:“长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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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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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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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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