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锦深应了电话那边一声,“好,我知道了,再有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
电话挂断后,凌伊问他,“是不是有杭洛的消息了?”
她微微屏着呼吸,声音带着点颤。
谢锦深点头,另一只手搂住凌伊肩头,和她十指交叉,两人握着的左手婚戒在昏暗的车厢里发出闪亮光泽。
“是,我派出去的人说他们在京北火车站发现了一个叫杭洛的乘客,身形很像,但那人不是你弟弟。”
重名的人有很多,照理说这应该不足为奇,但京市不一样,杭这一姓氏在京市很少见。
凌伊绷紧的心弦又断了,歇力的靠在谢锦深怀里,“其实不是也好,那样说不定他还在京市,我们离得还能近些,就是不知道他和我妈两个人怎么在这里生活。”
杭母年岁大了,京市物价还高,他们在这边该靠什么营生。
“放心,应该不会等太久,南市那边我也派了人去找,肯定能找到的。”
“嗯。”凌伊闭了眼不想再想。
要说她还有什么不圆满的地方,就是没能找到杭母和杭洛,他们当年虽然一声不吭的走了,但她还是难以舍弃这份亲情。
到家后,凌伊趁着谢锦深洗澡的时间,去阳台联系了她之前找的私人侦探,问了一番,那边也没有任何关于杭洛的消息。
还不如谢锦深查的快,但有份寄托总比没有的强。
即使最后找不到也证明她曾经努力过。
凌伊回了卧室就拿出刚刚买的编手绳材料编手绳,她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想找些事情做。
长时间没编,她手艺有些生疏,先用红绳试着编了一条,编到一半她发现绳末有些斜,重新拿了条红绳编着,可刚编两下,她又发现开头的结没系紧。
关心则乱,凌伊稳不下心。
本就担心杭母和杭洛,如今手里编着的手绳还是杭母教她的手艺,她心里乱糟糟的。
谢锦深从浴室出来时,凌伊手边已经放了好几条编毁的红绳,可她还是不死心的编着,眼睛看着手里的红绳,看起来聚精会神,实则目光空洞。
谢锦深边擦着头发边走过去,拿起一条歪歪扭扭的红绳看着,笑了声,“你不会忘记怎么编了吧,你编的绳我可是要戴出去的,编的不好我也会戴出去。”
“你也知道,我不会撒谎,到时候别人问起这手绳的来源,我就说是你编的,到时候被人说不好看了可别哭鼻子。”
凌伊将绳子一丢,声音冷冷的,却有点像发小脾气的意味,“谁说不好看了!我现在只是练手。”m.xiumb.com
她妈妈教给她的手艺不可能差。
“嗯,练手,我开个玩笑而已,不过我掐指一算,你今晚和红色犯冲,所以不适合给我编手绳,咱们先不编了,去睡觉,明天我陪你一起编好不好?”
都是哄小孩儿的话,凌伊哪能听不出来。
谢锦深丢掉手里的毛巾,抽走凌伊手里的红绳,故意逗她,嘴角带着痞笑,“这定情信物哥哥不急着要,你也不用急着送。”
他扶着她的肩膀让她站起来,推着她往床的方向走,塞进她手里一个吹风机,“要是真的太喜欢哥哥就帮哥哥吹吹头发,嗯?”
凌伊被他这么一说,把手里的吹风机丢进了谢锦深怀里,有些嫌弃的看着他,“谁是你妹妹,还定情信物,肉不肉麻。”
谢锦深走到床头,将吹风机插上电,轻飘飘的说着,“谁之前叫过我哥哥,谁就是。”
他又反问:“送自己编的红绳给自家老公,不是定情信物是什么?”
“反正在我这儿就是这么认为的。”
他又将吹风机塞进凌伊手里,“快,帮哥哥吹吹。”
“别喊了,真是不害臊。”凌伊被磨的没脾气。
怎么会有男人这么自恋。
打开吹风机开关前,她又报复性的说了句,“什么哥哥,是老哥哥还差不多。”
不等谢锦深再说什么,吹风机聒噪的声音在卧室响起。
谢锦深半靠在凌伊身上,不知道是因为太舒服还是在谋划着什么,凤眸微微眯着,享受着凌伊温软的手在他发间摩挲的感觉。
吹完头发,谢锦深将吹风机放回原处,凌伊靠坐在床头看手机,他上床,在凌伊还没反应过来时快速关灯。
接着,把人按倒在怀里,将还亮着屏的手机放在他那边的床头柜上。
“你干什么啊!”凌伊闷声质问他。
两人靠的很近,几步是鼻尖相对的距离,谢锦深能感受她的呼吸频率。
“和你掰扯一下老这个字。”他煞有其事的说着,尾音带着笑意。
但在凌伊听来是阴森森的笑。
她惊声疑问道:“你听错了吧,我说的是谢字,你就比我大两岁,怎么会老呢。”
心里却暗暗想着,不老是不老,但大两岁也是大。
她在国外的时候年下恋最流行了,美女喜欢的都是可狼可奶的帅弟弟。
谢锦深的惩罚愿望落空,翻身平躺着,慢条斯理说:“嗯,你说是谢就谢吧,那叫声谢哥哥,我可以勉强选择性失聪一下。”
凌伊这人看得开,张张嘴的事而已,“谢哥哥。”
她随便喊了句,语调很平,一点情绪都不带,乏味枯燥。
“不对,我想听得不是这种。”
倒还挑起来了。
不过看在谢锦深对她还不错的份上,凌伊掐着嗓音又叫了声,轻轻软软的,“谢哥哥。”
谢锦深还是摇头,“还是不太对,少点感觉。”
“少什么感觉?”凌伊耐心已经不剩多少了,“你就说你想听什么样的。”
“叫了能让我心神荡漾的。”他话说的非常不正经,声音却还是清清朗朗的。
凌伊:“……”
“叫不出来,睡吧。”
梦里什么都有。
谢锦深抱住了凌伊的腰,将她抱在自己身上,“别睡,我教你。”
凌伊不想压着他,用手臂支撑着他的身体,“要教就教,动什么手。”
下一秒,她的衣服就被卷了起来,男人拖长音调说着:“来一次,味儿就对了。”
“事后音比较适合。”
凌伊:“……”
真是闷骚。
“想来就直接说,绕什么弯子,又不是不给你。”她冷哼着。
“没办法,我比较含蓄。”
凌伊“……”
真没见你含蓄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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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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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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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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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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