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父凌母对此是不知道的,昨晚女儿回来后什么都没说就上了楼。
凌悦向来想一出是一出,比如大半夜突然萌发去旅游行的念头,然后起来收拾行李,这些都很常见。
所以对于女儿突然回家住,凌父凌母并没有多想。
夫妻俩虽然深知女儿爱憎分明,必定是白言有错在先,所以女儿才生气。
但白言认错态度积极,知错就改,谦逊有礼,且临近过年,他们也希望女儿能和女婿早日和好,和和美美过年。
本就对白言这个女婿很满意的凌父凌母顿时和白言站在了统一战线。
凌母领白言上楼,交代两人好好谈谈才离开,但凌悦是真的想自己静静,白言越这样粘着她她越烦。
所以不管白言拉下脸赖在她房间,凌悦都没理他,只当他是空气。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僵持到晚上,凌悦还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态度。
但白言下了决心哄人,晚上就赖在凌家不走,凌父凌母无奈给人单独准备了一间客房。
第二天就是小年,白言起的早,上楼叫凌悦吃早饭,凌悦起来了,但还是没理他。
面对丰盛的早餐,白言吃的索然无味,凌悦还是一副该吃吃该喝喝的样子,时不时还和凌父凌母搭话,就是不理白言。
这种气氛一直持续到谢锦深带凌伊上门看望。
谢锦深同样备了厚礼,还送了凌父一套不知道从哪儿高价收购的白玉象棋,送了凌母某品牌新年限定珠宝礼盒。
凌父一看到象棋两眼放光,当即拉着谢锦深去了书房,说要和他博弈。
如果他没记错,谢老先前和他说过锦深小时候参加象棋竞赛还得过奖。
今时不同往日,自三年前凌家那一难后,凌父凌母对谢锦深彻底改观了,对他不再是之前那副敬畏不敢招惹的模样,再加上他娶了凌伊,夫妻俩对待谢锦深完全像对待半个儿子。
凌母去厨房看着午饭,客厅就剩下白言和凌家姐妹。
凌伊对于白言监视她姐的事一直耿耿于怀,她和凌悦态度一致,不能轻易原谅白言。
即使再喜欢再没有安全感,也不能做出那种可怕的事,自己的一言一行都被别人监视着,没有一点隐私,想想就窒息。
在凌伊时不时的语言加持下,凌悦被软化了一半的心又硬了起来,觉得必须让白言长住记性。
所以白言的追妻道路更加漫漫。
午饭的时候,白言和谢锦深都陪凌父喝了两杯。
凌父因为高兴喝的最多,醉的不成样子,饭后就被凌母搀上了楼休息。
客厅现在只剩下凌悦,白言,凌伊和谢锦深。
白言还是锲而不舍的哄凌悦回家。
“悦悦,这都快一天了,跟我回家吧,没你在我一个人睡不着。”
从昨天开始,白言就寸步不离缠着凌悦,凌悦真的烦,刷着手机吃水果,无视白言。
而一旁的谢锦深为了维持自己酒量小的人设,虽然只陪凌父喝了几杯,饭后就说自己头晕,非要靠在凌伊身上。
“伊伊,头晕,坐不住。”
谢锦深说着就往凌伊肩膀上倒。
哄老婆之余的白言鄙视的扫了谢锦深一眼。
头晕,骗谁呢?
谢锦深半阖着眼不动声色向白言投过去了个警告的眼神。
而凌伊还真就信了,毕竟在酒店那次据她回忆就是她把人灌醉的,谢锦深没喝几杯就醉了。
凌伊顺从的让谢锦深靠在了肩膀上,皱着眉,像训斥小孩子一样,清冷的声线带着点数落,“酒量不好就别喝那么多,到时候难受的还是你自己。”
她倒了杯水喂在谢锦深嘴边。
谢锦深眯着眼喝了口,低声道:“爸不是别人,肯定要陪人喝高兴,否则他不把女儿给我怎么办。”
他声音含糊但又说的认真。
男人说话时含着酒气的温热气息打在凌伊侧脸上,顺着下颚往下,自上而下缠至心间,缠得她忍不住心跳加速。
凌伊呆滞了一瞬,深吸几口气让自己放松下来。
在商场上雷厉风行,说一不二,从来只有别人给他敬酒的上位者,如今只为了哄老丈人高兴,即使酒量差也要陪着老丈人喝酒,不惜把自己喝醉。
如今的谢锦深在凌伊心里就是这样的形象。
她心情有些复杂。
不过是三年,三年难道真的能让一个人改变心意?
凌伊一直以来坚守的信念此刻被掀起了一角,男人不加掩饰的爱意逐渐侵入。
凌伊没再说话,又喂了谢锦深几口水,让他躺在自己膝盖上给他揉太阳穴,一举一动间皆是细心。
谢锦深闭着眼弯唇享受着老婆的照顾,心头荡漾着幸福的波澜。
白言在一旁眼巴巴看着,心里拧巴的厉害,下一刻却更用力的哄凌悦。
凌伊和谢锦深在凌家一直待到凌父酒醒,和凌父凌母说了会儿话就离开了。
今天是小年,晚饭要回谢宅陪老爷子一起吃。
到谢宅的时候刚过三点,凌伊扶着谢锦深下车,谢锦深环抱着凌伊,半个身子都压在她身上。
他不是很醉,扶起来也不是很吃力,但也不轻,凌伊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
他看起来面色正常,一只胳膊抱着她的腰,只是呼吸有些不稳。
但不知道为什么,凌伊总有种他又长高了的感觉,男生过了二十岁还会长高吗?
想着他醉着,凌伊有些好奇的问他:“你现在多高?”
三年前是185cm。
多高,问这个干什么?
谢锦深唇瓣缓缓勾起,用带着醉意的声音胡乱说:“你猜猜,猜不对罚五遍。”
又是五遍,还真当他现在还是她老师啊?
“我猜,但猜错了不罚抄,你现在又不是我老师。”凌伊耿直的说着。
“对,不是老师,我现在是你老……老公。”谢锦深驴头不对马嘴说着,声音还有点沾沾自喜,接着又似醉非醉的要求道:“叫声老公听听?”
他现在喝醉了,耍个酒疯调戏一下小姑娘也不过分。
凌伊打死也想不到他会提出这么个要求,咬唇道:“不喊。”
像是真的害怕谢锦深耍酒疯,她又补了一句,“现在还在外面,你别闹,万一被佣人和爷爷听到就不好了。”xǐυmь.℃òm
“那回卧室就可以了吗?”谢锦深故意凑到她耳边问她,唇擦过凌伊耳朵,凌伊被弄得一激灵。
不等凌伊回答,他又说,“我想睡觉了,咱们回卧室。”
然后带着凌伊快步往卧室走,他虽快步走着步伐却有些不稳,凌伊一点怀疑的机会都没有。
进客厅前,他突然说了句,“我现在188cm。”
反射弧这么长,凌伊这下是真的相信他醉了。
走到客厅时,凌伊看到老爷子坐在轮椅上看书,“爷爷。”
老爷子点头,指了指半抱着她的谢锦深。
“爷爷,中午他和我爸喝了点酒,有些醉了,我扶他上楼休息一会儿。”
老爷子疑惑的扫了谢锦深一眼,只一眼就知道怎么回事了,目光满是不屑。
在心里骂了一句兔崽子。
不过还是点点头让人上楼了。
将人扶到床上,凌伊准备离开,可谢锦深不知道什么时候拽住了她的胳膊,一个用力,凌伊就倒在了他身上。
谢锦深将人抱了个满怀,双臂紧紧抱着她的腰,将她摁在自己胸膛上,感受怀里的温香软玉。
“放开我,醉了就睡觉,别闹。”凌伊挣扎着,却挣不开。
在凌伊看不到的地方,谢锦深迷离的眼神清明了起来,眉头扬的很高,无赖道:“可以叫老公了吧,叫完我就睡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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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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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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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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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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