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地毯上四处散落着凌乱的衣服,黑色男士衬衫与白色羊绒裙缠绕,米色女士包包被随意丢在不远处的白色沙发上。
房间正中央的大床上,一对男女依偎着睡在一起,被子盖在两人腰间。
男人闭着眼紧紧抱着怀里女人的细腰,精致妖冶的颊边印着红色印记,线条流畅的胸膛和腹肌上印着暧昧的红梅。
男人身旁的女人蜷缩着身子靠在男人脖颈间,几乎半个身子躺在男人身上,圆润白皙的肩头印着男人身上同款红印。
临近中午,日光透过单薄的窗帘撒进房间,照在女人眼睑上方,女人动了动身子,痛苦的嘤咛了一声。
全身神经被唤醒,意识回笼,疼痛由浅至深袭击着女人全身,她皱着眉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白皙精壮的腹肌,上面的斑驳痕迹犹如泼墨画上的点点红梅,艳丽而奢靡。
凌伊脑子懵了,杏眸瞪大,手脚下意识推开男人,拉过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身体。
伴随着咚的一声,男人的闷哼声随之响起。
凌伊把本就睡在床边的男人踹到了床下。
男人揉着眼睛直起身子,看清楚现状后也顾不得生气,拿过地毯上的衣服盖住下半身,后知后觉冷了脸,寻找罪魁祸首。Χiυmъ.cοΜ
凌伊惊恐的看着地上的男人,四目相对,男人布满寒气的眸子似是能刀人。
是谢锦深!
凌伊心底惧意更甚,被他盯着,自动忽略了他脸上的痕迹。
她脑子里现在只有一个想法:
他有起床气!
完!蛋!了!
凌伊咽了口口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发颤,“对不起,我没控制住力道。”
第一次见到谢锦深这么阴厉的眼神,凌伊被震的脑子空白,也忘了自己的处境。
床上的女人裹着被子,迷茫而水润的眸子满是惊恐,脸蛋红扑扑的,却害怕的低着头,跟受惊的小兔子似的。
相比于他,她倒更像在睡梦中被踹下床那个。
谢锦深顿时熄了气焰,他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眸中只剩清明沉稳。
他清了清嗓子,悄悄揉了揉后腰,努力维系自己的最后一丝形象,用沙哑低沉的嗓音开口,“你背过去,剩下的等会儿再说。”
凌伊捂着被子转过身子,往床的另一边挪了挪。
刚带着被子挪过去,凌伊眼睛瞪的更大了,床单上有两滴血。
凌伊转过身子,指着床上的血迹,质问:“这是怎么回事?!”
她指了指自己,又指向谢锦深,目光刚看过去,她却立马闭上了眼。
谢锦深正站在床前穿裤子,裸着上半身,比例完美大长腿间的苏醒不可忽视。
他怎么可以这样!
凌伊羞耻的紧咬着唇。
即使她心理承受能力再强,也受不住这种场面。
谢锦深看了她一眼就移开了目光,继续穿裤子,态度很是无所谓,仿佛被看光的不是他。
穿上裤子,他赤脚走到床边,看向床上凌伊之前指着的些许血迹,打量了一番严严实实捂着被子的凌伊,又看向不远处落地镜中的自己。
脸上和上半身印着不可忽视的红痕,活像一副受了欺负,被人占尽便宜的样子。
男人眸中闪过一抹暗色。
他不动声色的将昨晚被玻璃碎片割伤的手藏在背后,坐在床边,酝酿情绪。
酝酿好之后,他声音带着轻叹开口,很是无辜,“我以前没做过,我也不知道。”
凌伊被他的狂言再次震到了,但仍旧闭着眼,刚刚给她的印象是在太过深刻,她不敢轻举妄动睁眼。
刚想开口,谢锦深就先说道:“你把眼睁开吧,我衣服穿好了。”
凌伊睁眼,入目便是裸着上半身的他,上面还有不可言喻的痕迹。
这就是他说的穿好了?
不过凌伊没心思和他计较这些,也非常确定这些红痕绝不是她弄得。
“你怎么不知道,除了你,没别人。”凌伊难为情的声音里带着点无语。
“我真的不知道,昨晚我也喝醉了,我在酒吧看到你,原本想和你打声招呼,结果你一见到我就灌我酒,我酒量不好,后面的事我真的不记得了。”
谢锦深说的言之凿凿,磁性的声音里满是笃定。
“不信你仔细想想,反正我的头现在还疼着。”
凌伊真的想了,她回忆了一番,不想不要紧,一想彻底尴尬。
昨晚她给夏夏发完消息就没再喝酒了,当时她好像是酒虫上头,不想浪费桌子上剩下的酒,就拉了熟人请人喝酒。
现在看来,这个倒霉蛋就是谢锦深。
倒霉蛋谢锦深不仅被人平白无故灌酒,还稀里糊涂和她发生了关系?
目前来看就是这样的。
可为什么偏偏是他!
凌伊在国外待了三年,思想相对开放,失身之后虽有那么一刻的慌乱但并没有太伤心。
毕竟是她灌得对方酒,但她敢确定的一点是,绝对不是她主动的!
这点她要澄清。
“昨晚是我不对,灌了你酒,但绝不是我主动的。”凌伊淡声说着,恢复平日那副清冷模样。
谢锦深神色不变,微微挑眉,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眼中带着不理解。
他指了指自己脸侧的口红印和身上、尤其是脖子和腹肌上被人蹂躏出来的红梅,“你的意思,这些痕迹都是我自己弄出来的?”
说罢,他用手蹭着脸上的红印,将指腹上的红色痕迹伸向凌伊眼前,“你确定这个也是我的?”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嘴上的?”
谢锦深试探着问着。
凌伊脸蛋爆红,下意识抿了抿唇,刚抿了一下又立马松开。
她昨晚亲了他,不能抿。
酒后误事!!!
还有那该死的昨晚没洗干净的口红,她昨晚应该卸完妆再出门的。
凌伊直接用被子盖住了头,不想面对着丢人社死的场景。
简直是中了邪了,她在英国三年都没发生过什么糗事,现在接连发生,还都是在谢锦深面前。
现在还把人睡了!
可下一刻,谢锦深一本正经的话更想让她去死,“这被子可能不太干净,别捂太紧。”
凌伊脑中的某根弦砰的一声断了,随即快速露出脑袋。
声音清冷,“谢谢提醒。”
女孩紧抿着唇,面带绛色,眼神闪躲,却故意表现出一副淡定自若的样子。
谢锦深低头弯了弯唇角,眉眼不自觉温和了起来。
这才是三年前的她,会哭会笑会害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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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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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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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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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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