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此子能得秦阁老青睐，此等文采，状元之才。”文人重文章，段大人看过此文章，不管是不是秦阁老的嗣子，能有此文章绝对的真材实料。
莫太守想起当初见面，一身常服依旧清雅如玉，哪怕是上门求助也是风姿绰约，说话不卑不亢，做事从容不迫，完全就是名流才能教导出的才俊。
段大人问道：“莫大人先前见过此子？”
莫太守点了点头，“机缘巧合，见过一面。”
刚才一恍惚，他竟然没觉得这是乡试的卷子，还以为是在定府试的案首呢。
“莫大人觉得如何？”
莫大人道：“容貌才学都当得起一府表率。”
一府表率自然不会是个区区秀才，得是能代表一府去盛都参加春闱才是，才学、相貌、年纪、身世都是成败的关键。
莫大人没想过秦川这样的本事不能做进士，而是能不能中进士，故而各种因素都在考虑的范围之内。
段大人将那文章的卷起拿起，道：“若是府试还能有如此文章，确实担得起。”
秦阁老的儿子给案首，若是让旁人知道了，少不得会说是谄媚名流，沽名钓誉。
但有此文章坐镇，拿出去谁能有半分质疑？！更何况其它做题都是满分，无可挑剔。
五天后府试发榜。
放榜当天金竹出门看榜还没回来，府衙报喜的差役便就到了。
秦川已经搬了自己的住处，报喜的人自然第一家就到他家中报喜——中了乡试案首，将来举人十拿九稳，状元探花也未无可能！
大喜！
鞭炮锣鼓声响了一路，自然将看热闹的和考生们的注意力都吸引到这里，更何况这宅子与府学不近，看榜的、看热闹的人人挤人。
对于府试中案首，秦川亦是大喜，他对自己的才学有信心，考中确实十拿九稳。
不过他是秦阁老的嗣子有利有弊，万一考官为了避嫌故意给他个第二也未可知，除非他的成绩能将第二完全压住。
总之，他现在是真正有功名的人了，看着正堂留下的喜报，秦川握紧了拳头。
府试，他也要争头名。
金竹没有回来，同在等消息的郭子轩让自己的小厮给了衙役们赏钱。
他早就下定决心与林家交好，能有示好的机会他也不会错过。
“秦兄，恭喜。”
秦川安奈中心中的兴奋，道：“多谢。”
然后道：“此乃大事，我要先写信告知娘子，还请郭兄担待。”
郭子轩……
“秦兄既然中了案首，又准备参加十月府试，不如邀请弟妹过来小住两月？也省得来回书信耽误时间。”
秦川唇角微微扬起的一抹笑，英俊的脸庞更添几分神采，“郭兄说得有理，我这就写信与娘子。”
思索片刻，又道：“郑州城与家中左右来回不过一日，不如我回家一趟亲自将娘子接来，郭兄你看可好？”
“不好，不好，接下来还有不少烦心事情，少不得要应酬会冷落了娘子，还是等府试之后再早点回去吧。”
郭子轩……
喜报、案首，兄弟你眼里真的不值得兴高采烈一番吗？
怎么提起林小小你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难不成你家娘子给你下蛊了，如此神魂颠倒？
案首啊。
看他嘴角带笑、奋笔疾书的样子，郭子轩心里也是感叹，度水县除了他太爷爷当年，几十年没出过案首了。琇書網
真不愧是后来者居上，认识的时候自己已是秀才，对方不过白丁，如今人家只要不出错就定是举人，而自己还未必能十拿九稳。
果然，天意无常，莫欺少年穷。
再一想自己也挺有眼光的，从认识林小小第一天，他就决定与林家交好了。
对林小小是个厉害而特别的存在。
夏日炎炎，艳阳高照，热浪来势汹汹，外面知了疯了一般叫个不停，秦川坐在案前温书，旁边郭子轩长得胖，早已经热汗淋漓。
郭家在度水县是有冰鉴、冰壶的，但是到了府城就只有硬挨的份。
此时整个府城都被热气笼罩，市面上的冰块水涨船高，还有市无价，就算是郭子轩这样的富家公子也消费不起。
毕竟在度水县他们郭家是数一数二，但到了府城还真排不上名头。
“秦兄，你不热吗？”终于，郭子轩忍不住问道。
郭子轩道：“不热。”
“心静自然凉？”
“不是。”
“那是什么？”
秦川道：“我家娘子为了准备了清凉避暑的玉钏，还有解暑茶。”
郭子轩感觉更热了，娘子娘子，说得他好像没有娘子一般。
瞧他那得意的模样，他好想抽他一巴掌怎么办？
前有放榜新鲜出炉的秀才，后有从全府各地聚集来准备参加府试的老秀才们，郑州城里顿时多了不少读书人。
白天太冷，别说聚会，就是出门都是煎熬，晚上倒是有不少的聚会。
秦川是秦阁老的儿子，又是最新的乡试案首，自然是炙手可热的被邀对象。
府城的游乐比县城的多，茶楼乐坊瞧着名字也差不多，但是听说唱曲，看舞茗茶的活动可要丰富得多。
最惬意的自然是游湖，烟波微茫，湖面泛舟，最是能消夏日暑气，而游船内都有冰鉴，很是清凉。
不过这样的地方价钱很不便宜，用现代消费观来看，差不多就是人均五两银子坐船一次吧，一次抵得上多少寻常人家一年的嚼用。
读书，果然费钱。
里面的席面不差，歌舞唱曲也是极好，说不得一些名门公子在里面把酒吟诗，故而引得不少书生一起凑钱包船游玩。
不少人想的是，哪怕是科考没得好成绩，但能与一众才子畅谈，也不枉来此一趟。
秦川纵使再不想出来应酬，郭子轩也会硬把他给拉出来。
“秦兄，此时正是结交各路学子的大好时刻，你就不能不出来见识见识？”
郭子轩已经接请帖接得手都要要发软了，牛皮也已经吹出去了。
不把这个案首给带出去，他凭什么说两人关系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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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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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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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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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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