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房中喜红铺面,灯盏未歇,主人翁还未至,房中却响起一阵奇怪的喘息声。
齐云棠浑身酸软的瘫在床上,热潮不受控制的一股股涌上来,情欲激的她眼中赤红,甚至看不清身上人是谁。
唯一能确定的是,他并非雍王。
到底是什么人,敢在圣旨赐婚的日子对她下药,她身为堂堂朔威将军遗女,圣上亲封的云华县主,如今又嫁到雍王府为正妃,一荣一损都牵扯甚多,幕后之人究竟想做什么?身上这个男人又是谁?
齐云棠思忖许久仍然无果,她用尽全力想推开身上男人,可手却软绵绵的抚触上去,反而激的身上人动作更甚……
红烛燃尽之时,那男人似是终于恢复理智,踉踉跄跄从她身上离开,只留下一句,“雍王,你们如此陷害我!我必会,将今日之耻如数奉还!”
齐云棠还没来得及清醒,门却被人一脚踹开。
“嘭!“
就见雍王带着一大帮人直接闯了进来!
除去女侍下人,大部分都是来参宴的高官贵族!
众人齐齐看见喜房中一片凌乱,雍王妃齐云棠裸肩露颈的坐在床榻上,一看便知是刚和人欢爱过的模样!
“天啊,雍王妃,这,这是……?”
“这难道不是跟人偷吃了吗?”
“选在大婚之日偷吃的,这是吃了几个雄心豹子胆?”
……
雍王李重光最为怒不可遏,他只扫了一眼齐云棠便厌恶转身,喝道:“贱人!我谅你父兄早死功荣有加,才请了尊圣旨迎你过门,想不到你丝毫不把我放在眼里,竟在大婚之日与旁人苟合!”
齐云棠惊慌失措的拢着被子,急急解释,“王爷,是误会!是有人故意陷害臣妾下了药……”
她并不信方才那男人所言,如今正值争储的重要时机,她出事对雍王没有任何好处!
可没想到雍王丝毫不给她解释的机会,一掌就将身旁喜桌掀翻,断言道,“还敢狡辩!坊间于你早有传言,说你仗着父兄功勋作风淫乱,想不到连这种日子你都如此!我虽遵了圣旨娶你过门,你却也别想再坐稳这王妃之位!”
坊间传闻?
齐云棠听得又是一顿,那不是数月前已经被澄清过的流言?雍王还曾送信和她解释他不会信,怎么现在又提及此事……
齐云棠紧紧攥住被角,一瞬间所有疑问涌上心头,她看向当初传信的亲侍,对方从头到尾都没有开口,甚至眼神还在躲闪!
怎么回事,这亲侍什么时候被人收买了?
不等齐云棠再多想,雍王扭头吩咐,“来人!王妃私行不检,自觉有亏,决定从今日起去白云山女冠庙避居修养,静思己过,无召永不回盛京!”
他一声令下,立刻有两个粗壮妇孺从人群里走出来,一个将齐云棠嘴塞住,一个将她捆绑起来,不给她在说话的机会便直接拖出去塞进马车,连夜送往了女冠庙!
两日车程,齐云棠连翻颠簸,又遭受打击,胸腹中委屈愤怒,五脏传来越来越浓重的焚烧之感,等被拖下马车时,终于忍不住吐出一口血。
“噗!”
那血落在青石板上泛着黑浓青紫之色,分明是中了剧毒!
两个女侍出庙来接人,见这一幕一看送来半死不活之人,当下就不太愿意收。
“不是说雍王妃要来避居,你们送来个活不了几天的,死掉怪谁?总不能要我女冠庙负责吧!”
送她过来的侍从极为冷漠,一脚将齐云棠狠狠踹到女侍脚下便道:“王爷说了,这女人一入女冠庙,生死不论!你们不必怕担责,随便养着就是。”
“若是死了……扔去乱葬岗!“
齐云棠听闻强忍胸膛火烧,从地上撑起身残破的身躯,怒道:“你们怎么敢如此对我!我是云华县主,雍王府难道就不怕我父兄旧部找上门来?!”
那侍从冷哼一声,“齐云棠,你到现在还在仗着父兄留下的尊荣过日子!殊不知整个盛京,最想你死的就是那帮被你父兄尊荣压着的旧部!”
说罢,马车离开。
齐云棠最后一丝希望也被人打破,她摊在地上,绝望、悲愤、悔恨层层涌上心头,眼中一瞬间连生机都没了。
原来这十几年,她活得如此糊涂。
信错了人,嫁错了郎,如今身边无一人可用,所有人都希望她死。
“噗……”
又是几口鲜血喷涌,齐云棠体内剧毒彻底爆发,只向前一扑便彻底没了声息!
两个女侍没料到她说死就死,其中一个战战兢兢探过鼻息,小声惊呼。
“真是要命!刚送过来就死了,雍王虽说不会追究,难保不会有别人多问,咱们赶紧将她处理掉!”
“好!扔去后山!”
两个人一前一后,很快将齐云棠运到了后山乱葬岗附近。
正要将她推下去时,左边的女侍突然尖叫一声,“啊!谁...谁刚刚摸我脚了!”
右边的女侍低头,也看到了一只手在挪动。
然后就看到明明已经快硬了的齐云棠竟然活了,还抓着她们的脚借力想站起来!
“诈...诈尸啦!”两个女侍尖叫一声踉跄后退。
拉扯间,齐云棠终于睁开了眼。
身为Z国最著名的药毒教授,齐云棠此前还在因拒绝配合M国研发毒素的请求被人追杀,没想到被推下高架后再醒来,竟然穿到了这具身体里!
她脑中还混杂着原身留下来的各种情绪和记忆,纷乱中来不及理清要害,只记得最重要的一点,那便是此时此刻身中剧毒,得赶紧寻一处落脚地才能想办法活下来!
齐云棠垂下眸子,异常虚弱的道:“我没死!刚刚只是毒气上涌晕死过去,你们把我送回女冠庙吧。”
两个女侍这才大着胆子去探她鼻息,见她果真活着,便将齐云棠带回了女冠庙。
女冠庙地处高山冷崖,是盛京口中如冷宫一般的地方,平日里气候便如冬日寒霜,天寒地冻。
不料这气温却刚好方便齐云棠压制毒性。
她入庙后特意选了一个偏僻屋子,只求了一套毫针便自此住了下来,开始给自己慢慢祛毒。
齐云棠身为药毒教授,穿越过来时,不仅接受了原身所有的记忆,连她那些过往被欺骗欺辱的情感也感同身受。
她性子并非善茬,在知道原主憋屈致死后便决定为她报仇!Χiυmъ.cοΜ
而报仇的第一步,便是先将她身上中的毒解了。
齐云棠花了一个月,总算将体内的毒素排去大半,保住一条命。
这日她正打算开始下新药,却在探自己脉搏时愣住了。
脉如滚珠,随着毒性跃动。
仔细探去还有另外两个心跳悄悄浮现。
是喜脉,甚至还是双胎!
难怪这个月解毒解得这么顺利,腹中孩子至少替她承担了一半毒性!
齐云棠暗暗攥紧掌心,轻抚腹部许下承诺。
“稚子无辜,你们救了我,我也会救你们!至于那些欠了我们的,我定会找他们所有人,一样一样讨回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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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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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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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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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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