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宁赶到村口时阿广他们已经停了殴打,两个人将苟富贵押起来,强迫他跪在阿广的面前,而阿广坐在黄角树下的一块青石上,手里握着的正是苟富贵收回来的菜钱。

  见到常宁时,阿广瞬间眼前一亮,惊喜道:“老子就知道有人去通风报信了,就等着你们送上门来。”

  常宁几乎是瞬间冷了眼眸,她看了一眼狼狈的苟富贵,周身阴冷的可怕。

  “你们五个动的手?”常宁语气中不含半点温度。

  阿广嘲讽道:“是又怎样?”

  “不怎么。”常宁唇边勾起一抹冷笑:“就是不想讨债的时候落下了谁。”

  阿广闻言大笑起来,其他两个小弟也跟着狂笑,只有看见寒洺渊身影的胖瘦二人组笑不出来。

  他们可是见过寒洺渊出手的,虽然眼下他们有五个人,但也着实没什么信心。

  “小姑娘,今天可没有那么多百姓帮你撑场子了,我看你又打算怎么对付我们。”

  “这还不简单。”常宁道:“富贵儿身上有多少伤,当然得翻倍还回来,富贵儿,你觉得呢?”

  苟富贵闻言强撑着抬起头,刚想开口就被撕裂的唇角疼得倒抽了一口冷气,“弄……弄死他们。”

  常宁无奈,“我就知道,你这反派思想要不得。”

  常宁瞅了一眼看似平静,掌中却蕴含着内力的寒洺渊,估计这货也起了杀人泄愤的心思。

  常宁有些苦恼,现在的他们无权无势,还是三个逃犯,可没有那个手段能将五条人命抹平。

  真弄出人命只怕会后患无穷。

  “看在我的面子上,以牙还牙得了,再不济加两条手臂如何?”

  常宁宽慰着两人,苟富贵虽愤愤不平,也明白不是他在京中那般胡作非为的时候,勉为其难的点了头。

  寒洺渊更是一切以常宁马首是瞻。

  实则为了苟富贵暴露身份也着实不值得。

  于是惩罚就这么在五个当事人面前定下了。

  他们三个目中无人的模样成功激怒了阿广,就连几名手下都觉得常宁这态度实在是太过猖狂,忍无可忍。

  其中一个小弟扯着苟富贵的头发强迫他仰起了脸。wWW.ΧìǔΜЬ.CǒΜ

  “还想留我们的手臂,别忘了你们的亲戚还在我手上,信不信.啊.”

  一声惨叫传来,那手下剩下的话尽数被咽回了口中。

  只见常宁在那人扯头发的瞬间,右手投掷出去一把匕首,匕首破空而过,精准无比的扎进了他的手臂里。

  锋刃紧贴着苟富贵的眉骨而过,距离耳朵不足半寸。

  “呼~~~好险!”

  常宁拍着胸口感叹,只见苟富贵僵硬在原地,连脚趾头都发了麻。

  “你刚刚说‘好险’?你难不成是好险扎死我?”

  苟富贵颤巍巍的开口,语气中是藏也藏不住的后怕。

  常宁嘿哟一笑,给了苟富贵一个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Wink,“别怕,咱有医保。”

  苟富贵:“何为医保?”

  “村长呀!”常宁自信回:“四十年仵作经验,区区致命伤,不足挂齿。”

  摄政王亲测有效。

  苟富贵:“.”

  手下挨了刀,阿广不经有些后怕,常宁不由分说就出手的举动确实起到几分震慑的作用。

  但想到自己作为中滩一霸,若是这么简单就被常宁给唬住了,以后还有何面目在镇上耀武扬威?

  只怕没有人会再害怕他了。

  这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阿广攥了攥拳头,咬了口口腔里的软肉,疼痛的刺激让他将心里那一点顾忌驱散。

  他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雪亮的刀锋直指着常宁,“臭娘们,竟然敢伤我小弟,今天我就剁了你的.”

  阿广恐吓的台词还未讲完,整个人便已经飞了出去,倒栽着插进了泥坑里。

  这姿势胖瘦小弟格外的熟悉,几乎不用眼神交流两人便不约而同的上前去拔萝卜。

  寒洺渊收回掌力,偏头看了一眼剩下那个看守苟富贵的人,那人脸色惨白,吓得瑟瑟发抖,连忙跌跌撞撞的后退。

  寒洺渊走到苟富贵身边,低头俯视着他,鄙夷道:“就这么几个杂碎,居然能被揍成这样,真够丢人的。”

  苟富贵轻轻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无可奈何道:“少爷以前都是打手成群,又不用我自己出手。”

  换言之,如今挨揍,纯属没有护卫。

  常宁从地上捡起被阿广抢去的钱袋,看向在场的几人,托腮若有所思。

  “我觉得富贵儿说的在理,我改主意了。”

  寒洺渊见她一脸狡黠,问:“又想出什么幺蛾子了?”

  常宁咧嘴一笑,笑容格外恶劣。

  等王梨花传信,曹年顺带着一众村民拿着棍棒集结时,所有人都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曹年顺看着眼前的场景,默默的抽了两口旱烟压了压惊。

  只见五名恶霸顶着一张同款的猪头脸,恭敬的跪在常宁的面前,而常宁则坐在青石台上,颇具威严的训话。

  “跟我念,从今往后洗心革面,再不做欺软怕硬之事。”

  五人组忍着疼,呲牙咧嘴的跟念:“从今往后洗心革面,再不做欺软怕硬之事。”

  “唯常宁的话是从。”

  “唯常宁的话是从。”

  “若有违抗,斩立决!”

  “若有违抗,斩.”

  几人面露惊恐,怯懦问:“这就处死了?能不能先给个缓刑?”

  “嗯?”

  常宁眯了眯眼,寒洺渊站在一侧捏了捏拳头,骨头清脆的声音就像催命的音符,吓得五人连忙重复:“斩立决,斩立决!”

  常宁满意笑道:“不错,有思想,有觉悟,既然你们有心悔改,那就先劳动改造,向以前欺压过的百姓们赎罪吧!”

  几人异口同声:“赎罪,赎罪。”

  村民们看得目瞪口呆,这还是那个中滩镇一霸的阿广吗?

  这毕恭毕敬的态度,简直比家养的狗也不遑多让。

  常宁挥了挥手,不甚厌烦:“行了,今天的劳改教育就到这里了,该回去接腿的接腿,看伤的看伤吧!”

  那被常宁扎了手臂的男人可怜巴巴的抬着手臂问她:“那个.这个能收回去吗?”

  常宁看了一眼还扎在肉里的匕首,嘿嘿一笑:“这玩意儿送你了,留个纪念吧!”

  男子欲哭无泪,咱就是说,这个纪念非留不可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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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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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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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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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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