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卿倒是耐性很好,就那么似笑非笑地看着他。xǐυmь.℃òm
然而,那玩味的眼神叫他心里直打鼓。
“我……”薛论舔了舔嘴唇,像是在酝酿。
“其实是这样的!”他提起了精神。
秦卿点头,“嗯,你说,我听着。”
薛论飞快地说:“你们秦家这些年做过不少好事,我原本住在一个村子里,有回秦董事长路过我们那个地方,帮乡亲们铺路,我们日子也逐渐过得好了。”
“所以我其实是挺感激你们的!那次在医院算是偶遇,后来在烧烤店外帮了四冬一把也算是巧合。”
“不过那天你们说有人想对三秋动手,我就有点儿担心,所以我才会跟着她一起去剧组……”
他这边说得贼溜,撒谎不眨眼。
秦卿也十分配合地点着头,“嗯,编,再编,接着编!”
“………………”薛论沉默。
秦卿失笑,长腿左右交叠,慵懒地往后一靠,她指尖在被子上来回打转。
那清澈的眼神叫人无所遁形,仿佛能看穿所有虚假。
“我差一点就要信了,我得说我确实相信你对我们没恶意,你似乎是想要保护我们,又或者是帮着我们?但你对我的态度,和对三秋她们的态度,还稍微有那么一丁点儿不同。”
薛论悻悻,多说多错,他已经闭嘴了。正好秦卿之前点了两瓶啤酒,他自己拿起一瓶,瓶盖子凑在桌子边狠狠一压,盖子启开了。
然后给他自己倒了一杯啤酒咕咚咕咚的喝了。
秦卿叹了口气:“真不知道你到底在隐瞒什么,隐瞒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不能说,至于为什么不能说?”
“比如当兵的是因为保密条例,必须服从保密义务。而普通人如果想隐瞒什么事,要么是一旦坦白对自己不利,再不然就是为了对方好,为对方着想,所以才决定隐瞒。”
“我看你这个样子,肯定不是个当兵的,当兵的太正派,你那些身手正好相反。更像是那种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的类型。”
“那么就只剩下两个选择。”
“其中之一,你选择隐瞒不敢告知,是为了你自己,或许你做错过什么事情,不敢让我们知道。可如果是这样,你又为什么跑过来保护三秋她们?”
“所以最终我想了想,那就只剩最后一个了。”
“你之所以隐瞒,是为了三秋她们好,或者说是,为了“我们”好,这个“我们”,攘扩了整个秦家。”
秦卿这一番分析太过犀利,薛论感觉自己老底儿都快被她扒光了。
他越发不自在,“哪有那么复杂,难道就不兴我心生感激,所以来报恩?”
秦卿失笑:“你要是感激,你面对我们,看我们的眼神,还有你的态度,可不会像现在这样。”
“你知道你给我一种什么感觉吗?你就像是一个向往光明的老鼠,你贪恋那份温暖,所以你想靠近,但仿佛你身上带着什么病毒,你又不敢露出真面目,不敢真的离我们太近。”
“所以,请问,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
薛论:“…………”
无话可说。
只能闷头喝酒。
按两人的关系,他得管秦卿叫一声表妹。
这小表妹的脑子真是太聪明了,怪不得被那个姓楚的惦记这么多年……
“——你,认识楚衡吗?”
薛论:“?”
他猛地一惊,下意识地瞳孔一缩。
而秦卿本来是想诈一诈他,她实在是不明白薛论这人到底是什么来路,虽无恶意,虽然看似全是好意,但莫名其妙的出现,莫名其妙的保护,这些很让她在意。
如果薛论是被什么人派过来的,那她能够想到的只有楚衡。
可在问之前,她对这个猜测并无把握。
直至此刻。
“砰!”
秦卿拍案而起,她紧盯着薛论。
而薛论莫名紧张,突然起身,竟然拔腿就逃?
“站住!”
秦卿立即追上!
薛论一颗心怦怦直跳。
完了完了,姓楚的千叮咛万嘱咐,就是怕被宝儿发现什么线索,已经隐瞒了这么多年了,明明那么按捺着不敢回国,甚至不敢与之相见。
可如果因为自己的缘故,叫宝儿顺藤摸瓜的找到了楚衡,那么楚衡的那些辛苦就全都白费了,回头还不得一枪崩了他?
这会儿,薛论是真的着急了。
噌地一下!他使出了看家本领,那矫健的身手活像是秃鹰猎豹,冲出饭店立即涌入了人堆。
然而下一刻,“嗡——!”
他只觉一阵失重感袭来,旋即天旋地转,而后眼前陷入了一片漆黑。
接着,他脖子上一疼,仿佛被人注射了一针麻醉剂,他受过特殊训练。
捂着脖子瞪大了眼:“秦、宝、儿!!”
咬牙切齿,但奈何药劲儿太大,他瞪了瞪眼珠子,旋即扑通一下,瘫在了地上。
秦卿有个空间,这些年已经很少使用了,通常都是当做随身仓库。
但她这个空间能装活物,也能进人。想当初他们兄妹小时候被人贩子拐卖香江,当时就曾带着哥哥们钻进空间里生活了许久。
薛论想逃,秦卿也看出他身手厉害,为求万无一失,第一时间就展开了空间,将他收入到空间内部一个漆黑不见光亮的地下室中。
而外界,长街之上车水马龙,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一个身材瘦削挺拔的男人就突然消失不见了。
“咋回事儿?”
“撞邪了?”
“不会是闹鬼了吧?”
“呸,瞎说啥呢,闹啥鬼,那种封建迷信可信不得!”
可饶是如此,大伙儿心里毛毛的,不禁搓了搓胳膊,又狐疑地看了看四周,赶紧灰溜溜地走远一些。
活像这是什么不祥之地,生怕沾上什么晦气似的。
而街道边,秦卿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衡衡。”
她薄唇一抿,徐徐抬头,只见乌云凝聚,黑云压城,这灰蒙蒙的天色不见光亮,一场阴雨淅淅沥沥。
三年了,终于有他的消息了。
当天夜里,国外。
这是一座庄园。
“楚先生,不好了!薛论不见了!!”
薛论每隔三日定期和楚衡的人手联络一回,倒也不是为了汇报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为了知会一声,表示他还活着而已。
今日正好是定期联络的日子,但薛论却迟迟没动静,一直没现身。
国内那边有人察觉事情不妙,立即打了个越洋电话将这事通知给楚衡。
而庄园里,书房之中。
一个年轻人身着珠光的黑丝衬衣,一条修长而笔挺的西装长裤,他面容俊美精致,但眼底划过一抹阴翳的暗青。
他捏紧了手中的座机听筒:“查!!”
“务必把人找回来!!”
薛论,原名刘春庚,那是宝儿的表哥,二夏他们的亲生哥哥。
距今大概两年前,楚衡带人前往南非开采一座钻石矿时,曾在当地遇见一脸阴鸷的薛论。
当时也真是巧了,薛论一见楚衡就迅速拔枪。
他曾是来暗杀楚衡的。
又或者该说,他是奉命来暗杀擎天制药继承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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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为你提供最快的秦卿楚衡更新,第460章三年了,他的消息免费阅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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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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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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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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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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