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回事,怎么魂不守舍的?”见秦老太模样不对,秦老头立即询问。
秦老太贼溜溜地瞅瞅左右,才压低了声音,跟老头子嘀咕起来。
不久,留守的这几个全都知道了,宝儿竟然在废品站捡了个肥皂方子。
这可了不得,这可是钱呀!
仿佛已看见白花花的钞票才冲他们一家招手了。
而秦卿则是蹭蹭蹭地爬上秦淮山的大腿,她坐在秦淮山怀里,拿她爸当个人肉沙发。
“宝儿累啦!”一副放赖模样,舒舒服服地在她爸怀里咸鱼瘫。
秦淮山失笑,捏了捏她软乎乎的小脸颊,孩子身上有种干净的奶香味儿。
“宝儿,要不要睡会儿?”秦淮山问。
秦卿搂着他胳膊:“好哇,爸搂我。”
在她爸怀里,她特有安全感,小脑袋往秦淮山怀里一扎,背对着其他人,她安安心心地闭上了眼睛。
并未睡多久,毕竟汽运站这边人流量大,也实在太嘈杂了些,可梦里全是糖醋排骨红烧肉,涮串烤鸭麻辣烫,火锅烤鱼钵钵鸡,馋得她在梦里直流口水。m.xiumb.com
说起来她空间东西不少,现成的熟食、保温的外卖,那更是多了去了。
这些日子秦卿并未吃独食,一直和老秦家同吃同住,但这会儿馋虫泛滥,突然就有点想吃空间里的美食了。
可如果只有她一个人吃,还怪有负罪感的。
当长途汽车过来时,她晕乎乎地睁开眼,之后被大人们抱着挤上了长途汽车。
她,楚衡,还有秦诏安,仨孩子坐在一起,秦卿被俩人夹在中间。
秦诏安问:“宝儿,还困不?”
“嗯!”秦卿点头,小孩子精力有限,平常这时候她正在家里和小八小九一起呼呼呢,今儿睡得不够多,感觉乏得很。
秦诏安拿起随身带着的小被子披在她身上,“那再睡会儿。”
“大哥哥不困吗?”
“哥不困。”
她又扭头:“衡衡困吗?”
楚衡也不困,可看着秦卿稚嫩的小脸儿,也不知怎的,他鬼使神差地点了一下头。
秦卿很大方地和他一起分享自己的小被子:“衡衡乖,咱们一起睡觉觉,来,盖上。”
她小手竟然还十分体贴地帮楚衡掖了掖被角。
而看见这一幕的秦诏安:“……”
顿时酸了。
宝儿还从没帮他盖过被子呢,没想到妹妹的第一次竟然奉献给别人家的孩子。
秦诏安闷闷地看了眼楚衡。
当长途汽车发动,秦卿已经呼呼上了,闻着从身旁传来的奶香味儿,楚衡也闭上了眼睛。
不久,秦卿的小脑袋靠在他肩上,黑软的发丝贴着他脖子,楚衡小脸一僵,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除了家人们,他还从未和谁这样亲近过。
他起初还硬撑着,可听着秦卿软乎乎的酣睡声,他自己也慢慢困了。
于是两个小的相互依偎着,叫秦诏安看得眼皮子一跳一跳的。
就不知怎的,心里又烦又闷。
……
长途汽车抵达公社,秦卿还没醒,被家人抱下车。
秦老太不放心楚衡,特意带着一大家子送他回家。
而徐殿青和罗婉祯早就慌神了,昨儿老两口发现孩子不见了,吓得脸都白了,直至在桌子上发现楚衡留下的纸条。
这会儿老两口正行色匆匆地想去县城找楚衡。
“外公,外婆,我回来了。”
“衡衡?!”
罗婉祯跌跌撞撞地跑过来,一把抱住了他:“你怎么突然跑去县城了?那多远啊,你吓死外婆了。”
楚衡抿了抿小嘴儿,然后抬起头,认认真真地看着他外婆:“就这一次,外婆,别哭。”ŴŴŴ.23sk.net
但如果重来一回,他肯定还是要去县城的。
外公外婆从前住首都,自从遭了难,就带着他搬来这地方,但公社还是太乱了,之前抄家害得外公外婆受了伤,那种事他再也不想看见第二次。
他知道外公外婆不愿求人,但两位老人年纪大了,他们……已经是他在这世界上,仅存的两位亲人了。
楚衡抬起手搂住外婆的脖子,在外婆的肩上蹭了蹭:“外婆,您一定要长命百岁,要和外公一起健健康康的,要亲眼看着我长大。”
罗婉祯心中一梗,心里又苦又痛,她哑然许久,才重重点头:“衡衡啊,外婆一定能活很久很久的。”
旁边徐殿青看见这一幕,也是一把搂住这一老一小,心中同样不大好受。
而见这一家三口这副模样,秦老太欷歔着,她看得出这一家人肯定经历过许多磨难。
“走吧,咱回家,别打扰他们一家了。”
……
秦卿醒来时,人已经在家里了。
睁开眼,就看见小八小九正一左一右地守着她,像是两个小护卫。
她刚睡醒,人还有点迷糊呢,但小手一抓,搂住小八小九的脖子:“八哥九哥,我想你们啦。”
小六从门口探进一个头:“坏丫头,只想小八小九,就不想我吗?”
小六眼眶有点发青,似乎昨晚一宿没睡好。
秦卿毫不吝啬地露出个明亮的笑容:“想六哥!”
“那我们呢,我们呢?”
另外几个哥哥一股脑地冲过来,大有一副比一比谁在妹妹心里最重要,妹妹离家之后最想念谁的架势。
秦卿抱着小肚子,笑得在炕上直打滚儿。
“都想,都想!”
哥哥们又闹了她好一会儿,这才放过她,而秦卿默默地抹了把那并不存在的冷汗。
真是个甜蜜的烦恼呢。
不过,内视空间,看见空间里那么多好吃的,她又动起了歪脑筋。
怎么办呢,她好想吃炸鸡汉堡呀,好想吃牛肉面和烧烤呀,但又不想一个人吃独食。
该怎么做,才能带着全家人一起吃香喝辣呢?
秦卿刮了刮自己的小下巴,一脸认真地思忖起来。
另一头。
县城。
许春雁之前挨了老秦家一顿打,她心里气得不轻。
她这趟来嘉祥县本就是因为殷煜行,可当晚住在招待所中,她身上脸上那些受过伤的地方疼得厉害,殷煜行又不知所踪,这叫她十分憋气。
“缺德玩意儿,老秦家没一个好的!”她愤愤地攥紧了拳头,目中满是阴鸷之色,等以后她发达了,看她不弄死老秦家。
这梁子算是结定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殷哥,你怎么来嘉祥县了?怎么也没提前通知我一声?”
接着,是殷煜行的声音:“我是特意过来找你的,听说你能弄来海城那边的东西?上沪牌的手表能不能弄来?女人戴的,大概十八九岁的年纪,挑款好看的。”
“这……”对方刚要回话,可突然哐啷一声,许春雁竟从招待所的房间里冲出来。
她眼珠子直勾勾地瞪着殷煜行,不敢置信地问:“殷煜行?你想买手表?你要送给谁?”
十八九岁,难道是那个老莫餐厅的服务员,那个满脸雀斑的丑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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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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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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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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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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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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