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如今傅义洲的状态,是自己喜欢的样子。
充满活力,干劲十足。
陆震不由想起了曾经的自己,那时候他也是在乡下,种起了白木耳,担着百来斤的货去J省也不觉得辛苦。
后来去了公社的玻璃厂干活,同样也是活力满满的。
但现在,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姜悦说:“少了激情呗!”
陆震:“对。”
然后又说:“要不我也试试?”
“好啊!”
陆震没想到姜悦这么爽快地同意了,“你开玩笑吧?”
“没有啊!”
“你以前摁着我的头读书,不就是为了我现在有份好工作吗?”
姜悦却说:“可如果你干得不开心,那这份工作再好也没有意义了。”
陆震知道,只有她懂自己明白自己,也会无条件支持自己,于是笑了笑说:我现在还没想好要干啥,等以后看看有没有机遇。”
“好啊!”
“媳妇儿,为啥我说啥,你都说好。”
姜悦说道:“我以前想做啥,你也没反对啊!”
夫妻俩相视一笑,抱在了一起甜蜜了起来。
陆震第二天去上班,到了厂里,韩邦义找了过来,还给陆震送了韩妈妈昨天没送出去的礼物,“我老家寄来的吃的,昨天让我媳妇儿送给你们一些,没想到你们一家不在,那个点,你们去哪儿了?”
陆震先是道谢,然后说:“一个要好朋友的奶奶过寿,我们全家去吃席。”
韩邦义恍然,“原来是这样啊!”
陆震说道:“这些东西给太多了,我们家吃不了这些,我就拿海带,其他不要……”
“你家那么多口人都吃不下,我们家人丁稀薄的,哪里能吃得完,陆兄弟,你就别跟我客气了,这些东西放久了不会放,你们一家人慢慢吃就是了。”韩邦义说道。
陆震见推辞不掉,只能想着下次买点什么送回去。
韩邦义说:“上回咱们出差,如果不是你机智,有先见之明,我恐怕是回不来了,兄弟我念着你的恩情呢!”
陆震笑了笑,“都是为了厂里工作,一点小事儿而已,不用放在心上。”
“那肯定得放在心上的,晚上带你媳妇儿孩子来我家吃饭吧,刚好我儿子学了两年的围棋,一直想跟大军切磋切磋呢!”
“老韩,真不用,大家是同事,不用把这一点小事放心上,再客气就见外了。”陆震四两拨千斤地说完,就推说有事先去忙了。
韩邦义喊不住他,心里有些无奈。
难道说,和陆家真的就结不了亲了?
然而就在这时,他看到厂长家那个孀居在家的女儿葛淑芳居然喊住了陆震。
葛淑芳平日里打扮得很时髦,这会儿踩着漂亮的白色皮高跟,背着白色的单肩包,身上是一件修身的白色长袖连衣裙,看上去十分打眼。
韩邦义只见葛淑芳喊着陆震,然后陆震就跟她走了。
这让韩邦义有些不解。
他知道厂长家那个寡妇女儿一直喜欢陆震,葛淑芳平日里又十分风骚,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三十的人了,还是十分明艳照人。
自从她男人因为得病去世后,葛淑芳就在厂长父亲的安排下在厂子里得了一份清闲的工作,但因为是厂长家的女儿,所以很多人巴结她。
所以葛淑芳哪怕是个小寡妇,也一样很多人追求。
别说其他人了,连韩邦义看到整天打扮得漂亮的葛淑芳,都有些心痒痒的。
如果能和葛淑芳一对,那以后在厂里的地位那可谓是水涨船高,谁不羡慕呢?
本来已婚的韩邦义就觉得自己早就失去了竞争资格,可是当看到葛淑芳总是纠缠已婚有孩子的陆震,韩邦义觉得自己好像也行啊。
但韩邦义属于有贼心没贼胆的。
而且葛淑芳就是看中了陆震,为了陆震,把之前的暧昧对象给踢了。
陆震不想跟葛淑芳搞暧昧,平日里都是躲着的,但显然最近陆震又是立功又是升职的,重新燃起了葛淑芳对他的爱慕之情。
韩邦义跟了他们过去,原来是葛淑芳的自行车坏了,于是喊陆震修一下。
但陆震也就是稍微意思地看了看,然后说:“我不会修,喊懂活的工友吧!”
他当然会修。
可陆震不傻,知道这个女人醉翁之意不在酒,要是修了,以后借此来来往往的,到时候就扯不清了。
葛淑芳不信,捏着软丝丝的腔调问他,“你成日里骑着自行车上下班,怎么可能不会,你别是不想跟我有牵扯,就故意说不帮我吧?”
陆震笑了一下,“哎呀,被你说对了,找别人吧!”
然后就转身走了。
“陆震……”此时的葛淑芳已经陆震泥足深陷了。
陆震越是这样不感冒她,越是激起她的征服欲。
因为长期顶着厂长家女儿的头衔,身边都是阿谀奉承的她男人,让她觉得这世上根本没有男人可以拒绝她的魅力,不管老少。
可是偏偏就陆震不识时务,这让葛淑芳很是恼火。
韩邦义走了过来,面上带着一些讨好,“淑芳,是自行车坏了吗?我帮你看看。”
葛淑芳没应声,在那里生闷气,韩邦义自顾自热心肠地去帮她看看,“可能是链子得润滑一下,别着急,那儿有润滑油。”
葛淑芳却喊住了韩邦义,“那个陆震的媳妇儿是不是很凶?”
她想来想去,这世上就没有不偷腥的男人,连自己那个死鬼丈夫死前都有相好,陆震之所以还能挺得住,可能是怕家里的母老虎?
韩邦义笑了笑,“那不是,陆震他媳妇脾气好得很,而且人家学历高啊,还在读研究生咧,,人又长得漂亮……”
“行了行了……”葛淑芳本来想从韩邦义的嘴里听到姜悦哪哪都不好的话,哪里想听姜悦的优点啊!
她自己就只是高中学历,当初高中一毕业就被父亲安排到了玻璃厂工作,日子轻松快活得很,后来通过家里介绍认识了一个优秀的工程师,就结婚了。
结婚两年后,两人的感情就出了问题,尤其是她生了一个孩子后,发现男人在外面偷吃,这让她大为光火,为了报复男人,她也在外面找人,夫妻各自快活各自的。
可惜死鬼男人命不长。
但葛淑芳庆幸自己终于可以自由了。
孀居的三年里,孩子丢给婆婆带,她自己则彻底地放飞自我,想和谁好就和谁好,谁都管不着她。
偏她还是厂长家的女儿,那围在自己身边的男人真是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这么久以来,她也就碰到了陆震这么个硬茬,当初她是对陆震一见钟情的,可惜追了一年了也没拿下。
葛淑芳心里不爽道:“不过就只是个会读书的书呆子而已,一定无趣得很。”
她在男人堆里待久了,自信心自然也是爆棚,葛淑芳觉得,跟自己这种风情万种、有很懂得技巧的女人比起来,一个只会读书的呆子,跟她完全不能比。
韩邦义:“那可不是,听说人家媳妇儿以前在乡下的时候,带头办厂子呢,厉害得很。”
葛淑芳怒火中烧,质问道:“韩邦义,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差?”
老是说那个女人好,不就是说明她不好吗?
Χiυmъ.cο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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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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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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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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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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