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悦嘴角不着痕迹一勾,下一秒就哭哭啼啼握住钱喜娣的手:
“嫂子,你就别瞒着我了,我知道你们是不想我伤心,我姐说,她和陆松哥看见阿震他在公社的招待所和一个女人乱来……呜呜呜……”
钱喜娣急了,“真没有,我家男人今天真没去公社,全大队都通知这几天不让去公社的,万一遇到滑坡可不得了。”
说罢便看向一旁默不作声却眼珠子滴溜溜转的姜莲,张口质问:“你安的啥心啊?故意陷害我家男人是不是?”
难不成是自己当大队长的公公罚了刘珍妹婆媳,所以这个姜莲有心报复?
姜莲嘴硬,“我分明就是看见大队长父子俩去了……”
“他们俩去隔壁大队商量怎么治那段路的滑坡问题,又不往公社的路走。”
姜莲的脑瓜子迅速反应,“那可能是我看错了,可能不是陆松,反正我看着背影挺像陆松的,那个人在教训陆震,一直劝他别跟外头的女人乱来……”
“没凭没据的,你一会儿说我家陆松,一会儿说不是,你嘴里到底有没有真话?”钱喜娣指着姜莲的鼻子骂,“你明知道悦悦现在怀了这么大的肚子,你还跑人家面前胡说八道,这不是摆明想害人吗?”
“你们虽然不是一个爹娘生的,但好歹也是一起长大的姐妹,陆震背债那会儿,你婆婆就落井下石,一个劲儿害人,我以为你也是没办法,治不了你婆婆,没想到你的心也是这么坏……”
钱喜娣越说越激动,直接把姜莲骂走了。
姜悦还在哭,“嫂子,你说的是真的吗?陆松哥真的没去公社,真的没看见我家阿震和别人……”
“真没有,我敢发誓,你别听你姐胡说八道,这个女人八成是嫉妒你,她男人丢了工作,现在又在医院躺了这么久,她心里有气,才想找你不痛快。”
这种事钱喜娣也是见多了。
她看姜莲就不是什么好人,现在做事越来越离谱了。
钱喜娣好一顿安慰姜悦,还送姜悦回家休息,也就是这时,外头传来消息,说是山体滑坡了,现场特别惨烈。
本来就近的福山大队已经做好了措施,放了护栏,还将喇叭放在那里循环播放警示路人,但还是有不知死活的要越过护栏去走,结果被压在了下面。
附近几个大队的人也已经派人去救了,福山大队也出动了不少青壮年。
钱喜娣和姜悦听后都不禁一阵后怕。
姜悦担心受伤的人中就有陆震,赶忙和钱喜娣去打听,确定没有陆震才放心。琇書網
钱喜娣道:“本来前阵子我公爹打算雨停了就去一趟县里买鱼苗,因为听你说了,我婆婆死活不让他出门,还好还好,躲过一劫,多亏了你啊悦悦。”
“我也没做什么,都是陆叔一心为大队!姜悦也是特别庆幸自己无意中做了那样一个梦,挽救了很多无辜的人。
但如果大队部的人不相信她说,那她也改变不了什么。
大军小军接姜悦回家,钱喜娣就走了。
钱喜娣一回家就找婆婆刘三喜。
刘三喜还在庆幸自家男人躲过一劫,笑呵呵道:“明儿个咱得送些鸡蛋给陆震家,要不是他媳妇儿给咱提了醒,不知道有多少人出事咧!”
自己男人和儿子都保住了命,那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钱喜娣点头,又说:“娘,我刚才路过菜地,碰到姜悦和姜莲姐妹俩了,你猜当时那个姜莲跟姜悦说啥鬼话呢?”
“说啥?”
“姜莲居然说阿松一早去公社买盐巴和酱油,然后看到陆震和人在招待所鬼混,惹得姜悦哭哭啼啼来问我。”
“啥??”刘三喜一脸难以置信,“这是要陷害咱家还是咋地?”
钱喜娣道:“可不?我寻思着姜莲就是因为自家男人成了那样,心里不痛快,想要挑拨妹子和妹夫的关系,要不是我及时路过,也不知道咱家暗地里被她当枪使。”
“听姜悦说啊,姜莲当时居然还想拉着她去公社上捉奸,分明咱们大队的喇叭播了这么久,一直强调不建议去不建议去,那姜莲还要拉着姜悦去,这都不知道安的啥心。”
“刚巧今天发生了滑坡,要是姜悦赶巧遇上,那不就是……那黑锅肯定得扣在咱们头上啊!”
钱喜娣越说越后怕,总觉得这背后藏了一个很可怕的阴谋。
刘三喜听罢,当即就气不过,“我看就是刘珍妹那个臭婆娘的主意。”
她和刘珍妹,都是从刘家大队嫁过来的。
早些年是有些龃龉的,当初她听到刘珍妹背后编排自己,气不过,就跟刘珍妹打了一架,后来刘珍妹家的羊吃了自己地里的菜,又吵得轰轰烈烈……
自此之后,她和刘珍妹就井水不犯河水。
前阵子刘珍妹婆媳思想觉悟问题,又被自家男人抓去当了典型。
刘三喜觉得,刘珍妹肯定是让自己的儿媳报复自己家呢!
越想越气,她狠狠一拍桌子,“我找她刘珍妹去!”
刘珍妹在家喂鸡呢,心里记挂着医院里的儿子,可恨儿媳姜莲在医院老是惹儿子生气,最近躲娘家去,今天又回来躲房间。
她是一边喂鸡一边骂。
刚从外头回来的大儿媳秦氏脸上笑微微。
姜莲现在在家的日子可不好过,相反地,自己的地位水涨船高。
秦氏正准备跟婆婆说外头山体滑坡的事情,刘三喜突然冲到了家里来,二话不说就揪着刘珍妹的头发一顿撕扯。
秦氏都呆了。
怎么回事?
只听刘三喜骂骂咧咧,“好你个臭婆娘,故意让你儿媳在背后编排我儿子,诬陷我儿子,要是陆震他媳妇儿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是不是也要把这个屎盆子扣到我们一家子头上……”
被薅了一把头发的刘珍妹:“……”
在这0.01秒的瞬间,她想到,难道这就是以前老人们常说的,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秦氏和屋里头的孙老爹赶忙来拉架,把两边人拉开。
秦氏道:“刘婶刘婶,我娘今天都在家,啥事惹了你,你倒是说清楚啊!”
反应过来的刘珍妹也是骂骂咧咧,口水四溅,“刘三喜,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儿子儿子这样,儿媳儿媳这样,你还无缘无故寻我的晦气,你说,我到底哪里惹了你了?你今天要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我刘珍妹就算撞死在大队部门口,也要讨个说法!”
刘三喜怒不可遏:“你还委屈上了是不,今早你那个儿媳暗地里编排我儿子,诬赖我儿子,我不找你找谁?”
刘珍妹狐疑地看向大儿媳秦氏。
秦氏慌忙摇头道:“没啊,我对天发誓,我真没有,我今早就在井边洗了一个早上的衣服了,没说谁的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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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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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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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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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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