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没有消遣事宜的原因,镇里居民早早就入睡了,各家各户的灯烛也熄灭,准备今日梦乡。
但陈夏没有,他提着一个大灯笼,正在街上闲逛。
流寇马匪最喜欢在夜里行动,镇子在夜里又没有防备,需要人看守。
陈夏就干脆提着灯笼闲逛了起来,若是发现流寇的话,自然可以抢先制止他们的犯罪行为。
他逛了一路,有些无聊,翻到别人家院墙上边,拿出随身的瓜子,开始百无聊赖的磕着。
刚吃没两颗,陈夏眼神忽然一凝。
他看见了远处有灯火闪耀,极速的靠近整个尾溪镇。
陈夏提着灯笼从院墙上跃下,朝着灯火处赶忙跑去。
镇口处。
等到接应流寇的铁匠赶忙跑出,谄媚笑道。
“大当家的,这里这里!”
为首的大汉撇了他一眼,面色凶狠的问道:“先去哪一家?”
流寇劫掠,自然是一家一家的来,先捆绑着控制住了,再慢慢折磨抢夺钱财。
铁匠谄媚笑着,伸手往里边一指,赶忙道:“先去镇头里边那家,只有一个小姑娘,她爹之前是巡捕队长,但是被征兵走了,应该留了很多银两。”
“呵呵。”大汉咧嘴一笑,“这小姑娘,应该就是你想要的那个吧?”
“正是,正是,大当家的英明!”铁匠赶忙谄笑附和。
大汉手搭在腰间的长刀上,笑道:“我倒要看看这小娘子长得什么模样,能让你这么魂牵梦绕,若是极品的话,不介意哥哥我先品尝一下吧?”
铁匠身子一抖,瞳孔缩起,没有回答。
“怎么?”大汉的眼神眯起,有了些许寒意,“不想让我也尝尝,想一个人吃独食?”
“不敢不敢,大当家尝就是了。”铁匠赶忙点头。
“这就对了嘛。”大汉点头,带着身后一众流寇,压低脚步,神不知鬼不觉的朝着许贞屋子快步赶去。
哒哒。
不急不缓的敲门声。
流寇们没有选择翻墙而入,不是不想翻,而是这狗日的院墙不知道被谁按上了许多尖刺。
这自然是陈夏的手笔,保护许贞不被贼人惦记。
流寇们又不敢直接破门而入,怕打草惊蛇,就让铁匠去敲门。
屋内传来轻盈的脚步声,又很快停住,没有声音。
哒哒。
铁匠又敲了两下房门。
“谁呀。”屋内终于传来了许贞脆生生的声音。
铁匠嘴角扬起猥琐的微笑,强压住心中的躁动,语气放的尽力平缓,回复道。
“小许,是我呀,镇头的铁匠,陈巡捕让我来看看你,说是可能有流寇进镇子里了,你快开门呀。”
许贞秀丽的眉头皱起,身躯裹着单薄的睡袍,没有前去开门。
陈夏告诉了她的,在夜晚时,谁敲门都不要去开,如果听到有撞门的动静,就直接大声呼救,然后从后门地道里跑路。
这地道连着的就是陈夏的家。
而陈夏来找她是不会开门的,直接钻地道。
所以许贞瞬间警惕了起来,没有说话,打算先从地道里逃离。
“小许,小许,你怎么呢,快给我开门啊!”铁匠匆忙叫着。
但是屋内毫无动静。
流寇不耐烦了,直接一刀切断门锁,踢开房门走了进去。
许贞刚退回房屋,发出了关门的声响。
“呵,想躲?!”大汉不屑一笑,提着大刀就向许贞的屋内走去。
“小许快出来吧,我们不会伤害你的。”铁匠目光贪婪,还在劝降,怕流寇手下无情,伤到了许贞,那么就破坏美感了。
许贞焦急的推开压住地道的桌子,准备打开其上的门锁,却又找不到钥匙。
流寇正在一步步逼近,沉闷的脚步声像是尖刀,一点一点的抵在许贞的心脏上,几乎压得她不能呼吸。
人越慌就越乱,许贞脑海都混浊了起来,几乎能听见自己焦急的心跳声。
流寇近了,伴随着一起的,还有尖刀划过地面的声响,像是要即将撕咬绵羊的饿狼。
一切的一切,简直是压抑到了极致。
许贞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脑海像是要崩溃。
她整个人似乎溺水了一样,急切的想要寻找救命稻草。
“干嘛呢,一个个的?!”
一道响亮的声音传来。
许贞紧绷的心弦顿时松开,她知道救命稻草来了,可是她又很快担忧起来,赶忙来到窗前朝外边打量。
流寇停下了步伐,全部转头看向声音来处。
是一个提着灯笼的巡捕。
“哈哈!”为首的大汉笑了一声,指着陈夏,朝一旁铁匠问道。
“这就是你们镇上唯一的巡捕?”
铁匠赶忙点头,“就是他,陈夏,平日里和许贞关系最好,现在肯定是要来出头,破坏我们的好事!”
铁匠言语间,还有些许嫉妒愤恨的意味。
大汉摇头,故作惋惜道:“那今日过后,你们尾溪镇就没有巡捕咯,哈哈。”
陈夏也认出了这些人是流寇,但没想到铁匠竟然会是内鬼。
且看这模样,这铁匠还对许贞有非分之想。
陈夏将灯笼放在一旁,又将腰间的佩刀放下。
“哈哈,你这是要干嘛,难不成想要投降,可投降我们也不要呀。”大汉嗤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裤裆,又道。
“要不你从我裤裆里钻过去,再磕几个响头,叫两声爷爷,我倒是可以考虑饶你一命。”
“哈哈。”
流寇们都发出了讥讽笑意。
许贞从窗内往外看,整个心都纠起来了,小手合十,不断念叨着。
“神仙菩萨们呀,保佑陈哥不要出事,千万要保佑呀,求求你们了。”
陈夏挽起了衣袖,挺直站立,指着为首的流寇大汉。
他眼神在黑夜里散发出莫名的光,像是准备择人而噬的凶兽,伸手一招,平淡的说道。
“你,过来受死。”
“嗯?”大汉先是一愣,然后抽出腰间大刀,咧出一个残忍笑容,讽刺道。
“你这畜生,莫不是邪祟上脑了,分不清自己几斤几两,真敢和你爷爷叫板,看老子两刀剁了你,丢到猪圈喂猪去!”
陈夏不再言语,而是背对黑夜,直接朝大汉走去。
大汉咧出残忍微笑,既然这小子不知死活,他就直接将其一刀两断了。wWW.ΧìǔΜЬ.CǒΜ
“死去!”
他怒吼一声,双手提起大刀,悬在空中,闪耀冷冽的寒芒。
这是军队里的斩骨大刀,专杀骑兵,一刀下去,战马的四条腿都得断开,连骨头都整整齐齐的。
只有他这样的猛士,才能挥动这样的斩骨大刀!
一个小小的巡捕,不过一刀劈成两半的事而已。
刀锋呼啸在空中,闪耀嗜血的寒芒。
大汉健壮的身躯,狰狞的大刀。
无论从哪一点看来,陈夏都绝无生机。
一旁的流寇已经咧出了笑意,打算等下好好欣赏这巡捕裂开的尸身。
许贞闭上了眼睛,不敢不去这个画面,只能在心里不断的祈祷。
菩萨保佑,神仙保佑,陈哥一定没事的,一定!
大约静了两秒,没有任何声音。
许贞疑惑的睁开眸子。
陈夏面色平淡,单手抓住斩骨大刀,随意的一扭,直接将刀片拧下,丢落地面。
他朝着大汉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问道。
“就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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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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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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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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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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