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人的年纪一旦开始变大,都会变得多愁善感。
尤其是尚云祥这种感情丰富的小老头。
他年轻的时候可能更醉心于自身的练武,但是年纪渐长后,就开始广收门徒,每一个徒弟他都尽心尽力的去教导,希望对方能够得到自己的真传。
所以后面徒子徒孙才能逐渐发扬光大。
可以说这个小老头是毫不藏私的,尤其是后来在帮助国家军队训练大刀队时,更是将自己门派中密不外传的刀法尽数传给他们,还对武术做出了一定的改良,使之杀敌更有效率。
从这几点看起,尚云祥就是个特别真实的人。
晚饭时,尚云祥还送了付贵一对子午鸳鸯钺,虽说这是八卦门所用的独门兵器,但尚云祥本就精通八卦掌,再加上形意门的常用兵器:大枪、大刀,都不适合正常出门时防身所用,便将自己收藏多年的兵器给了付贵。
付贵也是欣然收下。
其实真防身还得是美式居合,一把手枪足以。
但尚云祥一片心意,付贵也是充满敬重之心。
师徒之间早已情深义重,没有那些功利之心。
拜别尚云祥,付贵和小春一起准备去上海。
走时蓝青峰还托人给付贵送来了一封信,信里装着一份XX会员证明书。
付贵随手将这封信放进了储物空间里。
这些日子被蓝青峰忽悠着来北平,又被忽悠着所谓为了理想不择手段,杀人越货,让付贵对某些所谓的理想产生了一些怀疑。
怀疑这不正当的手段是否是符合自己本心的。
可是想了许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现在的历史有了自己的参与,又不知道会走向何方,可是自己即便不参与,陈仲甫依然按照历史上必然的节点来到了北平。
这让付贵产生了一些挫败感。
难道历史真的不容改变?
自己来到民国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在这种巨大的意义丧失感的驱使下,付贵回到了上海。
一连数月,他都闷头练功,不问世事。
期间也遵循了和辜鸿铭的诺言,不停的创作着新的内容。
将四书五经以自己的语言重新加工成了英语、法语,通过《字林西报》的渠道向外国发售。
他的译本逐渐在海外声名鹊起,FUGUI的大名在国外一些高校、以及主要思想家眼里成为了重量级人物,认为是学贯东西方的重要学者。
在这个西风压倒东风的时代,一位出挑的东方学者是极其珍贵的。
西方许多著名学者在这个时代,想要真正了解东方文化的其实不多,但是每一个都是响当当的大家。
比如著有《神话人格》的荣格、哲学家约翰杜威等。
且杜威培养的中国学生,其中就有一名在中国历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胡适之。
此时的胡适之也是刚刚归国。
第一站就来到了上海。
只见他头戴文明帽,身穿长衫,拄着个文明杖,挂着个圆圆的眼镜,面容和熙的朝着迎接他的人笑着。
时值七月,胡适之专门来上海寻徐福贵。
不为其他,只为一睹偶像芳容。
他在美国康奈尔大学时,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在打牌玩耍,但是真东西也还是学了不少的。
不然也不会凭借学习成绩进入了哥伦比亚大学哲学系,在约翰杜威门下捣鼓哲学。
本来他也是一名狂热的西化分子,但是读过了付贵全部的著作之后,他的哲学观也悄然发生了一些小小的改变。
虽然没有与付贵通信过,但是看付贵在新文化运动中鲜明的旗帜和态度,他早就认定付贵是自己天然的战友。
所以一回国他就托人打听付贵在哪,一定要跟他见面。
经过好几拨轮转,颠沛流离之下,胡适之来到了付贵的住处。
只见付贵的住处是一座大宅邸,门口还有站岗门卫,简直就跟什么大帅府一样。
胡适之在门房的接引下,进入了宅邸,甫一进门,就看到一位上身赤裸的高大男子在院中举着一颗比后世路边圆墩子还要大上一圈的铁球在练功。
那名男子将大铁球抛接挪移,玩得圆转如意,就好像那铁球轻若无物一般。
这景象一下子就把胡适之给镇住了。
待一刻钟过去之后,那男子才将铁球轻轻扔在地面。
“咚!”的一声巨大闷响赫然提醒胡适之,这颗铁球可不是空心的。
那名男子只是微微见汗,好像玩那铁球甚至就只是玩玩而已。
经人提醒,胡适之才知道这名男子就是他期盼见面的徐福贵先生。
他早已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这他妈是我想象中文质彬彬,儒雅异常的徐福贵先生吗?
这怕不是倒拔垂杨柳的鲁智深吧?
除了那张脸还算有些文气,这身材哪里像个文化人了?
胡适之在心里疯狂吐槽着。
张了张嘴,也没有勇气喊出付贵的名字。
反倒是付贵先一步喊出了胡适之的名字。
“胡适之?久仰久仰!”
付贵在小春的伺候下,擦了擦身上的汗,便披上了一件长衫。
此时的付贵步履沉稳,身上的气质也与之前大不相同。
胡适之和他的朋友一起随着付贵的指引进入了他们的大堂。
“听闻胡先生是刚从美国回来,怎么样,还能适应吗?”
胡适之递上自己的一份小礼物,是他在美国所著的一些手稿,付贵自然也是笑纳。
“还算适应,就是日夜颠簸,舟船劳顿,总算是踏上了故乡的土地。”
付贵笑着问道:“你我二人素无交情,先生归国第一件事,居然是来见我,属实让我有些惶恐呢。”
胡适之年轻时也是有些锋芒在身上,便笑着道:“其实也是看看,仲甫先生在信中大加赞赏的青年才俊,真人究竟有多么丰神俊朗,今日一见,果然是非同凡响。”www.xiumb.com
付贵想起自己跟陈仲甫的争吵,也是有些遗憾:“可惜仲甫先生跟我多有误会,希望将来能有机会与他化解开来吧。”
胡适之喝了一口茶,道:“信里有说你跟他是有些小冲突,但无关风月也不是什么化解不开的矛盾,咱们都还年轻,下次我做东,到北平去,咱们相逢一笑便是。”
付贵也是点点头道:“那你之后打算去哪?现在国事不平,从政从商都有龃龉……”
胡适之拿出一张任命书,递给付贵道:“仲甫先生早在一月就邀请我去北大任,只是我这年纪资历尚浅,怕不能服众,所以才迟迟未给他回复……”
付贵看了看任命书,笑着说道:“仲甫先生慧眼识才,蔡元培先生也是敢于拔擢,你有什么好犹豫的?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区区一个教授职位,又有何惧?男儿当为人先,去吧,胡适之。”
胡适之也是跟付贵发发牢骚罢了,其实他也早就做了决定。
他刚想说些什么,只见付贵拿出了一件东西,顿时惊得他也是站了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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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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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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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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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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