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想过伤害任何一个人,可不知道为什么,当我碰到酒的那一刻,我已经完全丧失理智,忘记了自己是谁?酒是那穿肠的毒药,是那灾难的罪魁祸首,当我看到妻子、女儿倒在血泊里的那一刻,我内心是纠结、是后悔、是自责的,没想到自己会变成一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原本只是一个简单的赌注,没想到却搭上五个人的生命……好吧,一切都是我的错误导致的结果,现在这个样子,我愿意接受法律带来的制裁,这都是我应得的报应。”xǐυmь.℃òm
“难道这样的赌注,对于你来说真的很重要吗?”
审讯员扶住眼镜,很有兴趣的记录陈星旭说出的话语。
“是的,在当时看来的确很重要。男人在外面最重要的就是面子,当看着他们三个人炫耀自己那光辉岁月一般的成就,我能怎么办?愤怒是我唯一充斥在脑海里的东西,特别是谈到一些私人家事的时候,心里的怒火变得愈加难以控制。我企图让自己低着头,向他们道一声歉,这个赌约可能就像玩笑话一样敷衍过去。没想到的是,这该死的面子总是让我感到猝不及防。当我答应下来的那一刻,就注定会有这一场悲剧的发生,我对不起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如果可以再来一次的话,我宁愿意让自己离开这个世界,也不愿意看到他们受到伤害。事到如今,我还能安全的面对那些家属吗?”
审讯员再一次提出动机不纯的最重要的原因,赌注不过是偿还完所有的借款合同的金额,在那之后呢?还应该有一个值得相信的理由驱使动手残害他人的动机。
最终,陈星旭被判处死刑。陈星旭没有提出上诉或者辩护,或许死亡才是最好的解脱,才是对那些痛恨自己的仇人们最美的一个交代吧!
石伊是在电视新闻上看到陈星旭被执行死刑的信息。
多年以后的今天,石伊在人们不敢相信的目光里,借着回到大兴镇参加婚礼的间隙,再一次回到陈晓楠的陵墓前。
像刚刚认识的模样,石伊穿着大学时期的校服,手里捧着一束洁白的菊花,轻轻的来到陈晓楠墓前。掸去墓碑上堆积的枯叶、尘土,石伊像一个失去亲人的孩子那般跪倒在陈晓楠身边。石伊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坚强不屈,世人都知道伤心难过,那么他何尝不是如此。
“我期待的丁灵终于嫁人了,晓楠,现在只剩下我孤零零的跪在这里陪着你聊聊天,和你说吧!当时你向我表白的时候我已经想好我们孩子叫啥?只是来不及把好事情告诉你,就这样默默地分开。我始终相信你不可能那么容易的死去,你知道吗?自从你离开以后,我一直都在做出自己最大的努力,让自己不要忘记你,永远记住你的模样。之前把,有一个和你长得很像的女孩子突然进入我的昏暗无光的世界里,当我得知她还在读书时,我欣慰,至少我能够看到熟悉的面容。《鱼塘湾日记》的初稿我一直都存着,我不会忘记你的好,还有你的美丽。”
石伊再次靠近石碑,感受着陈晓楠在身边的滋味。处理完一切过后,石伊缓缓的起身,饱含热泪的看一眼陈晓楠的模样,头也不回的离去。
回去的路途并不和想象中那么平坦容易,崎岖不平的道路上总是出现那么一些让人心疼的事情。
不远处的一棵松树下,石伊看到一个小女孩孤苦伶仃的坐在那里,掩面而泣。小女孩穿着很老旧,红色的连衣裙,黑色的小皮鞋,扎着一头小马尾,沾附在脸上的泥土阻挡那一副娇小玲珑的和蔼可亲的脸。
石伊本来就是不想多管这些事情,好心没好报,换来一个“拐卖小孩”的惨淡下场。不要多管闲事为好,都是别人的事情,和我没有任何关系。石伊就这样默默地从小女孩身边走过,即使她再怎么哭泣、难过、伤悲有什么可怜:相识一场皆是梦,千里万里海上情。
一天以后的晚上十点钟,石伊终于回到广州市区。匆匆忙忙回到永和修理店,还没有进入店门口,就被老板许得来叫住,说得是女儿许雪梅叫他去一趟休息室辅佐作业。石伊想想也是的,这些天不在广州市区的确是不怎么好的事情。
石伊还未进入休息室就很清楚的听到一小声的窃窃私语,很不真切。石伊站在门口眺望休息室,确定只有许雪梅一个人之后才敢进入。
“干嘛,一直站在门外进来呀!”
许雪梅热情似火的拉扯他进入房间,如此的温柔细腻却让石伊感觉到一丝不适应。
“你不是让我进来辅导你功课,对吧?”
“哪有的事,只不过看不惯你冷漠的表情而已。”
“我表情冷漠,这说的什么话?”
许雪梅渐渐的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这时他受宠若惊,赶忙推辞了。还表现出一份十分羞涩的样子,不知是刻意为之,还是第一次受到如此亲密的接触。
“许雪梅,你这是做什么靠我这么近干嘛?”
“我喜欢你,我们交往吧。”
从一个女人嘴里说出的话,就好像是玩笑一样,让人听着感觉那么不真实。
“你脑子没有被习题给干趴下吧,怎么想到这些事情?”
许雪梅感受到被人抛弃的滋味,红着眼睛甚至不敢抬头,只能看着石伊拿上库房的钥匙离去。
“哥哥别走,大姐姐找你可辛苦的……”
石伊回过头看到的是一个只有六岁大小的小女孩在和着他说话。随后不由感觉到一股震惊!
“这孩子是,许雪梅你跟踪我……”
许雪梅把孩子抱在怀里,慈爱的看着小女孩的脸颊。
“这孩子是你在松树下看到的,你不愿意就她,只好由我来完成,接回广州市区暂住一段时间……”
石伊无奈的看着许雪梅,身体就好像被浇筑铅液那样沉重,麻木的手脚早已不听使唤,支楞的站立在门口。捂住嘴迫使得自己不说出一句话语,只甘心做一个哑巴。
许雪梅从背后抱住石伊,紧紧的搂住他,丝毫不敢松懈半分,或者是恨不得牢牢地锁住石伊,把这一刻美好静静地停滞在这一刻时间里,静止一般不再逝去……反抗还是顺从都不是石伊应该想象的行为,石伊缓缓的转过身,似乎有很多的语言表达出来,可到嘴边怎么回事?只好支下许雪梅紧抱着身体的手臂,尝试平心静气的说清楚……
“你别说话,我都明白,从始至终还是放不下……对吧!”
“昨天我说的话,你都听到了是吗?”
“陈晓楠是一个好姑娘,可是她已经走了,你没必要再为这件事情自责,我请求你放过自己吧,就像你和丁灵那样。”
“你不明白,她可能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知己,知己难得。”
石伊缓缓的走出休息室,不想面对许雪梅投来的温暖怀抱,毕竟石伊只是一个员工而已,不配拥有许雪梅的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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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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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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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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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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