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五,你这话什么意思?”那善停下来问,本来就心乱如麻的那善听幺五调侃自己不觉生气。
幺五轻轻一笑,“杂家的意思是哥哥您被这事迷住了。哥哥您想想,当时场面那么混乱,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赵顺强身上,都在对着他下家伙,有谁注意到是善哥您下的狠手?即便有一两个看到了,都是自家兄弟,谁又会出卖哥哥您呢?”
那善听他这么解释,心中的气也就消了,他沉了一会说,“刚刚来的通知,明天要在花房议事,这意味着什么,你该知道吧?”
“这有什么呀?在花房议事,说明毓媩那娘们又活了。”幺五说的轻描淡写,见那善一脸愁容,连忙宽慰,“看来皇上还是顾念旧情,善哥您看得真准,有远见。她毓媩来花房服役,咱们谁都没有为难她,她也说不出咱们什么,咱们和她井水不犯河水。”
“可你没看到她这几天到处上蹿下跳的,很明显是要拿咱们开刀。”那善道出了他的忧虑,他真心希望这个时候能有人帮他分析一下局势。
幺五却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让她查去,她能查出什么来?杂家看赵顺强离死也差不多了,只要赵顺强开不了口,咱们不说,谁还能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
“可万一谁说走了嘴呢?像何六那样没脑猪……”这是那善最怕的,保不齐哪天谁酒后无德把这事捅出去。
幺五听了那善的话觉得不无道理,他颔首,“善哥您还别说,这事何六干得出来,就那蠢货,一斤酒下去,他能把他老子卖了。”
那善想了想,无奈地说,“要不杂家明天去找毓媩自首,态度诚恳点,就说赵顺强进屋先动的手,杂家急眼了,骂人没好话,打架没好手,没控制住失手打伤了他,这样最多也就是个降级处分。”琇書網
“哥哥,您可怕个什么劲儿呀?您越怕事,事越上身。”见那善气馁幺五赶忙安抚,顿一顿他开始为那善分析,“毓媩那娘们可是出了名的难缠鬼。您自首了,她必定得问明原因,赵顺强干嘛进屋就打您呀?他怎么不打别人?你们俩有什么矛盾,为公为私?说是为了公事,她在花房一个多月了,花房那点事她瞒不过她。说是私事,什么私事?查来查去,您和梨花姑娘的事可就兜不住了。您可别忘了,那娘们现在和梨花同住,梨花受了委屈,她能饶得了哥哥您?所以呀,这事绝对不能自首,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最后把哥哥所有的事都抖落出来了,那时哥哥可怎么办?”
是呀,毓媩有皇上给她撑腰,如果她要是铁了心想办了谁,那即便是自首也照样是死路一条,可不去自首又能怎么样呢?“依你的意思,杂家就这么死扛着?”那善心里实在是没有主意。
幺五凑近那善,“哥哥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呀,您不是答应那娘们好好调查吗?何不找个替罪羊,比如何六这样的。”
“你是说……”那善似有所悟,他抬头看着幺五。
“比如哥哥指认何六出手伤人,可何六畏罪潜逃了,他失踪了,他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毓媩再厉害也不能从死人嘴里问出东西吧?”幺五一脸得意地说着。
“杂家该指认谁呢?”那善问幺五。
幺五想想,低声说到,“那天在场的几个人,何六是最无脑的,他最有可能出卖哥哥您,当然他也最好骗,不如把他骗出宫做了,那样神不知鬼不觉。”
就这样,那善和幺五商量好对策,由幺五实施,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干掉了何六。可那善万万没想到,何六还活着。当报事的心腹太监告诉他这个消息的时候,他顿觉五雷轰顶一般。幺五回来时明明说已经办妥了,怎么何六又会死而复生呢?这会不会又是毓媩散布的假消息用来迷惑他呢?他到底应该相信谁?
接下来的消息对那善更是毁灭性的,赵顺强居然醒过来了!这意味着他那善干的那些脏事包不住了,一旦梨花姑娘站出来指证,再加上杀何六的事,自己恐怕只有死路一条了。
当今之计只有想办法封住这些人的嘴,梨花姑娘的嘴、赵顺强的嘴、何六的嘴,甚至是幺五的嘴。那么又该怎么去做呢?先顾眼前吧,无论如何也要先封住幺五的嘴,幺五在慎刑司,对自己的威胁最大,一旦他招供后果不堪。那善下定了决心。
然而那善已经晚了,幺五进入慎刑司两个时辰后就招供了。为求自保,他把一切屎盆子都扣在了那善的头上。他亲耳听那善自己说猥亵了花房的梨花姑娘,他亲眼见到那善用茶壶猛击赵顺强头部以至于赵顺强当场昏迷,他承认受那善指使诱骗何六出宫,也是那善授意他杀死何六。
那善拐弯抹角地托人找到负责幺五案子的管事,表明来意,拿出银子,那管事显然是吃拿惯了的,二话不说,收了银子,一脸是笑地拍着胸脯给那善担保,“那公公放心,这事包在兄弟身上,保证不会让幺五受半点委屈。”
那善听了顿时傻眼,心说这中间人是不是搞错了,明明是要他们在里面把人做了,怎么到了这位管事这里变成了关照?幸好管事的多了一嘴,不然满拧。好在那善够机灵,他连忙拱手,“这位哥哥误会了,那个幺五是杂家的仇家,杂家恨他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抽了他的筋,扒了他的皮。”
管事听了连忙表示歉意,“是兄弟搞错了。”接着他低声说,“不过这在慎刑司里疑犯要是用刑死了,我们可是要担责任的。”
那善马上明白了他的用意,掏出一张大额银票塞在管事手里,“是是,实在是难为兄弟们了,您费心,就当给兄弟们喝茶了。”
管事客气了几句,收了银票,望着离去的那善,脸上露出轻蔑的冷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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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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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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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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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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