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煜见他如此,冷冷地追问,“是么?幺五,你好好想想,别是你忘记了。”
幺五把屁股往前挪了挪,作揖拱手,“回李副总管,小的昨晚喝多了酒,迷迷糊糊的回屋就睡觉了。”ωωω.χΙυΜЬ.Cǒm
“噢?喝多了,和谁一起喝的酒呀?在哪喝的?”李煜面无表情地问。
“和……”幺五一下子被问住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圆这个谎,他得找一个可靠的人。目前那善是同一条战线上的,他肯定会帮自己,可转念一想,这个时候就把他搬出来为时尚早,话到嘴边又临时改了口,“和张管事,咱们就在张管事房里喝的。是吧,老张?”
那张管事是幺五的副手,同在御园所当差,见幺五拉上了自己,心就是一紧,可碍于面子又不能不应了,忙跟着圆谎,“对对对,喝完了我们就散了。”
“是吗?喝的什么酒呀?”李煜把右手食指竖在嘴唇上示意他俩,“别说话。”接着吩咐手下人,“来人,拿纸笔来。让他们写出来。”
二人无奈,只好背对背的写出酒的名字。张管事写的是“烧刀子酒”,而幺五写的是“女儿红”。
李煜拿到纸微微一笑,将纸张交给毓媩。“一个是‘烧刀子’,一个是‘女儿红’,二位是不是要说你们各喝各的呢?”
张管事连忙陪起笑脸,“是是是,李副总管您英明。”
幺五明知道谎话已经被拆穿,可都到了这份上也是能硬着头皮走下去了,“是呀是呀,小的喝不惯他的烧刀子,就拿了坛女儿红。”
“一唱一和的演得挺好呀!”李煜猛地一拍桌子,“幺五,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现在说和在慎刑司说,性质可是不一样。”
幺五听了先是一惊,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李副总管,小的不知道您说的是什么?小的只是喝了点酒,又不是在当差的时候,没有违反宫规呀。”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顺子,去吧绣房的翠儿姑娘叫来。”李煜吩咐完转身瞪着张管事,“张管事,杂家只给你一次机会,昨晚你是和幺五一起喝酒吗?”
所有人的眼睛齐齐地看向张管事,张管事原本就是个胆小怕事的,碍于面子才不得不出来帮幺五圆谎,听李煜这样说话,心里已是慌了,心说那善早起已经垫过话,叫大家伙把责任推到何六身上,可如今这把火却烧向了幺五,看形势李煜似乎是胸有成竹,眼见着自己就要被幺五强拖下水,如果不抓住这个机会,回头查出真相,自己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大难临头还是先求自保的好。想到这一层,张管事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总管姑姑、李副总管,小的错了,小的昨晚没有和幺管事喝酒,小的欺骗了大人,小的该死。”说完抡起巴掌就往自己脸上狠命地招呼。
打了二十几下,李煜叫停了他,“好了,以后长点脑子。”说话间小太监捧着两本登记簿来到李煜面前,“李公公,这是昨晚城门房出入人员登记簿,这本是今天早上的。”
李煜接过来仔细查看,两本册子里都没有幺五和何六的名字。他把册子交给毓媩。这时顺子领来绣房宫女翠儿。宫女见了李煜行礼。
“翠儿姑娘,杂家找你来是要问你个事情。”李煜说完手指幺五,“他,你认识吗?”
“认识呀,幺管事。早上我们还见过呢。”
“姑娘,你认清楚再回话。”那善在一旁提醒着。他是心虚的,一切的进展完全没有按照他的预想进行。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一个不经意的错误竟把火引到了幺五身上。
“我……”翠儿姑娘诺诺地不敢往下说。
“那善你别插嘴。”见翠儿有些紧张,李煜连忙解释,“姑娘别害怕,杂家不过是向姑娘求证个事。姑娘说你和幺五今天早上还见过,在哪里见的,当时你们说了什么没?”
“今天……今天在门口排队进宫的时候,正好……正好碰到幺管事,奴婢就和他打了个招呼,没……没说什么。”翠儿姑娘结结巴巴地说。
“这么说你们早就认识?”李煜语气平和地问。
“是的,幺管事总来绣房找菲儿姐姐,我们也就认识了。”
“姑娘,来看看这可是你的签字?”毓媩指着登记簿上绣房翠儿的签字问,翠儿看了点点头。
毓媩微笑笑对翠儿点点头,“好了,没你事了。谢谢你。”目送翠儿离开,毓媩问张管事,“张管事,御园所是不是有叫陈红女和林启儿的?”
一直是半个屁股坐在凳子上的张管事赶紧回话,“回总管姑姑,是有这么两个人。”
“麻烦张管事去把他们二位叫来。”说完毓媩眼望着幺五,“幺五,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抵赖吗?”
“我……”幺五看了一眼那善,那善正若无其事地眼望着着房梁,可幺五明显能感觉到那善此刻的紧张,幺五心里明白,这个时候要是供出那善,那他幺五就完全没有指望了,只有保住那善,自己才有获救的可能,同盟之间如果相互撕咬,那最终一定是两败俱伤,于是牙一咬心一横决定死扛到底,“幺五不知道总管姑姑说的是什么。”
毓媩微微一笑,“好,那我来告诉你。刚翠儿姑娘说在宫门口排队入宫时见到你还和你打了招呼,她是人证。翠儿姑娘在城门房的签字后面第二位是御园所的陈红女,再看看刚刚你写的字,那‘红’字和‘女’字是不是一模一样?这就是物证,证明你是冒名陈红女出的宫。”
毓媩把所有都讲明白了,幺五再也没有什么好抵赖的,他只能承认,“好吧,杂家承认昨晚是出宫了。”
“你干什么去了?”李煜追问。
“杂家喝了酒,本想去找绣房的菲儿,可实在太晚了,怕菲儿不高兴,杂家就去胡同转了一圈。”幺五心说我到妓院里你们总找不到证据了吧?虽说一个公公逛窑子有些不合情理,但也未尝不可,至于说违反宫规,那该怎么罚就怎么罚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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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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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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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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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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