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啊,没想到,狐朋狗友们一起做损事就罢了,大名鼎鼎、满腹经纶的张夫子,竟然也做这种事!堕落了!真是太堕落了!
定是狐朋狗友们一起怂恿着张夫子,才做下这种损事!
他问老鸨和面前的姑娘们:“他们送我了个什么新式表演?”自己钱都花了,总不能看都不看一下。
姑娘们笑容歉然,“方才已经演完了。”
老鸨:“再演是另外的价钱!”
潘英:“……”合着我掏这么多钱,就看个寂寞?
花名叫做绿漪的姑娘说:“那位夫人让我转告您,这是教您的第一课,机会稍纵即逝,当珍惜机会。”
潘英哑口无言,神色恍惚。人在青楼,还真的被追来的夫子上了一课!
行,学到了!他瞧瞧账单,指着下面那一行字问道:“这上面写的惊扰费是什么意思?”
老鸨:“按照您朋友的意思,这是给受打扰的客人赔偿的费用。”
在旁边围观的客人们笑容洋溢,朝潘英拱拱手,“这位兄台,多谢多谢!”
“虽然被惊扰,但出来能看个新式表演,还挺值!”
绿漪及时跟上:“那位夫人说,这是第一课的第一小节,你不抓住机会,总有人会抓住机会,得到你错失的机缘。”
潘英瞠目结舌,一时之间有无数的话想要吐槽,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听着绿漪的话,心头竟然隐隐升起一层后悔和难受。
站在这儿,看着面前的姑娘们,就想起自己出了许多钱,却没能看到的表演和错失的机缘,他一时也没心思再应付周围人,胡乱点点头,说:“等着,我去拿钱!”
……
张梓若出了青楼,也不坐马车,领着潘北熙和一众公子哥们在街上溜达。
邓越、常瑞等人也舍弃了马车,摇着扇子跟在她身旁,看见繁华热闹的街道,心情大好,甚至对嫌弃或躲避他们的人微笑。对方嫌弃或惊恐地跑远了。
纨绔们却毫不在意,依旧心情美丽。只要张夫子不去青楼,一切都好说,走去学堂就走去学堂。
潘北熙最快活不过,叽叽喳喳的和张梓若说,哪个点心铺子里的点心最好吃,哪个店面里卖的玩具最好玩,以及,他和小伙伴们因为玩具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末了,又催张梓若赶快给他做玩具。
张梓若笑盈盈地点头:“好好好。”
等到了街道岔道口,她顿住脚步,“好了,就到这里吧!”
邓越等人不明所以,“不是要去学堂吗?”
张梓若笑道:“今日上午的课程已经结束了。”
“结束了?!”纨绔们不可思议的齐齐发问。
怎么就结束了?他们上什么课了?不就是一起逛了逛青楼,然后走过来?
面前的张夫子,怕不是个假的吧?
常瑞发出来自内心的深深的疑问:“不是要上课吗?课呢?”
张梓若笑眯眯道:“上完了啊!这就是教给你们的第一课。
想要学知识就要主动争取,自己努力,别人不会把知识喂到你们嘴里。
去青楼的时候,你们一个个玩的开心,谁也想不起来上课。你们都不对自己的人生负责,我干嘛要费劲巴拉的叫你们读书,吃力不讨好?
所以,想学知识,记得自己努力,争取机会。”
“北熙今日上学积极,按时到达课堂,读书也认真,表现的不错。”张梓若从袖袋里掏出一本小小的历史连环画给他,“这个奖给你,带回去看吧!”
“谢谢夫子!”潘北熙行礼后接过书,高兴的笑出一口小白牙。
张梓若目送他坐上马车,然后朝身旁的纨绔们摆摆手,“行了,散了吧,我也该回家了!”
她留下一群石化的公子哥,带着自己的侍卫施施然远去。
薛晋等人折扇也摇不动了,望着她的背影,就像在看一个妖怪,浑身的毛孔都散发着震惊与被欺骗的委屈愤懑。
什么叫我们在青楼一个个玩的开心?我们根本就没玩!明明只有你玩的最开心!
我们也没想到你上课是这么个上法啊!!!
走在前面的张梓若突然回头,朝他们绽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下午记得准时来上课!”
纨绔们稀稀拉拉的应声,或者干脆不回复。
你耍我们,还想让我们来上课?不上!
为了修复心中受到的伤害,薛晋他们一商量,干脆回去找潘英。
到了门口,想起来他们记在潘英身上的账,也不知道付了没有?于是,他们暗搓搓地等在门口,派了个仆从进去打听。
没多久,仆从出来,绘声绘色的学着潘英凄惨的遭遇与懵逼的神情。
薛晋他们哈哈大笑,瞬间觉得满足了,痛快了。比起潘英昂贵的一课,他们纯属赚了!
众人心满意足的打道回府,至于留在青楼里的潘英……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没来过。
……
镇国公府,正是快用午膳的时候,镇国公问下人:“英儿还没回来吗?往常这个时候,无论如何也该回来了。”xiumb.com
“回姥爷,少爷没回来,他的随从回来了,正在账房支银子。”
“支钱做什么?”
“听说逛了个大的,身上的钱不够,被青楼给留下了。”
“混账!”镇国公拍案而起,气得饭也不吃了,“走,现在就把那个孽子给我抓回来!”
镇国公雷厉风行,当即便带了人马去抓孽子潘英。
刚出府跨上马,一个面生的护卫前来行礼,“镇国公。”
“你是何人?”
“卑职是四皇子的义母——张夫子的护卫。受张夫子之命,前来送钱、送信。”
“送钱?送信?”镇国公不明所以。
“张夫子说您一看便知。”护卫把信件呈上。
镇国公勒住缰绳,坐在马上,拆开信件。他一目十行的扫过信件内容,脸上的怒容逐渐消散,并逐渐洋溢起了笑容。
信中,张梓若陈述了青楼之事,以及自己的安排,还有那么做的缘由。说侍卫送来的钱,用以了清账目。最后,请镇国公代为保密,不要让潘英、潘北熙他们知道。
镇国公合上信件,已是笑容满面。
他下马拍拍侍卫,“辛苦了,且去府中喝杯茶。张夫子为犬子考虑,用心良苦,我哪能收她的银子?”
“英儿也是不懂事,拜师之事哪能如此潦草?等我先去拜会张夫子,商量一下定个吉日,然后带孩子正式去拜师。”
……
潘英闲适的在青楼等待随从。见随从回来后,他站起身,“唰”的一下打开扇子,风流倜傥道:“结账。”
说着,脚步闲适地往外走。
随从小声回禀:“少爷,没钱。”
潘英顿住脚步,“怎么没钱?你不是回府支钱去了吗?”
“老爷说,让您自己还债。一日还不完,就打个欠条,天天还。”
潘英:“???”我爹、我娘,不稀罕我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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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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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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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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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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