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李香杰没觉得他和老妈睡一个屋有什么不妥。
他从小就这样长大的。
再说了,他屋里摆着两张床。
他和儿子睡一张,他妈和女儿睡一张。
这会被陈麻子这么一说,李香杰觉得很难堪。
特别是想起最近儿子女儿被媳妇带回娘家后,屋子里只剩下他和老妈,李香杰更觉得别扭。
“陈麻子,你他娘的太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撕烂你的狗嘴!”
陈招娣并不觉得自己和儿子住一屋有什么错。
乡下穷,很多人家房子不够住都是这样,一个屋摆两张床。
有的人家穷,一个屋子还住两对夫妻呢,办事的时候就在中间拉个窗帘。
当初李香凯结婚,李香蓉自己占着一个屋子,不愿意把房子让出来。
陈招娣还提议过,让李香凯和赵金花跟他们老两口睡一屋呢。
不过这事最后没成,李香凯借钱,自己出钱出力找人重新盖了一个屋当婚房。
为此,陈招娣骂了李香凯好几年,骂他浪费钱,骂他有钱都不拿出来补贴弟弟李香杰,拿去盖婚房,还欠一屁股债。
当然了,这些债最后也是李香凯和赵金花两口子自己婚后还的。
“我胡说,我怎么胡说了,村里谁不知道你儿媳是被你逼回娘家住的。”
“陈招娣,你心里可真阴暗,天天盼着儿媳离婚,好自己霸占儿子。”
“不过你现在如愿了,李老头不行了,你儿子马上也要离婚了,以后你就可以和儿子和和美美过日子了。”
陈麻子是光棍,烂命一条,才不会怕陈招娣。
“你……”
陈招娣指着陈麻子气的说不出话来。
她和李宏光确实没什么感情。
他们俩是相亲结的婚。
结婚前,两人面都没见过几次。
婚后,李宏光天天在外面酗酒赌博,压根不管家里的事,有时候喝多了还喜欢动手打人。
李香群和李香杰都是陈招娣自己一个人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
特别是李香杰,因为是最小的儿子,陈招娣最疼他了,几乎把自己所有的心血都倾注在他身上了,对他的感情比李宏光这个丈夫还深。
但是李香凯,因为是老二,和小儿子离的又近,陈招娣自己带不过来,就把他和李香蓉一起丢给了婆婆带。
孩子谁带像谁。
李香凯和李香蓉无论性子和长相都和婆婆像,陈招娣讨厌自己婆婆,对李香凯和李香蓉也是怎么都喜欢不起来。
结婚这些年,陈招娣天天被李宏光和婆婆压的死死的。
婆婆被她熬死了,李宏光也废了,陈招娣现在就盼着把儿子离婚。
陈招娣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是被陈麻子当众说穿,陈招娣还是有点难堪。
“行了,废话那么多,该上工上工去,别全堵在人家门口。”
陈富荣压根不想管李家那点破事。
“村长,这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我男人还等着钱治病呢。”
陈招娣可不乐意出钱治李宏光。
反正李宏光也废了,能从陈四这多讹点钱算点。m.χIùmЬ.CǒM
陈四娶了城里婆娘,天天大鱼大肉的,陈招娣早眼红到不行了。
包翠莲:“陈招娣,你也是真搞笑,你男人等着钱治病关我家老四啥事。”
“妈,你跟他们废话那么多干嘛,直接关门放狗。”
“西西,去把小黑牵出来。”
林晚晚吩咐。
“是,小婶。”
陈西屁颠往家里跑了回去。
再出来的时候,陈西牵了一条大黑狗。
大黑狗是前几天不知道从哪跑到陈家来的,没人认领,一直赖在陈家不走。
陈西看它可怜,以为它的流浪狗,就收留了它。
大黑狗身形特别庞大,站起来跟个大人一样高,这在缺衣少食的年代特别少见。
大黑狗见到林晚晚后,表现的异常兴奋,狗腿子不断往林晚晚脚上蹭。
那谄媚的样子,跟它庞大的身躯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众人:……
这么大的狗,你管它叫小黑?
还有,陈家什么时候养狗了,还这么大只。
这每天得吃多少粮食啊。
这年头人都吃不饱。
能把狗养的这么肥硕,还真是少见。
“陈西,你家啥时候养了这么大的一条狗啊。”
大黑狗太肥硕,村里小孩都稀罕到不行。
“我在家里捡的。”
陈西昂着头,小脸全是傲娇。
陈富荣:……
捡野猪就算了。
狗还能捡。
不过这狗确实面生,不像是村里人养的。
“小黑,咬她!”
陈西小手对着陈招娣霸气一指,小模样像极了战场上指挥的将军。
大黑狗没动,还懒洋洋的甩了甩尾巴,最后干脆往林晚晚脚边一趴,不动了。
陈西:……
蠢狗!
太不给他面子了!
好丢人!
“小黑。”
林晚晚瞥了眼大黑狗。
大黑狗似乎听懂了,狗眼一下变的亮晶晶的,庞大的身躯蹭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
大黑狗咧着嘴,龇着牙,朝陈招娣步步逼近。
“你……你想干嘛。”
这狗看起来就凶狠,陈招娣被吓的脸都白了。
“再不滚我就真的放狗咬人了。”
林晚晚警告。
“汪~”
一声狗吠后,大黑狗朝陈招娣纵身一跃。
陈招娣被扑倒在地,吓的两眼一翻,晕死了过去。
“汪~”
大黑狗张口对着陈招娣的脖子一口咬了下去。
“妈呀~”
陈招娣再装不下去,起身拔腿就跑。
陈招娣在前面跑,大黑狗在后面追,时不时对着陈招娣的脚、屁股咬上几口。
陈招娣的裤子被咬的稀巴烂,腿上留了好几道狗的唾沫。
李香蓉也没好到哪去。
大黑狗似乎有洁癖,只咬她们的腿,屁股就意思一下把裤子扯烂了而已。
可就是这样,陈招娣和李香蓉看起来越发狼狈。
母女俩裤子被狗嘴撕的破破烂烂的,里面的大红裤衩都看到了,无比的滑稽。
“晚晚,我们这会不会太过分了?”
陈招娣怎么说也是长辈,林晚晚一个晚辈放狗咬她,林月英总觉得有点不好,对林晚晚的名声不好。
“怎么过分了,她自己先为老不尊。”
看到陈招娣被狗追着咬,包翠莲只觉得无比的解气,看着这吃的比人还多的大黑狗都顺眼起来了。
就是这大黑狗怎么净吓唬人,都是咬裤子,咬了半天,就吐陈招娣和李香蓉满腿的唾液,分毫都没伤到她们,包翠莲有点惋惜。
“就是,一把年纪了还来敲诈年轻人,活该!”
村民们也觉得解气。
“给你。”
林晚晚将一张一块钱递给李香杰。
一块钱。
李香杰本来还气愤自己亲妈和宝贝妹妹被野狗吓唬,这会看到钱眼睛蹭一下亮了。
林晚晚:“我家大黑不小心咬破了你妈和你妹妹的裤子,你一会拿这个钱带她们去补下裤子。”
“谢谢林知青,谢谢林知青。”
李香杰见钱眼开,看到钱后,对陈家仅剩的那点怨恨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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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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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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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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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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