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海点头。
当初他在京都念的大学。
那会家里有钱,陈庆海脑子又灵活,做生意赚了点钱,随手买了几个院子。
丁继嘴角微抽:“你不会这么寒碜,打算把你那几个破院子送给人家吧。”
“好像是有点寒碜。”
陈庆海面露为难。
他那几个四合院是平房,大杂院,破破烂烂的,好几家人混在一起住,特别吵闹。
当初丁燕玲就是嫌弃没隐私,住的不舒服,加上北方天气干燥,两人这才搬到她娘家省城住筒子楼定居。
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那院子估计早成废墟了。
把这些破院子送给林晚晚当彩礼的话,好像确实有点拿不出手。
可不送点好东西给侄孙媳,陈庆海又怕林晚晚以后不给自己抱曾侄孙。
丁继这个大儿子他是指望不上了。
别说抱孙子了。
他能死前看到丁继结婚都不错了。
“你不是还有地皮吗。”
丁继好心提醒。
陈庆海当初出事前大部分财产都转移到了丁燕玲和丁继名下,剩下没来得及转移的值钱东西没收的没收,抢的抢,砸的砸。
四合院还是因为搬不走,加上太破旧了,这才勉强保留了下来。
“你说鹏城的地皮?”
丁继不说这事,陈庆海都快忘记了。
陈庆海年轻的时候特别能嚯嚯,花钱大手大脚的,尤其喜欢买房买地。
当初南下鹏城的时候,陈庆海遇到一个当地的土地主。
那地主生意失败,欠了一屁股债,打算卖地周转。
陈庆海看他可怜,低价把地全买下了,足足有几十亩。
那会陈阿公还骂他蠢,鹏城一个鸟不拉屎的小渔村,买那么多的地能干嘛。
不过那会陈家是大地主,不差钱。
陈阿公也就说几句而已,也没真怪他。
陈家出事后,陈阿公的地全没了。
陈庆海因为买的地偏僻落后,倒是保留了不少。
“一个巴掌大的小渔村地皮能干嘛,我还不如送四合院呢。”
四合院虽然破旧,但是起码是在京都。
鹏城一个鸟不拉屎的小渔村,搁古代还是犯人流放的南蛮之地,要啥没啥的,连陈庆海自己都不乐意去那发展,要不是那些地没人要,陈庆海早出手了。
“也是。”丁继点头,“你要实在缺钱,我可以借你点。”
“你那点破钱还是存着给你自个娶婆娘吧。”
陈庆海心道,他好歹也是活了半个多世纪的老人了,还不至于伸手跟儿子要钱。
林晚晚那边的事,他有的是办法。
“随你。”
老头犟,丁继也懒得劝。
“我明天就走了,你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丁继现在还在军队,不能外出太久。
“你能帮我做什么。”
陈庆海嘀咕一声。
末了,像是想起了什么,陈庆海又说:“你回去有时间给我寄点高考资料吧。”
“你要那东西干嘛?”
丁继诧异挑眉。
高考都取消十年了。
“你管我,反正你帮我寄过来就是了。”
大儿子不结婚,陈庆海虎着一张脸,凶巴巴的,一点好脸色都不想给他。
“行,我回去找找。”
丁继满口答应。
想起之前林晚晚说,陆景礼收到消息,说高考要恢复。
陈庆海又问:“教育部明年高考是不是要有大动静了?”
“嗯?”
丁继没懂。
想了会,丁继想起了什么,道:“好像是听说教育部前段时间召开了重大会议,说是要重新恢复高考,不过最后好像没通过。”
丁继也是听他外婆说的。
他外婆年轻的时候在教育部工作,职位还不小。
这几年虽然退休了,消息还是挺灵通的。
“这样啊。”
陈庆海了然。
提案虽然没通过,但是上面能特地开会提这个东西,证明还是重视高考的。
所以高考恢复,怕还真是迟早的事,看来陈四的学习得抓紧了。
“你不会想让陈四参加高考吧。”
丁继试探性开口。
“有问题?”
陈庆海白了眼丁继。
要说他这个大儿子确实优秀,学习好,小小年纪就精通多国语言。
也就高考取消了,不然以丁继的本事,怕是考上清大、京大都是分分钟的事。
当初陈庆海想送他出国留学来的。
但是丁继一心只想参加,死活不肯。
“没,当然没问题,不过陈四肯?”
陈四有多讨厌学习,丁继多少也知道点。
听丁燕玲说,陈四当初为了不用学习,和几个哥哥把陈庆海绑了塞麻袋,丢到荆棘丛里。
“他敢不肯!”
陈庆海冷哼一声,扛起犁耙就要走。
“嘶~”
刚才摔了一跤,陈庆海这会腰还疼着。
“我来。”
丁继单手将犁耙接过。
父子俩有一搭没一搭聊着。Χiυmъ.cοΜ
陆景礼就站在不远处,眼睛一瞬不瞬盯着丁继看,眼底晦暗不明。
“看啥呢?”
陆景飞伸手在陆景礼面前晃了晃。
“没。”
陆景礼拧眉,收回视线。
最近陆景礼一直在做梦。
梦里都是关于未来的事。
前几天,陆景礼恰好梦到了丁继和丁燕玲,还有陈四。
梦里,陈四出了车祸,丁燕玲抱着陈四哭的撕心裂肺,嘴里还一直念念有词。
从丁燕玲嘴里,陆景礼知道了一个让他震惊的事。
陈四竟然是丁燕玲和陈庆海的亲生儿子。
一开始,陆景礼还觉得这梦荒诞,他压根不认识丁继和丁燕玲,也不知道两人长什么样。
后来,陆景礼从陈富荣那听说了一些事。
陈富荣说,当初包翠莲和丁燕玲同时怀孕发动,两人都是在红光镇卫生所生的儿子。
陈富荣说的一切都和梦里吻合,丁继和丁燕玲也和梦里长得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陈富荣说当初死的是丁燕玲的儿子。
而梦里,丁燕玲却说当初护士把陈四和包翠莲的儿子抱错了。
也就是说,陈四是陈庆海亲生儿子的事,压根没人知道。
一开始,陆景礼还打算把这事告诉陈四,让他们父子团聚。
但是现在,听到林晚晚最近都和陈四在造娃,陆景礼嫉妒了。
他改变主意了,他要把这事烂在肚子里。
“走了,还愣着干嘛,分猪肉去了。”
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野猪,陆景飞有点兴奋。
“你跟陈卫瑜来真的?”
突然的,陆景礼开口。
陆景飞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了。
“啥真的假的。”
陆景飞佯装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离陈卫瑜远点。”
陆景礼警告。
陆景礼最近也梦到了关于陆景飞和陈卫瑜的事。
梦里,陈卫瑜和陆景飞的下场都很凄惨。
事情的起因是因为杨露露。
陆景飞为了给陈卫瑜惊喜,偷偷去陈卫瑜家找她,结果意外撞见杨露露和野男人在家偷情。
野男人看到他就脚底抹油跑了,他本来也想走了,结果杨露露突然扑过来抱住他又亲又啃的,还光秃秃的。
陈卫松恰好回来看到这一幕,大怒,直接去厨房拿菜刀就要砍他。
杨露露就去抢刀子,结果刀子捅到陈卫松的心脏。
陈卫松当场死亡,杨露露被抓了枪毙。
事后陆景飞找过陈卫瑜解释。
陈卫瑜不相信他是清白的,也接受不了自己亲哥被他间接害死。
两人分道扬镳。
没多久,陈卫瑜答应了赵辉的求婚。
陆景飞接受不了这事,喝多了,去找陈卫瑜,还把陈卫瑜强了。
陈四找人抓了陆景飞。
陆景飞在牢里蹲了很长一段时间。
期间,陈卫瑜怀孕,被秦雪推下楼。
孩子流了,陈卫瑜的身体也毁了,再生育不了。
再后来,陈卫瑜嫁给了大腹便便的赵辉。
陆景飞受到刺激,喝多了醉驾,发生了车祸,当场死亡。
这梦很真实。
唯一不同的是,杨露露在梦里没跟陈卫松离婚。
“不是,老子为啥要离她远点。”
陆景飞有点不爽。
他没婚,陈卫瑜未嫁,他怎么就不能追陈卫瑜了。
“真喜欢她,就把你身边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断了,别害了人家姑娘,尤其是离秦雪和杨露露远点。”
话落,陆景礼突然自嘲一笑。
他又何尝不是。
要是他没和林甜甜不清不楚,也不会把林晚晚弄丢了。
“你不说我也知道。”
陆景飞不以为然哼哼两声,提着一袋糕点走了。
这糕点是他特地在供销社买给陈卫瑜的。
陆景飞走了。
陆景礼也走了。
村里人陆陆续续往扬谷场走完了。
扬谷场里挤满了人。
大家都伸长了脖子往野猪的方向看过去。
杀猪是力气活,特别废体力。
陈四人高大,力气大,刀工又好。
往年,村里杀猪的活一直是陈四在干。
“来来,杀猪刀给你,你把猪杀了。”
猪刚抬到扬谷场,陈富荣就吆喝着陈四杀猪。
以前家里穷,杀猪能多分一斤的肉,还能捡点猪下水,陈四可乐意杀猪了。
可这会媳妇在旁边看着,陈四觉得有点丢脸,拉不下脸。
“你要不还是找别人杀吧。”
陈四想拒绝。
他媳妇可是娇滴滴的知青。
在她面前杀猪,也太难为情了。
“陈四,你他娘的有毛病是不是,你是杀猪佬,杀猪不找你找谁!”
陈富荣心里高兴,说话嗓门特别大,脏话都飙出来了。
“对啊小叔,村里就你会杀猪。”
陈南也跟着搭腔。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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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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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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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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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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