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有佳说这话有点虚。
刚才那电影她压根没怎么看,全程啃薯条磕瓜子了。
这瓜子和薯条实在太好吃了。
早知道她刚才应该多买两份,反正是曹睿琨这个冤大头出钱。
“所以刚才的电影主题是什么?”
林晚晚随口问了句。
“主题……主题不就是……不就是……”
陈有佳憋了半天,硬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主题是歌颂劳动人民,弘扬农民艰苦朴素的精神。”
“陈有佳,连农村三岁的小孩都知道劳动最光荣,你又凭什么看不起农民?凭什么骂农民是乡巴佬?还是你想搞小资产阶级那套?”
林晚晚振振有词。
陈有佳被说的面红耳赤,强行狡辩:“你少胡说八道,我没有看不起农民。”
这帽子太大,陈有佳怂了。
“林知青,有佳不是那个意思,她只是心直口快。”
曹睿琨帮着解释。
“别了,你还是别侮辱心直口快了,我看她就是嘴贱。”
林晚晚一语中的。
“林知青……”
“行了,你跟她解释那么多干嘛,嘴长在人家身上,她爱说什么就是什么。”
曹睿琨那双眼睛一直盯着林晚晚看。
陈有佳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连带着被林晚晚骂都不想怼回去了,只想离她远远的。
这女人就是狐狸精,专门勾男人魂的。
“走了。”
陈有佳拽着曹睿琨就走。
临走,曹睿琨多看了林晚晚几眼。
将男人的视线看在眼里,陈有佳对林晚晚的恨意又深了几分。
“这么喜欢看,你不如去追她算了。”
走远后,陈有佳阴阳怪气开口。
“瞎说什么,人家结婚了。”
曹睿琨抿唇,面露不悦。
“结婚又怎么样,结了一样可以离,别说你不知道林晚晚要离婚和陆景礼私奔的事。”
“真是狐狸精,都结婚了还到处勾搭男人。”
陈有佳一想到林晚晚那张脸就嫉妒的发狂。
都是女人,凭什么林晚晚嫁到农村了还能吃香喝辣的。
她才回村干了几天农活,脸就晒黑了一圈,手臂都分节了。
林晚晚呢,都下乡大半年了,地都没下过几天,那张狐狸脸白的跟发光一样。
“你之前不是说要给我找个轻松的活吗,怎么还没消息。”
陈有佳之前跟村长陈富荣说自己想当记录员。
陈富荣以她文化水平不如现在的记录员陆景礼高,拒绝了。
陆景礼是省城来的知青,家世又好。
陈有佳再傻也不至于真跟他抢活。
可割稻谷实在太累人了,又痒又累,还特别晒,陈有佳是真受够这种日子了。
曹睿琨之前答应帮她找份轻松的活,陈有佳盼来盼去,硬是没盼到他的消息。
曹睿琨:“有是有,但是怕你不愿意干。”
“什么活?”
陈有佳来了兴趣。
只要不用割稻谷,她什么活都愿意干。
曹睿琨:“喂猪。”
“曹睿琨,你不是吧,让我一个黄花大闺女去喂猪?”
猪圈又脏又臭,她堂堂一个文工团的团花去喂猪?
这说出去不得笑掉别人大牙!
陈有佳怒了。
感情曹睿琨压根没把自己的事放心上。
不然搞那么久,怎么只给自己弄来这么一个差事。
“你也别嫌弃这活,村里多少人抢着干呢。”
曹睿琨脸有点冷。
之前杨露露打大壮,陈有佳不帮忙就算了,还一直在旁边说风凉话。
可以说,大壮被打的耳聋,陈有佳也有功劳。
陈富荣现在是恨惨了陈有佳。
别说给她找份轻松的活了,没让她去干最脏最累的活就不错了。
这活还是他好话说尽,还出了钱,这才从别人那讨来的。
陈有佳竟然还嫌弃。
还说自己是黄花大闺女。
呵。
她要是黄花大闺女,杨露露都是贞洁烈女了。Χiυmъ.cοΜ
“你怎么这么没用,让你干点事都干不成。”
陈有佳瞪了曹睿琨一眼。
曹睿琨没吭声。
“喂猪有几个工分啊。”
喂猪虽然脏臭,但是至少不用天天晒太阳。
如果工分高的话,陈有佳觉得暂时可以勉为其难干一段时间。
反正她迟早是要离开这里的。
“三个工分。”
这活一开始陈富荣是打算让包翠莲干的。
陈家分家后,包翠莲一直在家里伺候陈贵强。
老两口坐吃山空,陈贵强那边又需要钱。
包翠莲最近焦虑的晚上都睡不着。
陈富荣看在眼里,也觉得包翠莲可伶。
就和钱秋菊商量了一下,想让包翠莲养猪。
养猪虽然工分不高,还又脏又臭的,但是贵在自由,一天就只需要饭点去喂下猪,顺便清理一下猪圈卫生就好,包翠莲干这个的话,恰好能顺带着伺候陈贵强。
曹睿琨那天恰好在旁边,听到了两人的谈话。
陈富荣这人刚正不阿,最讨厌别人走后门。
曹睿琨自然不会傻到亲自上门去找他。
于是,曹睿琨拐了个弯,找到了村里的支书,还送了几瓶好酒,搭了两包好烟,让他帮忙跟村长说说情,让陈有佳去喂猪。
喂猪这活本就需要人干。
谁干都是村长一句话的事。
包翠莲那边也没主动开口说要喂猪。
村支书都亲自开口了,陈有佳又是自己侄女,陈富荣也不好做的太过,就勉为其难答应了。
不过村长说了,要给陈有佳几天时间观察,干不好的话就让她滚蛋。
毕竟那十几头猪可是关系到全村年底分红的希望,要是被陈有佳养死了,他可没法跟全村人交代。
“才三个工分,打发乞丐呢。”
陈有佳嫌弃到不行。
“你割稻谷一天也干不了三个工分。”
曹睿琨好心提醒。
“那不一样,我自己干不完不还有你吗。”
陈有佳可不傻。
养猪和去扬谷场看谷子一样,工分都是固定的。
但是割谷子则是多劳多得。
她去养猪的话,一天就固定只能拿三个工分。
但是下地割稻子的话,她自己干不完还能找曹睿琨帮她干。
实在不行,找村里那些个想女人想疯了的知青也行。
反正她长得漂亮,有的是办法让男人乖乖帮她干活。
“你确定不喂猪?”
曹睿琨有点不高兴,觉得陈有佳多少有点不知好歹。
“不喂。”
陈有佳拒绝的干脆利落。
“随你。”
劝不动,曹睿琨也懒得继续再劝。
两人前脚离开,后脚陈立衍也骑着自行车过来了。
“他们不是早分手了吗,怎么还一起去看电影了?”
林晚晚指着两人的背影开口。
“可能又复合了吧。”
陈立衍随口回,一副不想过多讨论陈有佳和曹睿琨的样子。
“你说他们不会也跟我们一样住在招待所吧。”
县城就一个招待所。
现在大晚上的,大巴车早停运了。
他们只能住招待所。
“行了,打听这些干嘛,赶紧上来。”
陈立衍不耐烦催促。
“整天凶巴巴的。”
林晚晚跳到后座,手对着男人的腰狠狠掐了一把。
陈立衍:……
他没有好吗!
他只是单纯觉得陈有佳不正经,不想讨论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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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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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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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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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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