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是非常非常满意,等到了第二天牛正良来拜会,他赶紧降阶相迎,论官职俩人一边大,论资历高景山当然是比牛正良要强得多了,因此牛正良抢步起身一抱拳:“高公,两朝重臣,开府绥远戍边有功政绩显著,兄弟继承后任只怕愧比前贤了。”
他说了几句人话,高景山在官场之中这一套也是滚瓜烂熟,赶紧一摆手:“岂敢岂敢,牛帅乃国之上将,百战功高坐镇武通威名赫赫,老朽此行只恐难服重任了,请请请。”
两位总督携手揽走在前边魏山河,肖亭贵,朱庆彪等等众人在后面相随,魏山河一边听他们说话,一边暗笑心说:咬文嚼字装什么大掰蒜,你们什么有前贤了?又是百战功高了?一对饭桶,一对酒囊饭袋,你们是咬败的鹌鹑,斗败的鸡,还在这儿吹嘘。
魏山河心理这么想,肖亭贵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心觉得表面上不能带出来。等两位总督坐下之后,魏山河吩咐一声盛排筵宴给新总督洗尘,欢送旧总督,绥远城的名流,军政两界的头面人物全参加了。总督府修的宏伟高大,非常宽敞。当初曾麒在做绥远将军的时候,对楼台亭阁的布局十分讲究。
所以绥远的总督府要超出其他的总督府排场,这个大客厅摆个六七十张桌绰绰有余,谁都不带碰着谁的。魏山河主持宴席,酒席是十分的丰盛,他们都是吃尽穿绝得主,就这一桌席就够穷苦老百姓挣扎十年的。
这帮人是推杯换盏,在席前高景山还诗性大发,颇有感触。举杯在手,稍加思索还做了几首诗,等写完之后,溜须拍马的是鼓掌喝彩:“好字,好字。”
牛正良传话:“将来用好镜框给我镶起来就挂在这座大厅之上。”
紧跟着把绥远城的名角都给找来了,唱了几段戏曲,还有变戏法的,唱大鼓书的,大伙儿是兴致勃勃。转过天高景山告别绥远城是走马上任,按制度外放的官儿,不管到哪儿去,都要先到中央听候训示,所以到他得到中州见关凯林。老头满心高兴,他二十年前只不过是个少尉,而如今当了封疆大吏,到了兵家必争之地也不算丢人。
老头越想越高兴,哪知道到了中州城事情发生变化了,原来牛正良被调走了,对调令一下陆军第二军军长叶德贤挑理了,他以为把牛正良会给挤走了肯定自己是总督,就等着下委任状呢,结果一听不是那么回事,走了个牛正良,又来个高景山。这家伙儿不干了,马上向大总统关凯林发了急电:告诉关凯林,如果你这样对待我,对不起,我要拉着我这几万弟兄南下要投靠革命政府。
这一下击中了关凯林的要害,他怕就怕这个马上改变主意了,先叫秘书起草,他又不放心最后决定自己亲自拟定了电报稿,意思是说:告诉叶德贤稍安勿躁,不必着急,新任的总督高景山因为年老体弱,不能马上上任,由你代理总督,你算武通省军务督办。现在关凯林也豁出去了,就得用这种办法拉拢人。
叶德贤接着电报之后喜上眉梢:“哈哈哈,他妈的,看来我就得压你的油,使得劲越大冒的油越多,不然的话不拿我当盘菜。”m.xiumb.com
这回他的目的达到了,虽然没有任命他为正式的武通总督,实际上也跟总督一样独揽大权,头顶上没人管着他了,所以他才声明取消原来的打算,安心为中央政府服务。关凯林这才放下心,正这个时候倒霉的高景山到了中州城了。
老头都七十多岁了还是官迷心窍,心说:这回我可离开魏山河了,到了武通就如鱼得水啊。进京之后住到公馆,第二天例行公事来拜见大总统请训之后再走马上任,如意算盘打得是不错。
见着关凯林之后,照样打着官腔说了几去客套话,就见关凯林的脸阴沉沉的,皮笑肉不笑,眯缝着眼睛听完高景山请训报告之后,关凯林说话了:“景山兄啊,你已经七十多岁了,年老不讲筋骨未能,别看你觉着身子骨挺硬,实际上是熟透的瓜了。武通的局势动乱不安,你去了也没什么好处?听我良言相劝,你就留在中州城共就宾朋,饮饮酒赋赋诗,以安晚年有多好啊。如果你觉着还能胜任的话,我给你安排参政远的参政员,这角色可好啊,位尊爵显别人可望而不可及啊,是至上无比。当然,每个月我还给你发一千块现大洋的响钱,你看怎么样啊?”
这番话等说完之后,就如冷水泼头一样,高景山老头一听,浑身上下冰凉棒硬,心里说“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怎么转眼之间改变了主意了呢,把我打进了冷宫啊,一场美梦付诸东流。
这老头好悬没堆在椅子上,脸也变色了,好半天他说了两句话:“多谢大总统栽培,事已至此我只有从命。”
“哈哈哈,这就是对了,老了就得想老的办法,没钱只管说话,我还是养的起你的,送客。”
就这样把高景山给撵出来了,这老头回去之后没有多久是一病不起,又过了几天是与世长辞,真是死不瞑目。高景山死了无足轻重,关凯林一看我这一举两得的办法挺妥帖,现在叶德贤没事了,牛正良送到绥远城也没事了,如同卸掉千金债,长出了一口气。
现在关凯林是一心一意的全力对付南方的革命政府,但是他也不敢操之过急,在西洋诸国的支持下,经过一年时间的准备,集中兵力开始南征对付南方的革命政府,由他的心腹号称五虎上将的蔡诚礼,雷振平,丛泉友,郝杰,任冠麟统军分四路南下,用了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就打败了南方的革命军,瓦解的南方的革命政府,贺霄汉,高毅逃亡国外。
这些事瞒不了久经世故的黄世清,黄世清是魏山河过命的朋友,也是魏山河留在中州城的耳目。这老头子一看,行了,现在大总统忙着要打大仗,为了能得到外国人的支持是自顾不暇,我不能不告诉东亭啊。
黄世清写了一封密信,派特别使者,身揣密信,秘密的到了绥远城面见魏山河,魏山河让朱庆彪把信念了三遍,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大致的意思:关凯林要起兵南下,东亭应该一显身手,告诉魏山河要大有作为,要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和物质准备。
魏山河大喜,信的内容他记住了,一把火把信烧了,不漏一点痕迹,是守口如瓶,不对外人声张,魏山河心细如发,在大事面前绝不马虎。魏山河把送信的人叫过来,赏了大洋五百块,另外拿了两个包裹,让他转交给黄世清。
一个包里头全是钻石翡翠,另一个包里头全是银票与举债,为什么给魏山河卖命,知道他出手大方,就送这一个情报所得的外快就够活好几年的。这就叫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话一点都不假,要不黄世清能给魏山河卖命吗?
送走信使之后魏山河就打开主意了,心说:我还有个顶头上司牛正良呢,妈的来这么个饭桶来管着我,别看着着小子一肚子大粪,使用人到有两套,见我的面不笑不说话,一点官架子也没有,好像跟我多么亲热?其实你肚子里的鬼八卦能瞒得了我吗?你是在利用我,可怎么办呢?
魏山河现在自感觉跟关凯林分庭抗礼还不够资格,另外,他也看不透中原内陆目前的变化,和南方革命党的这一仗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最后魏山河决定现在就得抓紧时间扩充实力,抓住枪杆子,只要有兵权在握,实力不断的扩充,早晚有一天能跟关凯林对抗。
魏山河十分清楚这一点,所以他一边扩充武力加强团结,一边加紧建设经济。他提出一份扩军申请,然后他自己拿着来面见绥远总督牛正良。每次魏山河来牛正良都降阶相迎,一见面拉着魏山河的手:“魏军长,我正想你呢,里面请,请请请。”
分宾主落座之后,牛正良就问魏山河:“魏军长有事。”
“啊,有事,总督大人,我打算买一批大炮,听说世界最先进的是集合大炮,一百零八毫米的,威力很大。”
“想买多少门?”
“五十门。”
“还有什么?”
“还想买三千支步枪。”
牛正良眨么眼眨么眼:“哎呀,东亭啊,太应该买了,这是保境安民的好事吗?”
魏山河站起来行了个军礼:“多谢大人器重。”
“坐下坐下。东亭啊,你放心,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
“大人既然定了,您赶紧呈报陆军总部经批准之后好给我拨钱啊,我马上等着急用。”
“东亭啊,你是知道的,哪有那么痛快的事儿?国家财政出现了赤字,靠着贷款过日子,这笔数目相当可观啊,要呈报给陆军部,不定什么时候才能批下来?”
魏山河一皱眉:“那么大人的意思是?”
“我看这样吧,就在本省拨点钱算了,我跟财政部门打个招呼,就不用兜那圈子费那事了。”
“多谢总督大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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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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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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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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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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