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定之后王鼎坤点头散会,第二天把宋德泉请来,王鼎坤毕恭毕敬,说话也非常客气:“老伯,感谢您的盛情,对于政府的招安之事,我跟弟兄们商议过了,大家全同意。”
听王鼎坤这么说宋德泉的心也放下了:“孩啊。这就对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嘛。”
“不过我还有个要求。”
“什么要求你说吧。”
王鼎坤对宋德泉就说:“我对魏山河始终放心不下,我怕他从中捣鬼,他要是出于真心,像信上写的那样,拿我当亲哥哥,对我父亲如何敬重,如何感激,既然这样我要求他单人独马来一趟清风寨,他来请我这事就定了。他如果不敢来,说明他心虚,说明里边有鬼,这件事情我不能答复。”
宋德泉有些为难:“这...鼎坤啊,这个条件有点苛刻吧,他现在是政府的官员,身上的事多了,他能不能为你的事情把旁的事全推开不管呐?”
“老伯,我不管他,我就这么个要求,他不来这事就告吹,请您原谅。”王鼎坤是斩钉截铁。
“好吧,我把话给捎到,至于他能来不能来,那是他的事,我是一手托两家呀。既然没什么可商量的了,我现在就告辞。”
“老人家,您这么大年纪了,奔波劳碌我实在于心不忍,将来我再报答吧。我也不挽留你了,送客。”王鼎坤带着人亲自把宋德泉送出山口外,看着老头上了车才挥手告别。
老头宋德泉在往回走的路上就骂王鼎坤:“他妈的这个小子,难怪都说比狐狸还尖,提的这叫什么要求?他根本做不到的事?看来他是不想接受招安,利用这个条件把这事弄黄了。再者一说魏山河肯定不能来说也是白说啊。
就这样老头宋德泉胡思乱想着回到遂宁城,魏山河领着朱庆彪、谭四虎等人都在这等着呢!天天到这聚会听老头的回信。
今天宋德泉回来了,大家全跑得院里头迎接,魏山河亲自搀扶着,让老干爹进了屋,老头进屋之后把大腿一拍:“孩啊,你们都等急了吧!这事我办了个半拉,什么叫半拉就是成了一半,黄了一半。”
魏山河就说:“您别着急,慢慢说。究竟怎么回事?”
宋德泉叹了口气:“我不满你,王鼎坤提出一个条件叫你亲自去一趟,孩子,你能去吗?这不跟没说一样。”
谁也没想到魏山河站起来仰面大笑:“老干爹,您猜错了,他不是叫我去一趟吗?我还真愿意去一趟,这事定下来了,我马上准备就起身。”
宋德泉也吃了一惊:“孩啊,他对你成见可及深呢,把你的信都扯碎了,可我问他,你为什么把他得罪的那样,他也说不出个子午卯酉来。总而言之他就是恨你,像他们那伙人瞪眼就宰活人啊,你们都年岁不大到那块话不投机要说翻了你干去吃亏的,东亭啊,事关重大你好好想想再做决定。”
魏山河一摇头:“不,这事定下来了,我什么也不怕,我心怀坦荡,我让他到政府做官有什么不好?至于他怀疑我,他恨我,那是他的事。我为了政府尽忠,就是发生危险也没什么,决定了明天我就起身。”
宋德泉还真没想到魏山河能去,可众人下去之后,朱庆彪、谭四虎、刘玉虎等人把魏山河围住了说什么也不同意。
朱庆彪是头一个反对:“兄弟,你闹着玩呢?王鼎坤是狼,那时候想收拾你几次,你大难不死,现在送的门上去,怎么了?你现在是政府的官员,他是土匪,你还亲自去一趟冒这个风险犯不上啊。”
魏山河点点头:“各位,话不能这么说,我们是不是想为政府立功啊,王鼎坤不接受招安咱们就得硬打,打肯定打不过人家,伤兵损将就得担责任,恐怕我旅长也就做不长了,你们跟着一起倒霉。想要立功就得豁出一头去,舍不得孩子套不来狼,我不这样做就不能取得他的信任,他就不能上当。我看着买卖还合得来,谁也甭劝我了,我意已决非去不可。”
谭四虎知道他的脾气:“兄弟,为了防备万一,我领一营人给你保镖怎么样?他要不动你算他小子的聪明,他要敢动你一根寒毛,我他妈的踏平他的清风寨。”
魏山河一听直摇头:“不行,不行啊,一兵一卒我都不能带,王鼎坤在沿路之上肯定派下耳目,我们这的一举一动他都了如指掌。军队兴师动众的一开出去,就说明我们心里都发虚,那这事就办不成了,就豁出我一个人去了,你们就听信,我估摸着,我也不见得非死到清风寨,我尽量把这个事情办成。”
大家知道魏山河有一套最后没办法只能同意了,当天晚上,魏山河向县长刘光宗作了禀报,刘光宗一听挑大拇指称赞:“魏旅长一身都是胆啊。”同时也替他捏着一把汗。
事到如今也不得不这么做了,魏山河把家都做了安排,第二天谁都没带,就一人一匹马,就按照王鼎坤要求的那样起身离开遂宁城赶奔青峰山清风寨。
一路之上魏山河的心理乱七八糟的,首先想到了干爹王三枪,干爹王三枪对自己有数次救命之恩,每次进千峰山清风寨都是王三枪热情款待,自己有了困难人家帮忙。假如说干爹现在还活着的话魏山河是高低不能干这个事,宁愿抗命不尊,宁愿被枪毙掉脑袋也不能忘恩负义。
可现在老干爹不在了,已经去世四年多了,对王鼎坤来讲魏山河也存在点顾虑,毕竟王鼎坤是王三枪的儿子,他再不是东西一笔写不出俩王字。
所以他就盼着别人去平清风寨,别人去打王鼎坤,这事尽量自己不沾边,可没想到是不从心,偏偏这个事落到自己头上。
那么收拾王鼎坤他也没什么太顾忌,就总觉得对不起死去的干爹,在舆论上好说不好听。魏山河左右权衡利弊,还得是公大于私,还得给政府效力,所以他的顾虑也就逐渐打消了。
魏山河又一想不毒不狠不丈夫,心慈面软做不了大事,特别是王鼎坤这种人,要把他给消灭了也算给本地处了大害。
魏山河心里是七上八下的跟开锅了差不多少,别看魏山河来了也是顾虑重重,谁不愿意活着啊,所以他就想找个算卦给他算一卦。
他就注上意了,等走到双台镇就进了镇子了,双台镇这块是土匪成群,但是这个地方也是个大镇店,四通八达,市场上卖吃喝得非常热闹。魏山河从马上就跳下来了,他穿着一身衣,腰里带着一支撸子,不知道的就是个买卖人,谁对他也不注意。
魏山河把风帽往下拽了拽,把眉毛都压住了,尽量低头走路。魏山河进了街之后,先找了个包子铺吃了半斤包子,喝了碗汤,等吃饱了喝足了,用眼睛一踅摸在包子铺斜对门就是一座挂摊。
魏山河心说:我先算他一挂看看是吉还是凶,我心里头也有个谱。
等到了挂摊前一瞅,这惨劲就甭提了,比花子强不了多少,里边坐着个先生干巴巴的好像骷髅,戴着眼镜。
等魏山河仔细一看,怪不得戴眼镜呢,可能是个盲人,其实他猜错了,这个盲人是二成眼,要离近了还能分辨出无关和颜色来,再看桌上挂盒相书什么都有。
魏山河把马拴到外边就进来了,他往里面一走盲人就听见了,赶紧欠了欠身:“啊,来了。”
“先生,来了。”
“你是相手相啊还是算命啊?”
“先生,您随便,怎么都可以。”
“好吧!把左手伸出来,我看看。”
魏山河心说:你能看得见,纯粹是装大瓣蒜。乐呵呵把左手递给他了。
这个先生摸了一会:“哎呀,不妙啊?你、你再抽张贴子吧。”
魏山河就抽了个帖子给他了,这先生不慌不忙把贴子翻开,不看则可,看完了倒吸了一口冷气。琇書網
魏山河心说:你这来什么劲呢?你们这套我全都懂,想吓唬我,我今天非问问是怎么回事不可?先生,怎么了?那上都写了些什么了?”
“别着急,听我给你念一念,这上头有四句话。”
魏山河就说:“先生,我听着呢,您给我念念。”
“听着啊,二人比高低,如同过小桥,乔窄人难走,水涨船也高。”
魏山河对这四句话不太明白:“先生,这、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这先生把脑袋晃得跟拨浪鼓差不多:“不妙啊,你问什么吧?”
魏山河说:“我去办事,不知道这个事情能不能办成。”
“按理说这挂可是个险挂,你没听见说吗?二人比高低这里边有个较量的劲,谁胜谁负很难说,就好像过一座小桥一样,桥窄了人难走,说明有麻烦。但第四句话还挺好,水长船也高意味着逢凶化机遇难成祥啊。总的来说这件事虽然麻烦有成功的希望。”
魏山河听他一破解,心里才亮堂点:“哎,先生,总而言之您给我看看,我这个事情办成也好,办不成也好,有没有凶险。”
“你再把手伸出来我看看。”算卦的就说。
魏山河把左手又递过去了,这先生看了半天:“嗯,你这个人福大命大造化大啊,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虽然什么事情都不顺利,但是到头来都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魏山河一听心也落了挺了,他挺高兴,付了挂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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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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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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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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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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