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是各揣心事尽在不言中,别看表面上又说又笑,心里边都有自己的打算,纯粹是一场特殊的战斗。茶罢搁展,两个人谈了几句闲话。
肖亭贵冲着魏山河一抱拳:“兄弟,一晃分别二年有余,每当想起跟兄弟分手的情景我是百感交际,尤其是贤弟在我最困难的时候,赠给我大洋一万块,这些钱对我的帮助太大了,愚兄率领着五六十名弟兄逃到江城,到了那块之后见着我的亲朋故旧。也是一言难尽啊,总而言之,在你这一万大洋的帮助下,哥哥才有着今天。有道是饮水思源,受人点水之恩,须当涌泉搭报。哥哥这次回来,我首先找你报恩。贤弟啊,你说我得怎么报答你好呢?”
魏山河心里清楚你少来这套,纯属是虚情假意啊,魏山河也跟着演这出戏,把手一摆:“大哥,严重了,这算不得什么,一万块大洋何足挂尺啊?其实我也感觉到很惭愧,当时小弟要有条件,我就把大哥收留了,可惜我这庙小装不了您这大神仙,只好让哥哥远渡重阳,涉水登山,还得上江城去。因此,我想的这件事还有点内疚。”
肖亭贵哈哈一笑:“哈哈哈,别说了,别说了,兄弟放些远的,咱们谈点近的吧。”
“大哥,请讲。”
“嗯,兄弟。哥哥服你了,谁我都不服唯独服你呀。你真了不起,真能干,真是老虎长翅膀咱们绿林界的后起之秀,也是眼门前的凤毛麟角。我服,我太服了。”肖亭贵就说。
“哦,大哥,您是不是挖苦我呀,把我捧得那么高?您不怕把我摔死,小弟有何德何能之处?敢劳大哥如此夸赞。”魏山河就回道。
“兄弟,咱们水贼过河甭使狗刨,对不对,你也别瞒着我,我也别瞒着你。你跟我装什么糊涂?我先问你,三天前在深井大坝便桥一战,你消灭了东瀛山炮大队,光得了128mm口径的山炮就四十多门,炮弹八百余发,把这些小鬼子斩尽诛绝一个不剩,这伏击打得漂亮,干净,这个解气,我这事你还瞒得了我吗?我不服你我服谁?”
魏山河心就一翻个,心说:肖亭贵真不简单啊,他的消息真灵通,怎么知道的这么确切?他心里头画魂,脸上一点都没带出来,同时还故作惊讶:“是吗?大哥,我也听说这件事了,究竟谁干的呢?我也正在派人扫听呢,这个人的确挺了不起,大大出乎咱们的意料之外呀。哥哥,您把实底告诉我究竟这买卖谁干的?”
“兄弟,你可真会演戏呀,你跟我打什么哑谜啊?明明是你干的你怎么还不承认呢?你糊弄得了旁人你能瞒过我吗?你先看看这个。”肖亭贵说着在刘有金的手提包里头拿出一张报纸来:“兄弟们,看看这是东瀛人主办的报纸。你看头一条通然标题就是报道的这件事,你看怎么说的?东瀛军队在深井大坝遭到不明国际人的袭击,什么叫不明国际无非是兄弟你演了一出戏,让你手下的人装扮成安德烈大将率领的先遣队,还说几句罗斯语,欺骗那些民夫和东瀛鬼子。兄弟,我说你要真这么干你不太带劲吧?你自己不敢报号怎么打起罗斯人的旗号来了?言下之意好像是往哥哥我脑袋上头戴屎盔子啊,要这么说不太仗义吧?”肖亭贵说到脸就变了,再看他身边背后的几个大炮头刘有金、赵有财的手就把枪把握住了。
屋里的空气是顿时紧张上了,在魏山河身边的谭四虎、刘玉虎、洪豹、包喜春、平南春、海豹子、罗飞虎、丁晓豹等人眼珠子也瞪的溜圆,屋里头能有三分钟谁也没说话,就好像这空气都凝固了。
最后,魏山河打破沉静:“大哥,不管您怎么说我是一无所知,这活的确不是我干的,您是勿听传言,我怎么能呢?我不瞒你,我跟东瀛的虎介大队长、三木联络官还有一面之识,我怎么能趁人之危干这种事啊?”m.χIùmЬ.CǒM
“兄弟,真不是你干的,不是你说这话的时候你那良心上交代得下去嘛?”
“这有什么交代不下去的,我的确没干啊,不信你问。”
“你真没干。”
“没干就是没干。”
“好吧,好好好,兄弟,咱们别谈这件事了,我说你干的,你说你没干,咱哥俩因为这个事还能打官司吗?反正你心里清楚,我心里明白,这篇翻过去。哈哈,不管怎么说啊,兄弟,我服你呀,你是个人物,是当今的豪杰。那么,咱哥俩谈点正经的吧,刚才我说那话你忘没吧,我是个知恩必报的人,你那一万大洋对我的帮助特别大,我得报恩,今天来就为这事来的,我已经请示了罗斯国的大将安德烈,他们对你倍加赞扬,知道你是当今的虎将。人家罗斯政府也重用人才呀,经过哥哥我的介绍,人家对你特别特别重视,罗斯政府有意让你做先遣团的团副。兄弟,委任状我可都带来了,哥哥我是一把,你就屈尊二把给我当个助手,凭兄弟你的才干将来肯定得超过我去,我就交权,到了时候你就是先遣团的团总,你做头把交椅。兄弟,这可是好事啊,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只要一点头签个字,这件事情就算成立了,从今以后吃喝不愁,用什么有什么,罗斯政府是全力支持你,你就是罗斯军队的一部分。这事你上哪找去,愿意不愿意?这也算哥哥我报恩的一种表现,同意吗?”
“哎呀,多谢大哥的盛情,我太感激了,不过事关重大,我得考虑考虑,起码跟我手下的弟兄们我得商议商议。”
“哎,这有什么好商议的?这不在位的都在吗?哪个也不是傻子,我想这种美差人人都愿意,你把大家请进来,这么一商量不就完了吗?”
“不,不,不,不像大哥您说的这么简单,就是大伙都同意,我也得慎重考虑。”
“兄弟,听你这话的意思,你对罗斯政府不相信啊,你对哥哥我还有疑忌,或者你还有其他的想法不成吗?”
“大哥,要说一点没有那叫骗人,多多少少是有点,总而言之一句话我盘算过要干我就单闯,我谁也不依靠,我既不亲东瀛,也不亲罗斯,也不投靠官府,能晃到哪天我就晃到哪天,实在晃不动了我这臭皮囊我就不要了,一百多斤我也就豁出去了,人早晚不是个死了吗?可我宁愿走这条路,也不愿寄人篱下。大哥,您比我饱经事故得多,您说仰人鼻息记人篱下那滋味好受吗?再说一句话不怕大哥你不爱听,我这人还有毛病我自己当家当惯了,我说怎么的就怎么的,我不愿意受人左右,您别看您叫我当二把,我也不甘心谁在我上边待着我也难受,这也许是我养成的怪毛病,万望大哥原谅。”
“痛快,这倒是实话,那么兄弟,你不乐意受人左右也对,不乐意受人家摆布也对,只要你点个头,我回去再重新考虑,你看怎么样?你不是愿意独当一面吗?或者再成立个什么团,起个什么名号你当家怎么样?”
“不,大哥,您呢就别费心了,起码来说在最近几年我不打算怎么办?等我看看时局发展,等我想通了,我再请大哥您给我帮忙,现在我没这个意思。”
“魏山河要这么说来,咱们俩到任何时候不能走一条路了,总是拧着劲来呀,我可不是拿大话拍你。魏山河你现在好好看清形势,小鼻子滚他妈蛋了,这你清楚吧!不然的话你能打他的伏击吗?什么战略转移啊?屁,他一看人家罗斯政府大军压境没有他立足之力,他妈的他滚了,现在咱们脚下这地盘已经归罗斯军队掌管,大军随后就到。兄弟,你想单晃你晃得开吗?就凭你这千八百人,千百百支枪,想跟几十万罗斯军队抗衡太自不量力了。我看你危在旦夕啊。你要是明白人今天答应我的要求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如果兄弟迟迟不决,我送你仨字,后悔迟。”肖亭贵说完站起来,有人把斗篷给他披上,这家伙二话不说,把手套一甩大踏步离开了陈家庄。
魏山河带人送他,是很冷淡的冲他一抱拳:“大哥,保重。”
“免。”肖亭贵飞身上马带着几个炮手和亲兵卫队眨眼之间一溜尘土不见了,魏山河就站在外边能有十分钟,一动都没动,脸绷得像铁块似的。
朱庆彪看看:“队长,人家都走远了,回屋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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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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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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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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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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