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上看不着天,往下看黑洞洞不见底,魏山河心说:我这命还真大,又一回就这算怎么回事啊,用耳侧听,脑瓜顶上的炮声不断,轰轰直响。
“完了,完了,四虎大哥的五十多个人全得交代了,我领来的那部分弟兄也完了。
想上去,可上不去,这怎么办呢?又不能老在这挂着,周围连个帮手都没有,
魏山河这个劲费的,他解袋子,往下一点一点的摘,把衣服袋子摘下来,一只手抓着树干在空中悬着。魏山河一想:算了,该着河里头死,井里死不了,我干脆下去得了,上是上不去了,管它有多深呢。
魏山河一闭眼一撒手,掉到山沟里头,挂着魏山河的树到底下能有十几丈高,什么人也得摔死。但是他没摔着,就因为两山夹一沟,年积月累,树叶子铺了一层又一层,等秋天的树叶全被风吹到这沟里来了,也不知经过多少年,厚厚的树叶比弹簧、比棉花还软,简直就是一个天然的大沙发。
魏山河砰的一下摔到上头,弹起多高来,几上几下才平稳住,魏山河稳了稳心神把手枪摸着,心说:我别在这装孙子了,我快找找道赶奔山头去帮着谭四虎去打蔡新贵。
魏山河死中得活,拎着枪一瘸一拐走出山谷,他就有点懵了,第一地理不熟头一回来,第二黑灯下火的高一脚浅一脚也不知道走的是哪个方向。
好不容易从这山沟里头摸出来又坏了,发现是蔡新贵管辖的地盘。人马是穿梭不断左一波右一伙的,魏山河冷不丁一冒出来,就被人看见了:“口令,什么人?”
魏山河一扬手啪就一枪,把喊话的人撂倒了,这下可捅了马蜂窝:“是陈家庄的人,陈家庄的残匪。”一下子人就围拢上来五六十人。魏山河一看不好转身往回就跑,黑灯瞎火的还把道走错了,不是原来他走的那个山沟,顺着个岔道钻到另一条山沟里去了。m.χIùmЬ.CǒM
后边的人是紧追不舍,魏山河边跑边射击,正在这时对面又来了一波人:“站住,站住。”
魏山河再次举枪扣扳机枪没响,子弹没了,他用手一摸身上,傻眼了,子弹带刮在那树上了,眼看人就冲上来了:“哎呀,看来我是身逢绝地啊,双拳难敌四手,要落到蔡新贵的手里头,这个罪我也受不了。宁死我不当俘虏,现在就得碰头而亡。
他下了决心打算找块石头,拿脑袋往上碰。可正在这时头顶上响开枪了,一顿乱射,追赶他那些人开了花了,死的死跑的跑乱成了一片。
有的就地卧倒不敢进攻了,魏山河觉着头顶上咕咚咕咚咕咚跳下能有二三十号。他揉着眼睛仔细观看,正是妻子曹天娇,曹天娇就喊:“当家的,当家的。”
“我在这呢!”魏山河听见喊声立刻回道。
“哎呀,你都把我急死了。”曹天娇把头发一甩,几步赶到魏山河面前,也顾不得旁的了,伸出双手把魏山河搂到怀里,嘣嘣嘣这顿亲啊,来了十多个Kiss。
魏山河好像做梦似的:“天娇,你这从哪来。”
“我正找你呢?都把人急死了。”曹天娇简单的说了几句,在这个节骨眼上,哪有功夫四平八稳的谈话呀。
边谈边打,曹天娇带来不少人,双方是相互射击,顿时是枪声大作,战斗照样进行。
魏山河拉着精锐赶奔广明山去解决五联帮,曹天娇在家听信,可心里是始终不放心了,毕竟蔡新贵手下有好几千人马。
曹天娇是越想越放心不下,于是率领自己手下的人起身也赶奔广明山。等了山下不远处就发现陈家庄的人分批往下撤,退了左一波右一伙的。
第一个她就看着朱庆彪了,上前就问:“当家的呢?”
“哎呦,你怎么来了?弟妹,队长在后面掩护我们撤退呢?”
“他挺好的吗?什么事没有?”
“你放心吧!跟着我们回去。”
“不行,我得见着他。”曹天娇不听劝让过朱庆彪带着人往上走,时间不大,又碰见吕登彪了,压着车辆撤下来。
什么钻山豹、海豹子龙文彪等人都看见了。曹天娇见着谁就打听,最后这才赶到鬼门关的山口。
一看就剩下六个人了,其中就有谭四虎一个,谭四虎跟活鬼似的,要跟他不熟悉简直认不出来了,但是谭四虎的精力还挺充沛,眼珠子挂了血线,还在这顶着呢!
曹天娇见面就问:“魏山河哪儿去了?”
谭四虎大嘴一咧哭开了,这一哭,曹天娇心里崩了,认为魏山河贴金了呢,绺子土匪的行话死叫贴金。
后来仔细一问,谭四虎说:“没看着他死,来了颗炮弹,我是为他好,我让他躲炮弹,就这样我抓住他腰带子把他扔山涧里头去了。”
“也没有这么扔的,你太混蛋了,混蛋加三级。”曹天娇气的恨不能揍谭四虎一顿。
谭四虎说:“妹子,你打吧,你要我的命都行,我是一片好心没得好报啊。”
来到山涧旁曹天娇往下一看,深不见底,人要下去了好得了吗?曹天娇就说:“就算死了也得尸体找着。”
就这样,谭四虎领着人先撤下去了,因为魏山河在里面一搅和弄敌人停止进攻了。
之所以停止进攻有俩原因,第一蔡新贵知道这个地方难打,改变了战略战术。第二,他已经派人到东瀛驻屯军司令部前去求援,遭到东瀛人的拒绝。
联络官三木说得清楚,你跟魏山河之间内部的事情,我们东瀛人不便插手,你们自己的事情,需要自己的解决。
得到这个回复蔡新贵就好像冷水泼头一般,他就明白东瀛人倒向了魏山河一边,看他的哈哈笑。
因此他改变了所有的战略战术,把人马集中到一起,这才停止了进攻局部的战斗。就是一部分人追魏山河的方向枪声响得还挺激烈。
曹天娇下了山涧是左找右找,哪块枪声响的激烈她就奔哪去?才遇上了魏山河。
后来,曹天娇就说:“当家的,有话咱们回家说,快跟我走。”
在十几个人的掩护下,魏山河开始往下撤。也不知道是谁认出魏山河和曹天娇来了,给蔡新贵送信说:“陈家庄的人都走了,就那个魏山子没走了,现在在我们的包围当中。”
蔡新贵一听,眼睛闪着鬼火:“是吗?这是老天睁眼啊,别让这小子给我跑了,要真是把他抓住必有重赏。”
他手下的人嗷嗷狂叫,集中了好几百人就把魏山河和曹天娇他们给包围了,能耐再大寡不敌众,能突围吗?
魏山河是急得直跺脚:“天娇,你不该来救我,这多好,我们都死在一块了,卖一个还搭一个。”
曹天娇一笑:“当家的,我宁愿这么死也不愿意一个人活着,死后在九泉之下,咱们还结为夫妻。”
可正在这时,蔡新贵的部队背后开了花了,啪啪啪是枪声大作:“了不得的,快走啊,陈家庄的援兵上来了。”
魏山河借着火光一看,在外边冲进一支人马,清一色都是骑兵,为首的两个人,每人掌中一把鬼头刀,另一只手提着盒子枪。远的用枪打,近的用刀砍,刀起处真好像砍瓜切菜一般,人头滚落,死尸栽倒,真好像老虎进了狼群。
魏山河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俩人非是旁人正是自己磕头的把兄弟罗飞虎和丁晓豹,不知道他们哥俩怎么来的。
前者肖亭贵倾家荡产,所有的地盘都被蔡新贵给夺了起来,剩下残兵败将五六十人兵败陈家庄。
见着魏山河之后,肖亭贵放声大哭,最后管魏山河借了一万块大洋,要去江城找罗斯国的好朋友安德烈打算东山再起。
魏山河给他拿了一万快大洋,派罗飞虎和丁晓豹沿路护送,他们就起身了。
这一路之上肖亭贵也没少吃苦,他始终耷拉着个脑袋,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等出了绥远地区他心放下了,等在到了龙江省地盘的心就更放下了,总算走出险境。
五六十人走到双城,离江城一百里地左右,是个大镇店,什么事也没了。肖亭贵心说:这回我算出了牢笼了,到了平安的世界,明天我就可以去见安德烈了。
就在这一天,他就在双城找了个最大的饭馆子,举行了一次宴会。这五六十人都洗了澡,换了装,排摆酒宴。
肖亭贵在酒席宴前举杯给大家敬酒:“弟兄们,不容易啊,我们死中得活,两世为人。弟兄们跟着我受了不少的苦,现在咱们眼前露出曙光。你,我,他咱们都得了活命了。我谢谢诸君,我谢谢谢在座的各位,来,满饮此杯。
这些人跟着他一饮而尽,肖亭贵又给大家去满上,满完之后,肖亭贵往桌上一趴是放声大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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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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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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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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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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