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多钱?”香雩不做他想,见着这么大额的银票,眼睛都要瞪直了,“满月,你发财了?”

  满月见她像是没见过这些钱一样,心里疑惑起来,以为是这丫头马虎,忘记了,笑着道:“这不是你借我的那些银钱吗?好妹妹,诚谢你俩的情谊,我再不知怎么报答的,虽不怎么够,且先还一部分再说。”

  “借钱?我没借过啊。”香雩有些吃惊,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我的月钱都是给了我娘的,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银钱呀,更别说借给你了。”

  满月又疑惑着看着竹棉,竹棉被看的不好意思起来,这才说了真相。

  原来,当时竹棉带着的五百七十两银子,其中的七十两是竹棉自己所有的家当,而那五百两的银子,是主子姑娘给的。

  满月听了竹棉这话,也不由得后悔起来,当初自己有点错怪姑娘,只后悔的要去找祝芸婳说清楚。

  “你这会子去干什么?姑娘早睡了。”竹棉将人拦住。

  道:“当时就我一个在姑娘跟前,别的都不知道。姑娘说了,你那时候艰难,这些银钱是给你的,不要你还,更不要叫你知道,就是怕你太客气,不想亏欠别人的,所以才出此下策的。”

  满月停住,她还以为……还以为,姑娘那时候厌弃了她,毕竟素绣她们正是得用的时候,自己也无关紧要,原来,姑娘一直说的将自己当姐妹的话,是再真不过的事情了。

  可自己呢?当时还想着破罐子破摔,丫鬟和主子的意识太过于厚重,不敢轻易相信有这样厚道的主子,误会了这么久。

  “我真该死。”满月嘀咕一句,眼里流泪,心里后悔不已。

  “什么死不死的?咱们姑娘对底下人多好,你又不是不知道,更何况还是你呢?可见之前,全是你想差了。”竹棉虽性子暴躁,却有一颗七窍玲珑心,洞察万物。

  她见满月这副样子,想来之前素绣她们嚣张,或多或少与满月当时的不作为有关,怕她再多想,又捡要紧的话说了,将人劝住。

  满月自个心里愧疚,这些银票倒是依旧拿了回去,也向竹棉说明,日后从月钱和赏银里还她的银钱,这些钱她且不敢动。

  恍恍惚惚的回去,合衣躺下,泪也从眼角流到了耳际,没入枕芯里,心里只坚定一个想法,自家姑娘的恩情,定要用一辈子来还。

  第二日一大早。

  满月背着包袱向董嬷嬷告辞,又从董嬷嬷跟前接了祝芸婳给的生辰礼——一对成色十足的羊脂玉的镯子。

  “姑娘说了,若是你走的早,直接回去就成,不必等她起来了。”董嬷嬷是唯一知道满月是良籍的人,见她发怔,又从自个的荷包里拿了一对荷花耳坠来。

  “这是嬷嬷给你的生辰礼,满月丫头,你可得拿着。”董嬷嬷笑着就要替满月戴上。wWW.ΧìǔΜЬ.CǒΜ

  满月受宠若惊,又不好推辞她的心意,只好半蹲了身子去董嬷嬷跟前。

  荷花样的耳坠,衬得满月的脸更加的清秀起来,董嬷嬷看了,又连夸了好几句好看。

  因着才五更天,姑娘和姑爷起床的时间还早,满月便依言先走。

  二门上的婆子打着哈欠慢慢悠悠的来开门,见着是物三奶奶身边的大丫头,又忙醒了神,招呼几句,有些殷勤之色。

  满月今日说不出的神清气爽,只觉得心里的石头像是被挪开了一般,那婆子明显误了开门的时辰,她也没说什么。

  出了后门,早有祝芸婳安排的马车等着去送她,从官道到行水街其实也不过五里地,走起来最多半个时辰,可主家赐车马,也算是脸面,她自然高兴。

  路上,满月见到路边还有早市的摊子,又买了些早点等,带给姐姐和两个外甥女,多月不见,她想的紧。

  好不容易到了地方,满月刚下车,余二丫的街坊有个丫鬟出来打扫门前,见着一个陌生的姑娘下来,还以为是哪家的小姐到了此处,又要避让开来。

  赶车的小厮勤快,满嘴里姑娘的叫着,替满月将拿回来的东西放下来,那丫鬟见这阵势,更以为是哪家的主子小姐了,又以为是这户人家的亲戚。

  满月没当回事,自个取了点银钱谢过那个小厮,将人送走,正准备转身去敲门。

  那刚才洒扫的丫头神秘着开口问道:“姑娘是这家的客人?”

  见满月不说话,只疑惑看她,那丫头有些得意,又有些不齿的表情,自以为好意的提醒满月道:“姑娘可别进这家门,这家妇人是个水性杨花的,只爱勾搭那些汉子,你可别进她的门,被污了名声。”

  说完,还一脸求夸奖的样子,只满月的脸早黑的能滴出水来,心里火气直冒,想大吵一架,又堪堪压着怒气,问道:“什么水性杨花?什么汉子?这些都是从哪里听来的?”

  那丫头看不出满月的怒火,以为这当真是隔壁家里的某个不怎么往来的亲戚,毕竟第一次见,自然要说嘴了。

  “你可不知道,这家娘子与那家里的男人属实有些不清不楚。”那丫头放下笤帚,神秘兮兮的凑近满月跟前,指着余二丫另一个隔壁的门说道。

  她记得那一家是个教书先生带着他的两个妹妹?

  满月正气的要发作,自家里有了开门的动静,那丫头见有闲话的主人要出来,忙拾了笤帚跑了回去。

  “四妹妹?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站了多久了?怎么不敲门?”余二丫没看见隔壁的丫头,以为妹子才到了,温柔的赶忙要将人引进去。

  “姐姐,我也才到。”满月心里复杂的很,不是她不相信姐姐,只是不知道这闲话怎么传出来的,欲要问清楚,可话到嘴边,又止了住。

  “你买这些东西做什么?”余二丫不疑有他,妄自拉着妹妹往里走,嗔怪着嫌弃她乱花钱,可脸上也是止不住的笑意。

  等进了屋子,见着满月的脸色尤不好,又替她倒杯茶水,紧张道:“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不行,等一会得借了隔壁元夫子的帖子替你找个大夫才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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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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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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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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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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