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荷台地势略高,近处景色一一尽收眼底。春来景致如画,一片绿意盎然又生机勃勃。xǐυmь.℃òm

  赏了半个时辰的景色,祝芸婳主仆几个便也不再继续待着了,初嫁进来,自家院子内少不得有好些事情要处置。

  “叫院子里各处的人都过来,我也认认人。”回了院子,因着时间还早,祝芸婳便想着见见院子内原有的下人。

  本是打发满月的事情,紫屏倒是热情,想来是停荷台的事情,她一揽子将事情揽到自己身上,想要弥补弥补吧。

  不过片刻,仆妇丫鬟们站了一院子,祝芸婳坐在怀霁院的正厅辉韵堂,自己从祝家带来的丫鬟们也是自动站在下首成两排。

  既然要规整院子,那自然两处的人都是要见的,也要互相认识一下,免得日后当起差事来,彼此不方便。

  “奶奶跟前怎么没茶水?你们这些丫鬟是怎么当差的?”底下一个略微瘦些的婆子姗姗来迟,她穿戴体面,说出的话却很是颐指气使的苛责满月她们不周到的意思。

  话刚说完,绯萝从外间端着茶水来,那婆子见了,被打了脸也不窘迫,依旧高傲的样子,挤开满月和翟娘子,自顾的站到祝芸婳的身边,俨然一副管家婆的样子。

  李娘子可见不得这婆子这般无礼,当即就要呵斥一句,只祝芸婳皱着眉,眼神安抚了下李娘子,正色道:“这位是?”

  紫屏有些局促不安,也不知什么缘故,正要开口解释,不想那瘦婆子抢先开口了:“奶奶,我是咱们三哥儿院子里的管事嬷嬷,夫家姓胡,这些下人们都叫我一声胡嬷嬷,您若是有什么想问的,都可来问我老婆子。”

  那胡嬷嬷说完,兀自笑着,眼里有讥讽也有嘲弄,更多的是自大。

  “若是嬷嬷不说话,我们只当嬷嬷是咱们院子里的主人了。”竹棉的性格可不会惯着她,当即刺了一句,那胡嬷嬷像是没听懂似的,也跟着得意的笑着点头。

  直到底下有些明白的,笑了起来,胡嬷嬷才反应过来,一张满是皱纹的老脸,红了又白,像是染色坊样。

  气极着上前跟竹棉掰扯,拔高声音道:“我是奶过咱们三哥儿的嬷嬷,你有什么资格编排我?”

  祝芸婳不怒自威,盯着那蒋嬷嬷,冲着翟娘子示意,翟娘子上前冷着脸:“在奶奶跟前吵什么?竹棉,闭嘴。

  胡氏,你是咱们院子得用的下人,太太少爷也看重你,正是因为这样,您也是最该守规矩的。

  咱们奶奶跟前,这么个样子,丢的不是你的脸,丢的是少爷的脸。”翟娘子也不看那皱巴巴的红脸,面无表情说完这话。

  又道:“今后回话的时候,请以`奴婢’自称,若是叫外人知道,咱们院子里还有你这样的`二主子’,奶奶和少爷可护不住你。”

  胡嬷嬷脸臊的通红,咬着牙根欲要反驳,被底下另一个婆子上前拉住,见新奶奶没有半点替她说话的意思,狠狠瞪一眼翟娘子,强忍着小声道一句“奴婢明白。”之后,才下去跟着其他人站好。

  紫屏见着胡嬷嬷终于停歇了,这才开口,指着院子内那些婆子丫鬟一一详细介绍。

  原来,林应物的院子内真的没有侍奉的丫鬟,只一个奶嬷嬷胡氏照顾他起居,并另一个姓黄的婆子管着他院子内的琐事,其余人等,皆是小厮和书童等人,这些算是男仆,往日并不随便在内宅,跟着林应物在外院伺候。

  现下这一院子的丫鬟仆妇,皆是成婚前几日或是别处调来,或是外面买来的。

  两个一等,一名紫屏一名桑榆。许是顾着新奶奶的陪嫁丫鬟们,所以没有二等的,三等六个,粗使的六个。

  听候管事的娘子两个,一个姓吕,一个姓梁,再有粗使的婆子五人。

  看着这一院子的人,只叫祝芸婳心内犯难。

  那为首的胡氏先不说,底下的这些人俱不是跟着自家夫婿一路过来的老人,都是东拼西凑出来的,心思只怕也不在一处。

  虽一个院子伺候,可到底没有默契,也没有信任,互相磨合都怕是要许久,这管起来,费时费力,一时间心内竟也五味杂陈起来。

  “奴婢柳絮,拜见奶奶。”底下一个粉腮白脸的丫鬟,不过十三四的模样,柔柔弱弱着到一旁跪下,开口打断了祝芸婳的思绪。

  那丫鬟个头略小些,先前隐在一群人中间,倒是极易忽略掉,她也是最后一个被提及的三等丫鬟。

  “这名字不好。”祝芸婳听见那个“柳”,好不容易舒展开的眉又皱在一起,盯着那跪着的丫鬟,开口道:“改作小絮也罢。”

  那丫鬟懵懂着刚要点头,胡嬷嬷看好戏似的笑着开口道:“不知柳絮这名字如何叫奶奶不喜了?这丫头是外面买进来的,得了外头管事娘子的教导,怕轻易改不……”

  话没说完,满月得到自家姑娘的眼神示意,当即开口驳道:“当然是这名字犯了奶奶的忌讳,嬷嬷在主子跟前当差,这般离经叛道处处与咱们奶奶作对,又是什么道理?

  且您也说了,咱们院子新立,各处的丫鬟既然被指派过来,那自然是归置到咱们少爷和奶奶名下去的。

  奶奶如何处置,就算是打杀发卖,那自有她的道理,何况只是更改个名儿,嬷嬷未免操心太过了些。”满月气势不若,盯着那胡嬷嬷的眼睛说完,又规矩着站到祝芸婳身边。

  胡嬷嬷被这话噎住,先是怨恨着看一眼满月,又瞪一眼那跪着埋首做鹌鹑样的柳絮,悻悻着站回去,闭嘴不言。

  处理完这一档子事情,院子内的仆从这就算是认完了,至于重新分配活计,自然有翟、李、吕、梁四位管事娘子来协商,只待定好,拿与祝芸婳修改调整即可。

  话间,素绣带着春蕊与绿墨,从房内出来,将早准备好赏院子下人的荷包银子拿出来,又由着满月她们几个大丫鬟一一分发给院子内的这些人。

  “咱们一处院子,太太将这院子的当家事宜交给我,我自不敢怠慢。

  这些赏头,一来是奖励你们的忠心,二来是叫你们知道,既然到了一处,你们在别处是如何过活伺候的,我一概不管,我只看现在和往后的事儿。

  若是好生伺候,当差用心的,我自不会苛责和亏待;若是别有用心,我也有我处置的章法,到时候,可莫怪主家无情。”一番话掷地有声。

  祝芸婳站起来,将底下的人一一看过去总结着,最后一句话则是看着胡嬷嬷说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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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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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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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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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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