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芸媱也是个落落大方的模样,别人送礼给她,她完全不会看不起,只在心里咋舌,这四婶真的是富贵人家,南珠多珍贵的东西,出手就是一副头面,可见家底丰厚。

  严氏又一一介绍过六姑娘、七姑娘和八姑娘。

  嫡庶有别,齐氏便各自赠了一对羊脂玉佩,给了六姑娘祝芸娇一对琥珀连青金石手串,七姑娘一套珊瑚蓝田鱼尾长短簪,给祝芸婳的则是一个猫眼石滴翠如意璎珞项圈。

  满月瞧着这些,全都是能拿的出手的东西,虽比不上给家里嫡姑娘的,可也不差,齐氏是个大方的,也不差钱。

  “谢四婶婶。”姐妹三个齐齐道谢。

  齐氏笑着拉起了三人,又夸赞一番,做足了面子,这才放开。

  最后才是三房祝承珂和何遇欢夫妻两个,也是一对鸳鸯佩,比着大房祝承澜夫妻两个的,也差不了多少。

  “时间差不多了,老太太还不摆饭,想来是怕我们吃穷了她去。”严氏心内有些发酸,语气也带了一些。这三房子女多,拿的东西也多,倒是便宜了江氏,叫她都有些眼红。

  齐氏原以为这样带着调笑的话语,定会惹得婆母不满,谁成想上首的老太太听了,居然笑的不行,嘴里笑骂了句,也是个皮猴,便吩咐底下的丫头婆子们摆饭。

  因着好不容易一家团聚,所以这次的饭菜比之往常便丰盛些,严氏见了,心内诽腹不已,可面上还是要过得去,只得压下心内的不满。

  虽男女分桌了,可祝家没有不叫儿媳上桌的规矩。

  所以,内室便摆了两桌。

  老太太、四位太太、以及两个孙子辈的媳妇一桌。

  剩下一桌,便是这些女孩们的。

  姑娘们坐在一起,才不觉得不自在。

  “五妹妹尝尝这道鲜鱼脍,好跟我们说说这味道与你们浙南那边有何不同,也叫我们涨涨见识。”祝芸媱天生是个爱热闹的性子,也被江氏教的大方模样,见着祝芸婎只夹自个眼前的的那道菜吃,便起身用公筷为她夹了筷子鱼肉,缓解尴尬。

  “多谢四姐姐。”祝芸婎接了,尝了一口,小声惊讶道:“这鱼脍竟是辣口的?”

  “难道真与你们那里不同?”祝芸婧不屑的开口道,“向来小地方的人,总不知道大城里的东西,也不足为奇。”

  她是二房嫡女又是独女,向来高傲,这些姐妹里,只对同为嫡女的祝芸媱以及出嫁了的二姑娘祝芸妩尊重些,其她人自不放在眼里。

  “我以为各个地方的鱼脍都是甜口的,没想到我竟然是个井底之蛙。”这话回的谦而不卑。

  “不是你不知道,鱼脍的做法俱不一样,各地人口味也不一样,这不算什么。”八姑娘祝芸婳打圆场着开口。

  她与嫡姐祝芸媱一样的心肠,自是不想这闹剧再闹下去,虽然估摸着这没见过的五姐姐不是爱惹事的人,可架不住三姐姐脾气不好,免得被牵连。

  祝芸婧见着众人这个模样,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便自顾自动起筷子来。

  一顿饭吃下来,也花了半个多时辰,女眷这便结束了,男的还在喝酒,兄弟们一时间见面,倒有许多话来说。

  “严氏,四房之前的院子,你给收拾出来了没有?”众人端着茶碗在喝,祝老太太问了一句。

  “俱都收拾停当了,还是叔叔之前的住处,从里到外的翻新了,就等着四叔一家住进去呢,只院子的牌匾还没有,等着叔叔回来亲自题上去呢。”严氏听见问话,忙放下茶盏,回复道。m.χIùmЬ.CǒM

  “你办事我向来放心,那便等着她们娘几个住进去再自个做主吧。”老太太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

  可在场的都是人精,四房原先的住处,已经空着十几年没有住人了,再翻新装饰还能好到哪里去,不过看着新罢了,里面的霉味潮味一时之间可是散不了的。

  老太太虽也喜爱四子,可到底越不过她自己亲生儿子去,况且,四子还是庶子,一去浙南十几年,从未回来过。

  “老太太到底疼四叔些,早早的就操心着这个事情,我们羡慕还来不及呢。”韩氏见着老太太的态度,略一思量便明白了,也揣着明白装糊涂。

  “可不是呢?可见老太太上心。”江氏也明白,和韩氏两个一唱一和。

  “多谢母亲为我们操心。”齐氏心内嗤笑,可面上叫人完全看不出来,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正正经经给老太太行了个大礼,算是感谢了。

  瞧见四儿媳如此上道,祝老太太终究没说什么,客气两句,又问齐氏身边伺候的人带够了没有。

  因着四房一家在信上说的是要来京城扎根,岳父母一家负责浙南的生意就行,他们则回来在京城“开疆拓土”。

  “多谢母亲惦记,因着这次要在京里安家,各色人等都是齐全的。”齐氏说起这个,自然眼里染上了笑意。

  这个主意还是自己父亲出的,说是浙南的生意已经做到极致了,身为皇商,终究还是在天子脚下做生意才算是好,她跟丈夫一合计,便趁着年底回来,不打算不走了。

  为着回来,还特意孝敬了老太太七万两的嚼用,不然,这老太太如何能这么快松口叫她们回来。

  这些都是明面上的原因,背地里,其实还有一事,也是自己父亲对她们夫妻俩说的,说是老太太年纪渐大,祝家累积百年的财产不说千万两,恐怕也有百万两,这其中也有他俩的一份子。

  假若老太太百年之后,京里住着的这三家俱不是省油的灯,等他俩那时候回来,岂不是早被瓜分殆尽,连渣渣都不剩了。

  所以,趁着老太太还康健,赶紧回京住着,多刷刷好感,到时候分家,或许也能从中捞一笔,商人唯利是图,况且,这本来就是他们该得的,也算不得什么。

  想到这里,齐氏的笑容更加真诚了几分,可在场除了她自己,无人知道她内心想的是什么,便也无人知道,这笑容里有多少算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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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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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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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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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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