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跟着我去看看就知道了。”满月一边起身,一边往出走。

  祝芸婳疑惑着跟在她后面,拿一双眼睛瞧着满月的后背,只想不到是为了什么。

  “满月,你可来了。”瞧见满月进来,香儿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似的扑上来,又见着后面跟着祝芸婳,急忙行了礼。

  “红莺姐姐如何了?早上进饭了没有?”满月也顾不得别的,直问了出来,看见香儿摇着头否认了,便带着祝芸婳进去里间。

  “怎么会如此?”祝芸婳也没见过这样的时候,瞧见红莺满脸伤痕的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形容憔悴的模样,显然吓了一跳。

  “姑娘,昨天半夜,红莺姐姐回来的,当时就是这副模样,把我们都吓了一跳,而且红莺姐姐见到我们,第一句就说叫姑娘救她。我们几个也不知如何,这才胆敢叫姑娘来瞧一眼,姑娘恕罪。”满月见着祝芸婳被吓到的样子,即刻说了事情的原委,不敢有一丝隐瞒。

  “是姑娘来了吗?”正在此时,床上的红莺悠悠转醒,见着一个穿着月白衣裳的人,身影像姑娘,便开了口。

  “是我,红莺,你如何成这样了?”祝芸婳听见叫她,急忙前去,坐在床沿上,问道。

  “咳……姑娘,咳咳……姑娘,真的是你……”因为嗓子干哑,红莺拼尽全力说出这句话,又瘫倒在床。

  满月见着如此,找了杯子倒了水来,扶着红莺坐起来。

  “你回了趟家,如何就成这副模样了?可是发生了什么?”祝芸婳也顾不得别的,亲自拿着水,喂给红莺喝。她心内只拿红莺当做亲姐姐看待的,现下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可把她唬了一大跳。

  红莺就着祝芸婳的手喝了些水,这才觉得嗓子好一些,可听见姑娘这样问,眼泪早下来了,只涕不成声,一个劲喊着姑娘。

  “香儿,你去我房里拿了那瓶子荷花露来,在书桌后的茶几上。”祝芸婳听见她这样,便知道是要跟她说什么了,又怕这些事情,是不好的事情,传出去惹人口舌。

  这屋子里,满月是可信任的,要不,她也不会亲自开口,提了她做二等丫头。

  至于香儿,还是有待考察的。文姨娘别的没有教会她,这防人之心却叫她学了个八成。

  饶是如此,可她却比文姨娘多了一份聪颖,她明白,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句话,可心内也是因人而异吧。

  香儿领命而去,满月见着屋内的气氛不对,也想找个由头避开,这作为奴婢,知道主子太多事情也不是好事。

  可没想,祝芸婳居然叫她留下,满月也只好从命,心内却疑惑不解,只好拧了个热帕子,为红莺擦了擦脸。

  红莺见着祝芸婳留下了满月,心内便明了,这是信任的意思,对此便也不说什么。

  只是哭着,开口道:“姑娘,我以为以后再也见不到您了。”

  “这是什么话?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惹的你如此了?”祝芸婳瞧见红莺哭的这么伤心,她俩到底主仆了许多年,情谊自不必别的,也不禁红了眼。

  “我听见家里来人叫我回去,说是母亲生了急病,我急的什么似的,只在心内求佛,叫我母亲好了才罢。

  一回了家,见着母亲果然卧病在床,以往母亲便身子不好,便想着在家里多照顾她几天,这才打发了高妈妈回来跟姑娘道明原因。

  没想到,晚间吃饭之时,母亲醒过来瞧见我回来了,吓的不行,挣扎着叫我或赶紧逃走,或回咱们院子来,我不明白,还没等问明白原因,父亲便带着一伙面生的人闯了进来。

  那些人口里说着我是他们五十两买回来的“儿媳妇”,可我根本不明白是什么。母亲一瞧见这些人来,气的便吐了血,叫我赶紧逃走,自己拖着身子,拦着父亲。

  可我一个女子,哪里是那里些人的对手?见我不从,便下手打我,我受不住,晕了过去。

  最后不知怎的,半夜醒来,被锁在我家的柴房里,母亲……后来,是我母亲拼死拖着身子,趁我父亲喝醉了,给我开了门,叫我逃走,我这才从那里逃脱。”红莺说到这里,早已经泣不成声了,面色惨白如纸,只一双眼睛嗜血的红。

  “他们怎么敢的啊?”祝芸婳听了,也气的直哭,嘴里只重复着这句话。

  “姑娘,姑娘,奴婢打死也不出去,只求伺候在姑娘身边一辈子,求姑娘不要将我给出去。”红莺哭了一会子,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拼着劲头,掀开被子,当即跪在祝芸婳跟前,直磕头。

  祝芸婳也被红莺这个样子唬了一跳,满月见着如此,忙帮着祝芸婳制止了红莺,大悲之后,身子最是虚弱,红莺又陷入了沉睡,满月扶着她又继续躺下。

  “你是我的丫鬟,我自然不会叫别人随意处置了你去。”祝芸婳也气愤着说道,尽管红莺昏睡了过去。

  她又立即想到,红莺连同她们一家,都是祝家买了身契的下人,她父亲如何敢私自为自家女儿主婚?

  满月也想到这里,与祝芸婳对视一眼。恰好香儿此时回来了,祝芸婳便吩咐她看着红莺,等她起来,喂她些荷花露,好压一压惊。

  满月扶着祝芸婳出了屋子,主仆两个都没说话,心情却是一样的沉重。不知不觉,走到凝兰院的一处花池旁。

  “这件事,先别跟任何人说,尤其是翡翠她们。”良久,祝芸婳叹息着说了一句,她心内乱的很,又觉得红莺的苦难叫人可怜,又气愤她们那一家不把她这祝八姑娘当主子,居然敢对自己身边的人这样,实在叫她恨不得亲自过去打人。

  “事关红莺姐姐的事情,奴婢就是个锯了嘴的葫芦,绝对不会叫第四个人知道,姑娘放心。”满月听见祝芸婳如此说,心内大骇,急忙跪下说道。ωωω.χΙυΜЬ.Cǒm

  “这是做什么?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既然让你听了,自是信任你,只是现下还没证实,只怕叫别人误会。”祝芸婳扶着满月起来。

  又说道:“不用你说,我知道,咱们院子没有几个人能信任,一有什么消息,太太自是第一个知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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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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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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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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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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