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是个好的,今天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回去好好照顾你们姑娘,她的委屈作为嫂子的,自不会袖手旁观,叫外人欺负了咱们自家人去。”何遇欢这句话说的漂亮,她也是由何家主母当做一家主母培养的,待人接物自然不会差。

  收拾了路婆子,何遇欢叫刚刚勇于揭发的张婆子暂时管着这府内过冬之物的发放。这可叫那张婆子高兴坏了,一个劲跪着磕头,嘴里喊着“多谢大奶奶。”

  这个事故过去,满月指挥着敛儿和小兰两个,再加上这院子的粗使丫鬟,一共抬了四篓子银碳回去,比往常还多了一篓子。

  进了凝兰院,竹棉瞧见多了一篓子,只怕满月不知道,多领了份例去,正一脸紧张的要询问缘故。

  听见敛儿说了前因后果,又确认是不是大奶奶特准她们多领一篓子的,得到了肯定的答案,这才罢休。

  “怎么?还怕我心内没有成算,多领了去给姑娘惹事啊?”满月心内好笑,面上却佯装生气的质问竹棉道。

  “哎呀,偏你是个小心眼的,我不过就是怕你们不知道规矩罢了,原来是个促狭的。”竹棉瞧见满月的面容,就知道她不是真生气,也开口揶揄道。

  “不过这次,真的多亏了大奶奶,不然你们一时半会可从那个老泼皮处走不脱呢。”满月又换上一副正经面容,心有余悸的开口。

  这才真的多亏了大奶奶,不然她们真的说不定要在那路婆子手上脱一层皮呢。还好大奶奶打了她们一群人个措手不及,不然,这真要是被人提前说了,路婆子提前藏了东西,叫她们再去找,那可真是会误了自己呀。

  “姑娘这会在做什么?”满月指挥着敛儿和小兰还有那些婆子丫鬟,将炭篓子放到仓库去,又问了句跟着她们的竹棉。

  “姑娘那会子刚刚睡了起来,应该是在屋子里练字呢,翡翠在伺候呢。”竹棉挑挑眉毛,一副不屑的样子。

  “红莺姐姐呢?”满月有些疑惑,怎么这些日子,姑娘身边总是翡翠,红莺姐姐怎么见天的不在姑娘身边了。

  “说是家里母亲又病了,姑娘准许她家去瞧瞧。”听见满月问起红莺,竹棉的神情有些凝重,只是皱着眉头,按耐下心里的不安,给满月解释道。

  “红莺姐姐的母亲如何又病了?这个月氏第二回了吧?”满月疑惑道,感到有些不对。

  “谁知道呢?传话的人说发烧起不来床,红莺姐姐回去了一会子,回来只哭着给姑娘告饶,叫多容她两天假,姑娘觉着不对,又派了高妈妈跟着,只盼着能好一些。我也觉得有些不对,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竹棉皱着头说了前因后果,后面一段话是自己内心的想法,满月又不是别人,自然不用在她面前含蓄着防备她。

  两人都对此摸不着头脑,却也没有深究。

  这件事终究不可控,也找不到什么原因,归根结底,可能是因为红莺的母亲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也是常有的事情,也无可厚非,两人也没有多想。

  晚饭时分,那跟着的高妈妈回来了,跟祝芸婳说红莺母亲的病情可能有些棘手,红莺需要照顾几天,说是红莺托她回来跟姑娘说一声。

  众人听见如此,也没有多想,只满月一个人心里惴惴不安起来,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一时又摸不着头绪,便也罢了。

  到了夜间,就在满院子的人都已经熟睡着的时候,凝兰院的门却被拍的“啪啪”做响,还夹杂着哭声,一时间倒是将众人吓得不清。

  满月最先被吵起来,她胆子素来大些,更不信鬼神之说,便准备披着衣裳下去看看,不料丹桂的床上传来声音:“你别去,我瞧着不好,不知道是谁。”

  听见丹桂如此说,满月心里也有些犯怵,便不打算下去看看了。

  可没过一会儿,那声音越来越大,依稀听见好似是红莺的声音。

  “你别去了,深更半夜的,万一是什么不好的东西,怪叫人害怕的。

  再说,红莺姐姐都回家去了,怎么可能半夜三更的跑回来。

  要万一真的是不干净的东西,你出去一回,沾染上了,你就别进咱们屋子里了。”显而易见,丹桂也听出来是红莺的声音了,又瞧见满月就要下床去找鞋子,急忙大声制止着,只是声音闷闷的,是人缩在被子里的缘故。

  “我把蜡烛给你点上,你在屋子里别害怕,我去看一眼,万一真的是红莺姐姐,也说不定呢。”满月听见那声音越来越急,害怕是真的有事,就给屋子里点了蜡烛,自个披着衣裳,提着灯笼出去了。

  打开门,那个声音更清楚了些,满月也顾不得被门框磕了一下的肩胛骨,急忙跑了出去,开了门。xǐυmь.℃òm

  “满月,满月,还好是你,姑娘呢?求你救救我。”灯笼昏暗的灯光下,红莺倒是一眼就认出来了满月,冲着她急忙大喊道。

  满月被红莺扑着掉了手里的灯笼,衣裳也没披紧,掉在了地上。

  “红莺姐姐,没事没事,有我在,姑娘已经睡下了,有什么事情你跟我说,看看我有没有能帮到你忙的。”满月被红莺这慌乱的声音吓得更是心里惴惴不安,却又因为夜色瞧不见红莺的面目,只得先镇定下来安慰她道。

  “我先扶你回我们屋子吧。”红莺力气大,握着满月的胳膊,只觉得疼的不行,满月也没有出声制止。

  捡起地上的灯笼和衣裳,往前一照,险些吓出声。

  只瞧见红莺头发乱披着,脸上青一道紫一道的痕迹,衣裳也被什么划了好几条口子,脸上恍惚着,像是受了什么大的打击,整个人虚虚弱弱的站不稳。

  “发生了何事?我怎么好似听见红莺姐姐的声音了。”竹棉迷迷瞪瞪的问道,身后跟着同样被吵醒的香儿,想来是两个都听见声响出来瞧瞧发生了什么吧。

  “快醒一醒神,来帮我一下,快点。”满月也顾不得捡东西了,看见她俩的迷糊样子,急忙大声呼叫道。

  她比红莺身板小很多,红莺虚弱着扑到她身上,她根本扶不住,两个人一同倒在地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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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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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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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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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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