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脸是怎么了?”翡翠打了帘子走了出来,见着满月一边脸高肿着,也看不出到底是关心还是嘲笑。
满月见着翡翠询问,她脸上的伤如此明显,也不好随便糊弄过去,只好如实照说。
不想翡翠听了,倒是一言不发,既没有装模作样的关心,也没有幸灾乐祸的落井下石,只冷着脸回了屋子,打发小兰照顾下满月。
“满月姐姐,你别嫌弃我粗糙,要是疼了你告诉我一声,我轻一点。”小兰拿了铜盆打了井水,用帕子在里头湃了湃,四月的天里,水也是渗骨的凉。Χiυmъ.cοΜ
帕子一接触皮肤,满月便打了个激灵,好在脸上火辣辣的感觉舒服了不少,这会子整个人放松下来了,便觉得嘴里也疼了,用舌头一试,原来流血是嘴里的伤口,破了皮,胳膊碰着地上的花岗岩,也青了好大一块。
小兰见着不行,又跑过去问红莺要了跌打损伤的药膏来。
若是脸上的疼,还能稍微的忍一忍,可胳膊上青的那一块直疼的满月呲牙咧嘴的喊了出声。
这急得小兰直道歉,以为自己下手太重,触着满月的伤口疼的不行。
“没什么,只是一时没忍住,再涂一下这里就好了。”满月住了口,指着一块地方,叫小兰帮忙擦药。
她一路上想明白了很多,青橘这样的丫头,仗着主子姑娘得宠,对着别个丫头仗势欺人,如今只是自己这样的小丫头遇见了她,若以后遇见那不好惹的,仗势欺人惯了,迟早有一天要遭殃。
可眼下,她明白,只有自己强大了,任谁也不能欺负了她去,她以前就是太拘束了,以为对待别人宽和,别人也能善待自己。
可事实远不止如此,自己良善,别人蹬鼻子上脸,刻意欺负,不管理由正不正当,先踩一脚的日子,真的叫她不堪回首。
所以,她需要调整自己的心境,不能一味的任人宰割下去,在这偌大的祝府,不是人人良善,也不是人人都是这般仗势欺人,不强大自己,往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死的呢。
“满月姐姐,这青橘仗着自己跟着七姑娘,以为有人撑腰,打了咱们八姑娘这里的人,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惩罚?”小兰一边上药一边气愤道。
“可能不会受罚。”满月心内清楚,这青橘就仗着八姑娘人小式微,没有人会给她做主,没有受宠的姨娘,也不受三老爷的宠爱,这打了她的丫鬟,好似打了她的脸,就算如此,也没人给她撑腰。
所以,青橘才敢这么肆无忌惮的甩满月巴掌,说白了,就是欺负八姑娘无人为她做主而已。
可八姑娘式微,就算告诉了她,也没有办法,这件事情也就这么过去了。
樊黎院内。
“有这种事情?”坐在贵妃椅上的江夫人正闭着眼悠闲的抿了一口茶,不欲把这事当回事,身边的霜梅蹲着为她捶腿。
“千真万确,这小丫头不知规矩,竟敢私自打八姑娘的丫鬟,可见平时是跋扈惯了的,太太还在呢,竟敢越过您,私自惩罚这些家下人。”旁边站着的宋妈妈接了江夫人手中的茶,端立在一边,觑着江氏的脸色。
“倒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谁惯的她这样,府里就算没我,还有咱们老太太在呢,若叫旁人知道,岂不是说我治家不严?要让大房那个知道了,岂不是更要嘲笑我了?”江氏听见这话,顿时抓住了宋妈妈话里的重点,面容不怒自威,一双杏眼圆睁,似要立即将青橘捉来治罪。
“太太稍安勿躁,这或许是好事,也未可知啊。”宋妈妈脑子一转,眼神神秘,嘴角微微向上,似想到了好笑的事情。
“哦?这么丢脸的事情,知道的以为是小丫鬟打架而已,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家放纵庶女们之间内斗。”
“我就知道,这些庶出的都是一个样,看着那小八平时不争不抢,全家似没有她这个人似的,放纵丫头这么着,也不是个好的。”
“若有那好事的,外面传出去,可是不好听,万一出其不意,影响了我媱儿的前途,我看她俩个小娘养的有多少皮,能叫我揭了的。”宋妈妈不说还好,一说,江氏又想到了不同的层面,火冒三丈,立马坐了起来,这时候,她才是真的气愤。
眼见着她媱儿快十四岁了,好不容易从那地方回来了,正是相看京中好男儿的时候,她还想着能找个世家大族的,好叫媱儿往后荣华富贵呢。
万一从这两个处传出不好的,三人成虎,若叫人说祝府三房主母不擅打理后宅,世家大族本就要德才兼备的儿媳,再叫有心人打听了去,那她媱儿的婚事岂不是大打折扣了吗?
这叫大房看不起事小,毁了她媱儿的婚事,她可不干。不行,她一定不叫这样的事情发生。
“来人,给我把那两个小贱人传过来,我倒要看看,是怎样的两尊大佛,主家的规矩都不知道,在那里吆五喝六的坏了我祝府的规矩,看我不揭了她的皮。”江氏气的大骂,想到这件事的坏处,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江氏可以不在乎管家权,可她不能不在乎自己的儿女,这叫她怒不可遏,立时站起来,恨不能自己冲过去,把那些不懂规矩的奴才暴打一顿。
“太太息怒。”宋妈妈见着自己说的双重话,江氏一句也没听进去,反倒愈发动气,忙拦住人。
“如何息怒?我平时宽松些,倒把这些个狗屎一般的刁奴,养的不知天高地厚了起来。”江氏一时气恼上头,忘了自己是主母,什么话都往外蹦。
“这茶冷了些,替太太换了昨个新沏的雨前龙井来。”宋妈妈见着江氏失态的样子,恐叫人看了去,把早吓得跪下的霜梅支使了出去。
听见这话,江氏倒稍微冷静了下来,只紧紧捏着帕子,一言不发。霜梅见着,如临大赦,赶忙出去,关了门,倒也把门口候着的两个三等丫头带了下去。
“姑娘别生气,气坏了可怎么着啊?奴婢看着心疼。”宋妈妈见着没人,又唤了江氏从前在江家的称呼,她们姑娘本是个不谙世事的性子,可嫁来这祝家,一日日的跟从前判若两人,直看的她心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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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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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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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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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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