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虽是伤心难过,倒也没忘了这不是自己能哭的地方。琇書蛧

  听到红莺劝他她,才回过神来,擦了擦脸,整了整头发衣裳,对着红莺道谢,正正经经行了个大礼。

  倒把红莺搞的哭笑不得,只说以后若还有书信,只叫她就行。

  说着,满月便退出红莺的房间。有了这封信,满月的心里又慰籍又觉得心酸,慰籍是姐姐如今倒像是越过越好了,心酸的是,自己家那一大家子怎么是如今的样子了。

  她边走边想着,倒是没注意来人。

  “哎哟,你要撞死我啊?”来人一身蓝色的二等丫鬟服,怒目圆睁,一脸的不耐烦和嫌弃。

  那丫鬟嘴上也不依不饶,“眼睛长到屁股上去了,不看路倒只会屙,不知好歹的东西,撞坏我仔细你的皮。”

  满月本就是想着心事,也没注意,被人一撞,一下子摔在地上,手掌撑地,那地上有些石头碴子,便被磕出来了血来。

  满月看着擦出血的手,也顾不得疼痛,急忙爬了起来,她只是粗使,还没有矫情到为了一点小伤疤就大声叫嚷的地步。

  竹棉听到动静,跑了出来,一边扶了满月,一边笑道,“原来是蜡菊姐姐呀,怎么有空来我们院子里了?”

  “这是谁教导的丫头,今天幸好是我,若哪天撞到了夫人,我看她有几条命来赔?”那叫蜡菊的丫头依旧不依不饶。

  “是是是,蜡菊姐姐教导的是,满月还不下去给蜡菊姐姐赔罪,以后好好学学规矩,下次再这么莽撞,小心你的皮。”竹棉声音里满是严肃,面上却依旧堆着笑。

  这是江夫人身边的二等丫鬟,自然不是她们这样无名无辈的小丫鬟们能惹得起的。

  满月明白,夫人身边的丫头惹不得,竹棉这是在救她,若真的起冲突,便是八姑娘也救不了她。

  所以,满月又不得屈膝行礼,低着头道,“姐姐恕罪,走的匆忙,没注意,下次肯定不会再犯了,请姐姐饶恕。”

  那蜡菊本打算好好为难一番,她们太太本就不喜欢庶女,正好教训下她身边的丫头给太太出出气。

  可见着八姑娘身边的这些丫头的样子,卑躬屈膝,倒真真一时间没了办法,若真下手去罚了,恐怕叫老爷老夫人知晓,又不知要发生怎样的饥荒?所以尽管不情愿,蜡菊还是一脸嫌弃的让满月走了,竹棉见事情平息了,也忙迎着蜡菊进了里屋。

  八姑娘此时正在练字帖,红莺在研磨,两人正沉浸在这书画之中,全然不察外面的事情。

  若是平常人瞧了这幅画面,倒真会夸一句,好一副主仆相宜的画面。

  那蜡菊瞧着这副画面,只觉得这庶女真真的拔尖要强,也没人强迫着她学字,非要如此,她们正正经经的嫡出四姑娘如今大病初愈还在养病呢,这小贱人在这如此安逸,回去定要说给夫人听。

  心下如此想着,面上却稍稍带了些出来,请安也没好生行礼,还是红莺眼尖,看见了她,招呼着,“蜡菊姐姐,可是夫人有事寻我们姑娘?”

  八姑娘祝芸婳此时也抬起头疑惑的看着蜡菊,她如今在这家里不尴不尬,虽有祝老夫人看管,却也只是挂个名而已,祝老夫人还有那么多的孙子孙女,怎能顾到她呢?

  争了那么几次,小小的祝芸婳回过味来,加上红莺的分析,她明白,这家里需要她做的就是安静,不抢嫡女风头。

  再加上上次她的丫头跟四姐丫头打架的事情,她彻底明白,嫡庶尊卑有别,不是她想的那样姐妹和顺,所以,在这个家里,安安静静地不惹事、不出头才是正经,若非如此,她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

  “蜡菊姐姐,什么事情?可是太太有话要说?”祝芸婳放下笔,由红莺伺候着擦了手,笑眯眯的问。

  “姑娘好兴致,写的一手的好字。”虽是如此说,蜡菊的表情可不是如此,暗地里只恨不得把白眼翻到天上去。

  “姐姐谬赞了,不过是描着玩的。”祝芸婳瞧着蜡菊的样子不对,略想了一会,才明白,如今嫡姐大病初愈,她在这悠闲练字,自是惹了别个不快,心下思量着暂时把这些先收起来,直到回京城去再说。

  蜡菊也没接话,只直白的说道,“夫人说是叫姑娘去老太太的院子,咱们家虽说要举家进京,可花朝节也是要过的,所以夫人跟老夫人商量着,要给各位姑娘们裁衣裳呢。”

  “原来如此,”祝芸婳了然,每年花朝节都是如此,只是往年她不足岁,所以没有这些规矩,也不去见人,今年大概是要离开这里了,祖母和太太便想着让他们姐妹见见人罢。

  “何时去?老太太和太太可有说明?”祝芸婳继续问道。

  “说是过了晌午呢,姑娘用完午饭时,歇一会子,便去吧!”那蜡菊传完话,也不等祝芸婳有没有话说,便行了个不大规矩的礼,告辞出去了。

  红莺见着她出去,忙不迭跟了出去,亲自打了帘子,还赔笑着,“姐姐好走,我们姑娘不送了。”

  那蜡菊点了点头,也没说话,便走了。

  红莺回到屋,见着祝芸婳看着字帖发呆,问道,“姑娘似是不打大开心?”

  “你说,太太是不是为着之前的事情在生气?”祝芸婳托了腮,蹙着眉问道。

  “姑娘何必如此想呢?这事都过去这么久了,再说,本就是四姑娘的丫鬟的错,跟姑娘你又有什么相干?没得烦恼着,自个发愁。”红莺见着她又多思了起来,又连忙劝道。

  “若不是为着这个,那蜡菊怎么是那个态度?以前也从未如此。”祝芸婳顿了顿又说,“定是因着那件事,太太底下的人都是人精,怎会无缘无故给我脸子瞧?”

  红莺也沉默了一会,不知道该如何劝,这确实与平时不同,平时太太身边的人倒也对她们姑娘恭敬,也不会失礼,如今,真不好分说。

  主仆俩各自沉默着,竹棉打了帘子进来,都没惊动她俩。

  “姑娘安,姑娘跟红莺姐姐想什么呢?怎么如此入神?”竹棉福了福身子,疑惑道。

  “可有什么事情?”祝芸婳这才回过神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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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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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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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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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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