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厨房里只有两个人,丹桂和那粗使婆子叶氏,坐在一张长桌上。m.χIùmЬ.CǒM

  因八姑娘房里没有多少人,红莺时常伺候着八姑娘用饭,八姑娘用完之后便自己回房吃饭,二等丫鬟冬萍和秋荷也不跟她们一起吃,而是自回房吃饭。

  所以每天吃饭的只有丹桂、竹棉、香儿和满月加叶婆婆,这小厨房便是她们五个人吃饭的地方。

  八姑娘屋里丫鬟的吃食却又与满月在浣衣院里的餐食不同,只见桌子上一碟炒青菜,一碟子猪油渣炒豆腐,一海碗撒着葱花的汤,一盆米饭,这便是这院里丫鬟们的晚饭了。

  这些菜味道与浣衣院没什么区别,但分量上却多了许多,可以叫满月她们吃的饱饱的。

  在浣衣院里都是素菜,来到这里却还有一碟子猪油渣炒豆腐,这样带荤腥的荤食,满月便满足的很了,所以一小碗米饭吃完,便又盛了一碗。

  竹棉见她一碗吃完又盛一碗,打趣道,“看来以后我们都得省一口给你了,免得我们的小满月吃不饱呀。”说着还装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叶婆婆满脸慈祥的看着她们说笑,倒也不说话,香儿早端着碗,抖着双肩笑开了。

  丹桂本就看不惯竹棉那样,便放下碗,严肃说道,“在姑娘面前,你也敢这样放肆大笑说话吗?还不赶紧吃完饭,等着姑娘传唤”。

  一句话说的大家都没了兴致,竹棉撇撇嘴,想狡辩倒也懒得开口跟丹桂计较,她俩虽同时升了三等丫鬟,却因丹桂是江夫人给的缘由,总是高她一头,有些话也不能反驳。

  满月也有些悻悻的,倒因为她的缘故,让竹棉姐姐吃了一顿派头,心里觉得过意不去。这丹桂看起来倒不是那么好说话,在她面前便还是少说为好。

  “没规没矩的,改天定要告诉红英姐姐,好好教教你规矩才是”,本以为便过去了,却不想丹桂又说了一句。

  “我怎么没规矩了?不过就是吃饭时的一句玩笑话而已,便惹得你如此了?”竹棉一听这话,便再也忍不住了,任是哪个奴婢,都担不起这没规矩的名头,更何况还是跟她平级且同屋的人说的,竹棉顿时变了脸色,高声回嘴道。

  “有没有规矩敢不敢去太太跟前分说分说?”丹桂啪的放下碗,轻蔑地对着竹棉说道,脸上满是嘲讽。

  “两位姐姐,别生气,都是在姑娘的院子里,何必这样呢?没得伤了和气”,满月一见话头不对,立即柔声劝道。

  “太太哪有时间管你这些琐碎事情?怕有人拿着鸡毛当令箭罢了”,竹棉吵起架来也不输阵。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谁拿着鸡毛当令箭了?太太本就关心八姑娘,才派了我来,你要有什么意见,只管去太太跟前分说,看太太不让宋妈妈撕了你的嘴。”丹桂一听竹棉这话,像炸了毛的公鸡似的。

  “太太才不是你这么不明辨是非的人呢?”竹棉越说越来气,见她说的来劲,倒气的大口大口喘气,爆红着脸反驳道。

  丹桂本就嫌弃竹棉跟她等级平等,时不时要挑点刺给她,以往都是得过且过,没想今天当着满月她们这些小丫头的面,敢这样让她下不来台,当下也不吃了,饭碗一扔,过来就要撕扯竹棉。

  满月见越劝越不对,叶婆婆跟香儿也呆在原地,愣愣的,满月便自己放下碗筷往外跑。

  她想着得赶紧去找红莺姐姐,万一她俩动手,传到姑娘的耳朵里事小,若真叫有心人告知江夫人,她们这一屋子的人都可能都要遭殃。

  满月一行想着,一行走,没多久,倒撞到了迎面走来的冬萍。

  “这丫头,怎么冒冒失失的,规矩学到哪里去了?”冬萍揉着肩膀,皱着眉头说道。

  满月见是冬萍,便也顾不上自己也被撞的疼痛的肩膀,赶紧拉住冬萍,说道:“姐姐来的正好,正要去找你。”

  “何事也值当你如此,万一来的是姑娘,撞着了姑娘,我看你该如何?”冬萍没好气的说道。

  “好姐姐,是我冒失了,这倒不是重点,竹棉姐姐跟丹桂姐姐起了争执,我正要去找红莺姐姐呢。”满月顾不得别的,只一手拉着冬萍,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似的。

  “红莺姐姐这时该伺候姑娘用完了饭了,我去找她。”冬萍一听这话,自己倒也唬了一跳,孰轻孰重,她最是明白,着急着说完,就跑进里屋去找红莺。

  丫头们争执原是有的,可要是因此动手,那她们便都吃不了兜着走了。

  更何况,八姑娘的院子,距离老太太的地方本就近,万一传到老太太的耳朵里,恐怕她们这一屋子的丫鬟都要被罚。

  满月又一路小跑回小厨房,刚进去,只见一屋子狼藉,地上是碎瓷片,汤和饭也撒了。

  丹桂坐在一边呜呜呜的哭着,叶婆婆在一旁劝慰着。

  竹棉却满脸涨的通红,双手握的紧紧的,极力的忍耐着愤怒。她身上的衣裙满是溅到的汤渍,香儿拿着帕子为她擦拭衣裙。

  四人见到满月回来,香儿反应最快,像是见到了救星似的,也不管竹棉的衣裙了,急急地跑上前,询问满月:“你去哪里了?怎么好些时候才回来?”

  香儿虽问的又快又急,但满脸是如遇大赦的样子。

  “我怕你们动起手来,所以去找了红莺姐姐。”满月如是说道。

  “我道你是个好的,却原来也是个马屁精,还没怎么样呢,反倒去红莺姐姐跟前告状去了,只怕巴结不上红莺姐姐,要去巴结姑娘呢吧?”丹桂一听满月说这话,也顾不得抹泪,只拿一双眼睛,狠狠的盯着满月说道。

  满月不置可否,转眼一看竹棉居然也这么疑惑的看着她,刚想说话,却不料身后传来一道女声。

  “若不是满月,你俩这个样子,若是被别的人瞧了去,告到老太太和夫人跟前去,岂不是给咱们蔷薇院抹黑,你看老太太跟夫人如何处置你俩。”红莺及时出现,冷着声音,不说谁对谁错,只讲事实。

  看到红莺与冬萍来了,丹桂一时语塞,想反驳几句,又惧怕红莺,她虽是夫人指给八姑娘的,可也比不上老太太跟前的二等丫鬟,又何况,红莺是姑娘身边的一等丫鬟,更惹不得,只得悻悻的抹抹眼角,沉默下来。

  “香儿,你说,这是怎么一回事?”红莺严肃的问道。

  香儿这时也稳住心神了,仔细给红莺讲明刚刚发生的事情。

  红莺听完,眉头一皱,她比这些小丫头们大些,自然明白的多一些,这丹桂一口一个拿太太说事,这件事可大可小,若往小了说,便是丫鬟们之间的拌嘴,若往大了说,便隐隐有些婆媳打擂台的迹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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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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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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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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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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