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平正在与一位老者全神贯注地盯着桌子上的一株五叶植物。
“怎样?是不是你说的那五裂黄连?”
“以老夫多年行医经验来看,这并非五裂黄连!”
“我说,你可看清楚了啊,这可是花了本公子三十枚金币收的!”
“老夫确定,这是假的!”
啪——
梅平一巴掌重重拍在桌子上,愤然离座。
吓得老者一哆嗦。
“又上当了,妈的!来人,给我把昨天那个戴着红围巾的小子抓回来!”
走廊几名健壮男子应允一声,奔跑出去。
梅平一脚揣在门上,门发出咣当咣当的惨叫。
原来云鼎在黑市中散布出消息,高价收购五裂黄连,连日来多有人带着草药登门而入。
恰巧为北修南樾诊治的这位老者有事外出不在黑市,一时也无法别辨真伪,只能硬着头皮先收下。
结果,全是假货!
当当当——
叩门之声响起。
“谁啊?人抓到了?!”梅平不耐烦中带有些许惊喜。
“公子,大厅来了一位老先生,说要找梅掌柜,可是今早梅掌柜出门了,要不您去看看?”
梅平失望地拉开门,火冒三丈地向楼下走去。
“哪个找梅掌柜的?!”
梅傲坐在一张椅子上,闭着眼睛,听着人来人往的热闹声,一脸笑意。
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却打断了梅傲的闲情雅趣,便睁开眼睛,望向梅平。
梅平顺着店活计的手指望了过去。
待看清来者,嚣张气焰瞬间全无,一路小跑便从楼梯口跑到大厅,低着头,老实巴交地站在梅傲面前。
店活计全都是一副诧异之相,从来没有见过梅公子这幅姿态。
“爷......爷爷,您怎么来了?!”
“大呼小叫的,平日黎阳就是这么教导你的?”梅傲平静地说道。
“是......不不,不是,叔父有事出去了......”梅平答非所问。
梅傲站起身,一巴掌拍在梅平头上,“心气浮躁,语无伦次,思路混杂,该罚!”
随后便抬脚向楼上走去,梅平默不作声地跟着。
“我见门口贴有告示,你收这五裂黄连作何用?”
“治病用的......”
“为何人治病?”
“朋......朋友......”
“手笔不小啊,平儿!哼!”
梅平此时内心害怕极了,爷爷在体罚这方面,那真是令人闻风丧胆。
心中叹息一声,自己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
......
兵败如山倒!
没有主心骨的六军,在人数完全占优的局势下,依旧被三军与四军联合起来,单个击破,弃械投降者不计其数。
此时的甘运晓与上官无洛被士兵重重包围,危在旦夕。
甘运晓以一己之力在做着最后的抵抗。
看着渐渐缩小的包围圈,上官无洛满头大汗,掐诀再次幻出一只碧蟾后,便虚脱地瘫倒在甘运晓的脚边,脸色苍白至极。
在碧蟾的舌鞭与毒液连番攻击下,士兵们一时无人敢上前,甘运晓终于有了喘息之机。
郝林山与齐广洲急忙发出号令,士兵们纷纷向后退去。
随后皆掏出弓弩,开始向这二人一兽攒射。
一瞬间,碧蟾身上便插满了箭羽,犹如一只刺猬一般。
甘运晓明显感觉到体内辰之力在慢慢流逝。
力竭之时,便是败时!
就在这紧要关头。
袁明恩的二军来了!
骑兵当先,步兵在后,一举将三军四军的防线攻破。
阵脚顿时出现凌乱之相。
六军被俘士兵,看到援军,精神大震,重新捡起兵器开始奋力抵抗。
稳定的局面尚未持续多久,再次乱作一团。
郝林山与齐广洲无心顾及这僵持局面,便匆忙向后方奔赴,准备先去解决这出乎意料的突发情况。
首尾无法两全之余,军心波荡,转机出现。
甘运晓紧咬牙关,背起上官无洛,一鼓作气,向北面突围而出。
翻越围墙,外部驻扎士兵向其发动攻击,但无疑于杯水车薪。
求生之欲驱使下,甘运晓心中再无一丝顾忌,如杀神一般,在士兵们的围攻下硬生生闯出一条路来。
二人虽遍体鳞伤,但最终逃出生天。
......
当袁君谦看到被五花大绑的严博盛时,心中怒火升腾。
大步走进屋内,就要为其松绑。
却被鲍丰元拦下。
“鲍大人,你这是何意?”袁君谦皱眉问道。
鲍丰元心中胜券在握,亦不想再伪装下去,此时完全不把袁君谦放在眼里。
“六军有意包庇要犯,严博盛登门想要灭了我的口,袁大人,我说我在自保,你可相信?”xǐυmь.℃òm
“我等皆为同僚,何不心平气和地坐下静静商议解决之法,大可不必这般!”
“呵,那袁大人是在指责我的不对了?你问问你这位情同手足的好兄弟,他是怎么解决的!”
鲍丰元彻底撕破了脸皮。
袁君谦指着鲍丰元的鼻子,“你可敢对你说的话负责任?!”
鲍丰元伸臂摊手,大笑,“如今石啸宇畏罪潜逃,待到要犯被捕,六军窝藏包庇,更是罪加一等,杀人偿命,严博盛受那千刀万剐之刑,也不为过,怎的?你袁君谦想要帮其挨上几刀?”
听到鲍丰元如此直白的话语,袁君谦释怀了。
“孰胜孰负,还尚未定论,鲍丰元,你话说的有些早了吧!”
“哦?你觉得以怀朔二军一部之力,硬抗武川、抚冥与柔玄三军联合之力,能有几分胜算?怀荒六军此时,应该已经沦陷了吧!”
“鲍丰元,你错了,我三,你三,势均力敌!此时的沃野一军与怀朔二军应该已经突破柔玄五军的阻截,进入六军军部了!”
鲍丰元算有遗漏,本以为沃野镇一军会持中立态度,没想到会倒戈袁君谦之手,但嘴上并不服软。
“呵呵,沃野一军皆不服那云天宝任千户之位,军心不稳,内乱尚未平定,能有何战力?袁君谦,我告诉你,城主之位,我势在必得!”
“你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鲍丰元冲着三名画师与章文方喊道,“袁君谦与严博盛同流合污,和要犯是一伙的,把他给我拿下!”
袁君谦冷眼望向站起身的三名画师,掏出鱼符,放到桌上,“谁敢动我?”
突然。
鲍宅管家在院中惊慌大喊道,“老爷,您快看啊,天上飞来只大蟒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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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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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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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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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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