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烟滚滚,向怀荒镇而去。
柔玄镇的官道上此时已集结上万黑甲士兵,过往行人皆被遣返。
头枕双臂躺在一棵树下的汪臣钊,正在对着天空骂骂咧咧。
草丛里扔着一张盖有城主大印的信函,言,设防阻截二军军队!
“鲍丰元,袁君谦,你们两个狗娘养的,拿老子当枪使!”
“乱吧,乱吧,看你们两个龌龊鼠辈最后怎么收场!”xǐυmь.℃òm
......
郝林山再次推门而入。
“你们两个是乖乖跟我走,还是我将你俩押走?”
缓缓抽出双刀的郝林山,脸若寒霜。
甘运晓异常镇定,眼睛紧盯郝林山不放,“无洛,冲出去!”
掐诀,印现,碧蟾出!
咚——
碧蟾一屁股坐到了小院门前。
顿时惨叫连连,躲闪不及的士兵直接被压死!
稳下心神的众士兵毫不犹豫持长枪攻向这个罪魁祸首。
“查归查,过场归过场,但想从我们六军带走人,想都甭想!别怪我们翻脸不认人!”
引路的那名百户大喊着冲进小院,却被郝林山用刀背拍翻在地。
甘运晓曲指猛弹,一道道绿色光束射向郝林山。
郝林山持双刀一一挡下,虎口被震的发麻,面露慎重之色,“天权!”
“秋风扫落叶!”
郝林山双刀齐舞,一道道黄色刀罡气势如虹地劈向甘运晓。
甘运晓不慌不忙,手心凝出一团绿色光球,丢了过去,将刀罡轰个粉碎。
随后轻飘飘向前一个踏步,便来到郝林山面前,一拳砸在其胸口。
郝林山倒飞而出,震破木门,撞到门外碧蟾身上。
铠甲护心镜支离破碎。
蹲坐在地的碧蟾,此时双腿上插满了长枪,墨绿色的血液缓缓流出,奇臭无比。
只见其长舌如鞭,每一次甩出,都会倒下大片士兵,士兵们爬起再攻,英勇无畏。
郝林山正欲起身,肩膀顿感一重,甘运晓与上官无洛踩踏其上,落到碧蟾身上。
二人回首望向站在院中的程随之,程随之摇了摇头。
下一刻,碧蟾后肢蓄力,一跃而出,蹦跳着向军部大门方向而去。士兵们匆忙躲闪,再无阵列,乱作一团。
郝林山大呼,“弃枪搭弓,射!!”
一时间,箭支如雨,铺天盖地射向碧蟾。甘运晓双臂撑开,一团绿色光罩如气泡一般将二人一兽包裹其中。
飞驰而来的箭皆被弹开。
刚刚挤身进入军部的陈尚尊,望向奔来的异兽。
意念之下,红瞳黑鳞蟒升空,居高临下,张口便向着碧蟾吐出一口绿液。
这突如其来的一击,光罩瞬间破碎,甘运晓拉着上官无洛一跃而下,绿液喷到碧蟾身上,嗤嗤冒起黑烟。
咕呱——咕呱——
碧蟾发出痛苦的嚎叫。
身上一个个圆形的疙瘩,被融化一般,层层脱落,露出里边红色的血肉。
巨蟒瞄准碧蟾,凌空而下,一口将其脑袋咬下半个,转而又升入空中,呼扇着翅膀,将肉吞入腹中。
墨绿色血液喷洒而出,沾染到就近的士兵身上。
如被火烤的炽热之感,士兵难以承受,发出惨绝人寰的叫声。
眨眼间,死伤无数。
甘运晓一拳轰散涌上来的士兵,拽着上官无洛向北奔逃。
站在小院门口的程随之看到停在空中的巨蟒,惊喜道,“是红瞳!师父来了?”
兴奋地便拔腿扎入人群之中,向军部门口方向跑去。
士兵们不知空中异兽是敌是友,矛头忽转,开始纷纷向其射箭。
红瞳挥动着翅膀,落于陈尚尊身前,将其护于翅下,箭支不可伤其分毫。
......
甘运晓边跑边仰头看向空中巨蟒,“啧啧......这只异兽有些强,秒杀了你的碧蟾啊,无洛。”
“蟒蟾天敌,没办法。”上官无洛一副心疼的表情。
嗙——
一声闷响。
上官无洛一下栽倒在地上。
背部被一圆形铜锤击中。
“哪里逃!”
齐广洲与郝林山紧追其后,后方跟随着手持长枪的一众士兵队伍。
甘运晓看到上官无洛受击,有些恼怒。
顺手向二人丢出两个绿色光球,扶起上官无洛继续向北。
上官无洛嘴角有鲜血流出,看着满眼关怀的甘运晓,语气虚弱地说了一声无妨。
郝林山双刀并于胸前,将一个光球切碎,齐广洲将手中剩余的一个铜锤掷出,将另一个光球击破。
正欲继续追赶之时。
却被六军两队士兵挡住了追击之路。
郝林山大怒道,“全都给我让开,那二人是通缉犯!”
士兵们怎会相信,寸步不让,握紧手中的长枪,静待百户下令。
......
此时,一队队士兵冲破六军军部大门的防线,涌进军部之内。
本不想动手的六军士兵见局势不妙,在百户的带领下,开始各自作战。
没有主将的队伍,失去凝聚力,本占据主导地位的六军,被统一向北面奋进的三军四军队伍分割成一个个小团体,劣势尽显。
武器碰撞之声,鼓气呐喊之声,于军部内回荡。
没有死亡,只有伤者,血气在空气之中升腾。
程随之躲躲闪闪,终于在人群中看到了那个巨蟒护在翅下的熟悉身影。
“师父!”
声音穿过嘈杂的厮杀声落入陈尚尊的耳中。
“随之!?”
那个令自己日夜担忧的瘦弱男孩跪爬在地上,脸上沾满了汗水与血水。
眼神之中是惊慌,是无助,亦有一份坚强与勇敢。
陈尚尊瞪大双眼,眼眶欲裂,看到一把即将落入程随之头上的刀,伸手一指,巨蟒口中一道火焰喷出。
一名砍杀红了眼的士兵被化为灰烬!
巨蟒弯翅端着陈尚尊,将挡道士兵撞的人仰马翻,来到程随之身边,将其护于另一个翅下。
程随之看到陈尚尊,多日的思念与委屈,涌上心头,泪水夺眶而出,哇哇地哭了起来。
陈尚尊将其揽入怀中,轻轻地拍着程随之的后背,“孩子,没事了,师傅来了!”
巨蟒血红双瞳扫视四周,口中发出嘶嘶之声,士兵们纷纷远离,一时无人敢上前。
“你严伯伯和石啸宇呢?”
“啸宇哥杀人了,逃走了,严伯伯去城主府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呜呜......”
“好了,不许哭了!别忘记自己是一名士兵!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程随之急忙抹掉泪水。
“六军怎会走到如此境地?国之将士,本应同仇敌忾,一致对外,如今却在互相残杀!”陈尚尊目之所及,硝烟四起,悲伤之意堵塞心中。
“师傅,博昌大伯去世了......”
“我已知晓!博盛还告诉我你失踪了。”
“我被人救了,还把我送回这里......”程随之忽然想起甘运晓与上官无洛正在被追捕,急忙指着北面,“师傅,就是正在逃跑的二人救的我,您去救救他俩吧!”
陈尚尊看向军部北边,皆是黑压压的黑甲,坦然笑道,“大题小做,粗重有细,那二人很厉害,不会轻易被抓住!”
随后意念驱使,被巨蟒端上背部。
“我们现在去城主府,找你博盛伯伯去!他应该是遇到棘手之事了!”
巨蟒挥翅,腾空而起,离开六军军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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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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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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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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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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