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与申黑着脸,默不作声。
亥脸红耳赤地站起,“俺去干掉他们!”
酉一把将亥拉住,“等着,天权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更何况那个看不清面目的人还不知是何实力,二人是否为水玄国派遣的追兵,也尚不明了,贸然出手,弊大于利。”
“那就继续这样和他们僵持着?净受些窝囊气!”酉不服气地捶打着地面,“不交手怎么就知道打不过!”
酉扭头看向申,看不出他低着头在想些什么,默默叹息一声,“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不能再等下去了,我与黑猿率先冲出,你与亥留意那二人动向!”申突然抬起头,目光如炬,有种视死如归的愤慨。
亥一脸兴奋之色,摩拳擦掌,跃跃一试,申点了点头,明白此为无奈之举。
......
“真有意思,那三个纵灵使就一直窝在那里,动也不动,气机相当的稳,到底是何用意?”甘运晓看了看上官无洛。“想要截杀咱们尽管来便是,磨磨唧唧。”
上官无洛被摇光之森的鬼天气搞的烦恼至极,话都懒得说一句。
程随之轻轻地捅咕了一下身旁的上官无洛,“无洛哥,问你个问题。”
上官无洛冷冷吐出一个字,“说!”
“我身上的这个扎青是不是就是幻化异兽的法印?自从有了它,就没有梦灵了。”程随之道出了心中的疑惑。
上官无洛上下打量着恢复的七七八八的程随之,“不是!法印不会出现在身上!”xiumb.com
“哦,那就奇怪了......”程随之有些沮丧。
甘运晓拿着一个树杈在地上写写画画,打发无聊时光,“待这场雨停下,咱们就出发木獬城吧。”
......
暴雨戛然而止,云散日出。
申望向躺在树上的黑猿,默契地向西北方向蹿去。
甘运晓走出木棚,伸了个懒腰,“走吧!”
上官无洛摇晃了一下水壶,塞到身上,拉起程随之,准备离开。
这一举动,令酉心中猛然一震,“果然是水玄国的人!咱们快点跟上申!”
亥与蝠翼猪鬣却背道而驰,“你先走,我去拦上一拦!”
酉大呼,“回来!”
可惜为时已晚,蝠翼猪鬣已经向甘运晓方向喷出团团绿液,被沾染的树木瞬间变为焦黑之色。
恶臭气息随风而至,甘运晓抬手推出一掌,一片绿色屏障将毒液隔绝于外,“你看,动手了。”
上官无洛急速幻化,法印现,碧蟾出!
之蝠翼猪鬣同为毒物的异兽碧蟾,蹲坐于甘运晓身前,只见其张开巨口,随着肚子的紧缩,一股巨大吸力竟将绿色毒液直接吞下。
转而肚皮胀圆,绿液化为红液又被还了回去。
蝠翼猪鬣哼哼两声,毫不在意,体内五行之力凝于尾部肉球,如一个巨大的流星锤一般,由远及近,砸向碧蟾。
碧蟾吐出蟾舌,快速缠绕于肉球之上,阻其攻势。
二异兽一时间如拉力赛一般,僵持不下。
酉恍然大悟,原来此黑袍男子是一名幻师。
亥抡起一棵折断的粗木,自上而下,以雷霆之势砸向甘运晓。
甘运晓目露杀机,淡然握拳,蓄力轰向这个强壮的陌生男子,一道绿色拳芒打出,树干粉碎。
脚还未站稳的亥如断了线的风筝般,飘然向后落去,半空留下点点血痕。
“区区玉衡,不自量力!”
擦地飞行,疾驰而来的绿玉花雉稳稳地接住了喷出一口鲜血的亥,“竟然......撑不过一个回合!”
嗡嗡——
刺耳的声响由绿玉花雉口中发出,于空气中形成层层波纹,席卷而去。
程随之顿感气血翻滚,头晕目眩,有些站不稳,上官无洛见状,急忙用双手捂住其耳朵,黄芒氤氲而生。
酉来到亥身边,冷眼相望,“那名幻师与那个孩子没有战斗力,棘手的只有这个天权之人。”
甘运晓慢步向前方二人走去,随着步伐的迈进,身形逐渐消失。
酉与亥神经紧绷,全身黄芒耀眼,留意着四周的风吹草动。
嘭——
下一刻,甘运晓出现在绿玉花雉的上方,一脚重重地跺到其头上,泥浆四溅,树木晃荡。
绿玉花雉口中的声浪消失,趴于地上,动弹不得,甘运晓坐到其背上,用小拇指挖了挖耳朵,“聒噪!”
酉与亥重拳左右夹击,又被甘运晓轻描淡写地伸手握住。
二人无论怎么用力,都无法拔出,心慌异常,“差距如此之大?!”
“说吧,想怎么死!”甘运晓慢条斯理,不慌不忙,“好奇地问一句,你们与我僵持五日之久,不知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阁下真是风趣,你水玄国追捕我等三人至此,还要问我们想得到什么?!”酉感觉被对方在有意戏谑,气急败坏。
“唔?我只是路过,没有闲心追捕你们玩,而是你们先动手袭击的我!在下是个生意人,很讲道理的。”甘运晓松开了酉与亥的拳头。
二人急忙向后跃去,远离甘运晓,各自手背之上皆存一道印痕,触目惊心。
劫后余生的酉与亥意识到对方手下已留情,否则二人现在的手臂估计已经被废掉。
“阁下的意思,我们之间是一场误会?”酉其实心中非常希望对方不是水玄国的追兵。
“误会不误会的,我不知道,反正是你们先出手的!想要离开,必须得留下点什么才行!”甘运晓以商人精明的目光盯着酉。
突然,甘运晓紧皱眉头,从绿玉花雉后背之上一闪而逝,“无洛小心!”
同一时刻,黑猿从天而降,一屁股坐到碧蟾身上,没入淤泥之中。
而甘运晓出现在上官无洛的身后,用手指夹住了申划向其脖子的软剑。
绿芒在手指间环绕,甘运晓眼神冷冽,“你找死!”
随后一掌拍向申的胸口,申弃剑向后跃去,但是仍被掌风击中,胸部深深凹陷下去。
一口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申踉跄退后几步,倒在了一棵树下,生死未卜。
一滴冷汗顺着上官无洛的脖颈流了下来,滴进袍内。
下一刻,甘运晓出现在黑猿的上空,双手合拢成全杵,全力砸向其脑袋。
黑猿挥出左拳抵挡,却于事无补,竟被甘运晓硬生生将左臂骨打碎。
甘运晓落地之余,又一拳轰在黑猿胸口,与申一样的结果,出现一个拳坑。
黑猿轰然倒地,身体在不停地抽搐着。
战斗仅仅发生在几个呼吸之间,就已结束。
酉的那句“住手”还挂在嘴边没有喊出,申与黑猿已经相继倒地不起。
天权强者竟恐怖如斯!
原来率先冲出去的申与黑猿,迟迟未能看到酉与亥跟来,于是就折返了回来,顺着打斗之声而至,观察后贸然决定对这个幻师出手偷袭。
酉大喊着误会跑向申,此时的申气息微弱,看来已经是无药可救了。
事情刚刚出现转机的惊喜彻底从酉的心中抹去,凉意遍布全身,其半跪着扶着申的身体,颤抖不止!
亥眼眶通红,似要渗出血来。
......
“腾蛇部落的余孽,今天谁也甭想走!”
一句铿锵有力的喊话落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众人齐齐望向来者。
正是同样闻打斗声而至的陈啸乙与任向游。
二人傲然而立,长枪驻地,威风凛凛,一股无往不前之气势应运而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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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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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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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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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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