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张辰安还满载而归。
“爹,咱们走吧。”
张守正是老实人,看了看天色,懊悔地说道:“啊,这天色已晚,城门已关,我们爷俩又无钱银投宿客栈,该如何是好?”
张辰安摇了摇头,指着一左一右的“两大护法”说道:“爹,咱们去陈家。”
“去陈家作甚?”张守正吃了一惊。
“他们之前不是欠了我们钱嘛,当然是去吃陈家的,住陈家的啊!”张辰安理所当然地说道。
张守正突然来劲了,义正言辞地说道:“儿啊,为父跟你说过,这‘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若是如此行事,与小人何异?”
张辰安无奈地说道:“我倒是想不去,你看他们肯吗?”
是的,陈家派出的是两位护院,就是怕张辰安跑了。要不是城门已经关闭,估计来的护院更多。此时的张辰安在陈家千金的心中,那可是堪比等重黄金的。没人比她更清楚珍妮机的价值了,可设计是一回事,做出来又是另一回事!只要做不出来,这神奇的珍妮机就发挥不出作用,那么张辰安的献计也就毫无用处了。
当然也不是毫无用处,毕竟中下两筞还能用。
嗯,陈家千金已经让人去做了,不日就能看到成品。
可珍妮机不一样,最快也得半月才能做出个大概,要是调试到最佳水平,又需要一些时日。张辰安很清楚,他画的珍妮机并非完美,因为利用水力驱动的珍妮机,最多可以同时纺织上百个纱锭。
不仅如此,还有水力织布机也是这样,不过张辰安没有一并画出来。嗯,张辰安等着坐地起价呢。不能怪张辰安藏私啊,他除了脑子里有点知识之外,根本不是一个大家族的对手。如果这个陈家对张辰安不利,张辰安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再说了,这陈家又不是没有织布机,只不过效率不高罢了。wWW.ΧìǔΜЬ.CǒΜ
这么说好了,珍妮机是纺纱的,而纱锭是织布的原料。原料太多了,而生产跟不上,也会制约效率的提高。
张守正看着这牛高马大的护院,也知道这是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了。
“那……我们爷俩就去住一晚?”
张守正也是有点心动,这陈家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啊!
张辰安没有当众明说,张守正是可以住一晚,但是他却不行。只有珍妮机做出来了,运行有效之后,张辰安才能离开陈家。聪明人不需要多言,张辰安自己说的,若事不成,他愿意做陈家的幕僚绝非虚言。毕竟,不做也得做了,卖身还债啊!
陈家之大,之奢华,完全出乎了张守正的预料之外。跟着两位护院进入陈家之后,张守正已经魂不守舍了:“儿啊,他们为何……待我们爷俩这般好?”
“哦,我给他们做了点东西,他们感激我。对了,爹,明日你回家,我给你十五两银子,先把张财主家的钱银还上了。不然的话,他能把我们全家都逼死的!”张辰安嘱咐了一句。
“苦了你了……不对,你为何不走?”张守正虽然有些书呆子气,但却不是傻子。要是傻子,也不可能去考上秀才的。要知道,这科举最是难考,单单是秀才这一关,就有无数人被卡在外头。
张辰安乐道:“爹,你忘了,我还得为陈家做点事情,令陈家把积货的丝绸清空卖掉,不然都走不了。放心,只需一个月,我就回去了。你看,陈家好吃好喝好伺候,我还能怎么样不成?对了,我还会请一位郎中给娘看病,钱银你无需愁,我这还有点……”
张守正看着眼前这稚气未脱的儿子,突然感慨万千:“儿啊,你懂事了,为父甚慰……”
“……”
张辰安十分不自在,这句话怎么这么别扭呢?
好在,很快陈家端来了饭菜,饿极的张守正也顾不得礼仪了,撸起袖子就吃。
张辰安已垫了垫肚子,所以并没有那么饿虎扑食。
酒足饭饱,张守正终于想起了礼数:“此间主人何在,为父要去拜谢一二……”
这时候,一阵香风袭来,却是陈家千金来到了两人面前:“张秀才无须多礼。令郎聪慧过人,为我陈家排忧解难,此乃小小心意,当不得如此大礼。”
张守正连忙给陈家千金施礼,这时候,另一位妇人出现了。
“这位想必就是张秀才了!”这妇人年约四旬,徐娘半老却依稀从眉眼中看得出年轻时是个大美人,说话更是得体:“张秀才教子有方,陈家上下有感恩德。备下这些许水酒薄宴,不成敬礼。还请张秀才允可,留令郎于陈家盘桓些时日。等他日功成,陈家必会马车专程送返令郎。”
话说到这个份上,张守正也没办法了,人家摆明了是先礼后兵,要留张辰安在这里,他不由得心中一点疑惑:“难道陈家要招赘婿不成?我儿器宇轩昂,可做不得此等赘婿之事!”
世间的父母,都会觉得自己的孩子最棒。张守正心里嘀咕,但嘴上却说:“那有劳陈家夫人,代我照看犬子了。”
“好说好说,我陈家必然待之如贵宾。”这明显是陈家做主的那位夫人,张辰安知道,必然是珍妮机惊动了她。事实上,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这珍妮机的效率比脚踏三锭纺车高了不少。倒不是脚踏三锭纺车不行,说是三锭纺车,其实也能多几锭纱布的。但是这么一来,阻力就大很多了,没有珍妮机这么省力。
更何况,张辰安还指出了改进办法——利用水力或者风力。这对陈家这种布商来说,这就是神器啊!
客套完了之后,自有仆人领着他们进入客房休息。
坐在桌边喝着茶,张守正忧心忡忡地说道:“儿啊,陈家到底要你做甚么?若是犯法之事,千万莫做!”
张辰安乐了,倚在窗边说道:“爹,你多虑了。你看,我在陈家多好啊!吃香的,喝辣的……算了,我不喝酒。但你也看到了,陈家没亏待我们吧?这年头,这等好人家可不好找了!”
张守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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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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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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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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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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