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夏摇了摇头:“小子,你的观察力太差了。那个秦芳,跟秦爱长得有几分挂相。”
宁珩满头问号,“有吗?我怎么一点也没看出来?虽然她也姓秦,可天底下姓秦的人多了去了。”
宁夏啧了一声:“咱俩要不要打个赌?如果那秦芳跟秦爱是姐妹或者是堂姐妹,你就帮我洗三天衣服。”
宁珩立刻拒绝:“我才不要打这种赌!我才三岁,你竟然就让我给你洗衣服,你良心不会痛吗?”
“良心?你觉得我这样的人,还会有那种稀罕东西?”
宁珩十分认同地点点头:“说得也是,宁总的良心,早称斤论两卖掉了。”
宁夏没好气地弹了一下他的脑门,“有你这么说自己亲妈的吗?”
母子两人在外面溜达了一圈,中午还去国营饭店吃了顿饭。不得不说,国营饭店的厨师手艺是真的不错,明明很简单的食材和调料,但就是做得十分美味。
连一向自制力极高的宁总都给吃撑了。
到了下午,母子二人便去了平市的另一个国营单位设备厂。
这里是专门生产各种机械设备零件的,效益非常高,工人们的工资也比着纺织厂高出不少。可以说,平市的年轻人,都以能进设备厂工作为荣。
平市有这么一个说法,宁来设备厂当个临时工,也不去纺织厂当正式工。足以说明两个厂子的差别有多大。
厂子效益好,工人们手里就有钱,有钱,自然就更愿意花钱改善生活。
天擦黑的时候,设备厂的门口便来了好几个拎着篮子或袋子的人,这些人一个个都蹲在路边的行道树后面,遮遮掩掩,行迹可疑。
宁夏也学着他们的样子,拉着宁珩找了个棵树蹲下。
“妈,这是干啥呢?”
“卖货。”
宁夏借着大树的掩护,开始从空间里往外掏东西。她没有篮子,所以从空间商场的仓库里找到一个编织袋,把掏出来的东西都塞在里面。
正忙活着,有个四十多岁的妇人过来小声问道:“你这袋子里装的啥?”
生意这么快就上门了,宁夏心里一喜,也压低了声音说道:“鸡蛋,猪肉,大米。大姐,你要吗?”
妇人有些意外,“有猪肉?这么热的天,不会臭了吧?”
宁夏从袋子里掏出一块肉递给她:“大姐你闻闻看,新鲜吗?”
那妇人凑过去一闻,果然没有闻到任何异味,又借着路灯微弱的光线看了看,“你这肉咋卖的?”
宁夏小声说道:“不要票,一块二一斤,上好的肥五花,我这里一共有十斤,大姐,你要多少?”
这个物价,是从原主的记忆里扒出来的。
那妇人又拿着肉仔细地闻了闻,“我要一斤。”
宁夏笑着道:“好嘞,大姐,这一条就是整一斤,在家称好的,保证不会少你半钱。”
那妇人拿着肉在手里掂了掂,然后就放进了自己的篮子里。
宁夏又赶紧推销,“大姐,还要鸡蛋吗?一毛五一个,买十个送一个。个顶个的大,新鲜。”
说着,她又掏出个鸡蛋给那妇人看。
妇人拿在手里握了一下,立刻道:“拿出来我挑挑。”
宁夏立马就把鸡蛋摆了出来。
妇人拿起鸡蛋晃了晃,确定没有问题,便放进了自己的篮子里。
“肉一块二,鸡蛋一块五,一共两块七。”
“是这个数,大姐,以后我还会来这儿卖东西,你要是吃得好,下回还来啊。”
这妇人走了之后,没一会儿又有人凑了过来。
宁夏忙了好一阵子,等没人再过来买东西之后,她回头一看,宁珩竟然已经困得靠着树睡着了。
夏天蚊子多得厉害,宁珩脸上就正趴着一只蚊子,偏这孩子睡得跟头猪一样,半点也没察觉到痒。
“啪——”
宁夏一巴掌拍在了宁珩的脸上,蚊子被打死,宁珩被打醒。
“怎么了!”
宁珩吓得跳了起来。
宁夏把他抱起来放回车子后座上,“收摊回家了。”
宁珩兴奋地问道:“妈,今晚收获如何?”
宁夏小声说道:“五十多块钱吧。”
“才这么点儿?没劲。”
宁夏呵了一声:“你可真是好大的口气!你知道现在一个工人的工资是多少吗?三十五,效益好点的厂子,也就四十出头的样子,你竟然嫌五十块钱少?”
宁珩咂了咂嘴,“妈,以前你做生意都是几百万上千万那样的挣,现在挣个五十块,你啥感受?”
“什么感觉?踏实的感觉。”
“你以为你妈从一开始就是几百万上千万的那样挣?你妈我也是从练摊起家的,那时候竞争大,有时候运气不好,一晚上估计连张都开不了。”
所以她真觉得这个时代的钱好挣。
此时改革开放在普通百姓心里还只是一个概念,敢吃螃蟹的人太少,所以遍地都是机会。
宁珩对这些事情没多少印象,宁夏也从来没有跟他讲过这些过往,高贵冷艳的宁总从来不卖惨。
但心里对那时候的事情,还是有些无法释怀。
宁夏刚跟宁珩的生父离婚那会儿,宁珩才两岁。她带着孩子投奔娘家,结果大年三十被赶出来,说是出嫁的闺女不能在娘家过年,不然娘家会倒霉。
宁夏被伤透了心,带着孩子连夜就离开了老家,南下去了沿海城市。
当时孩子小,她也没什么本钱,就去小商品批发市场进货,然后去天桥上夜市城练摊。
感谢沿海城市一带的包容,她练摊的那两年,没有被城管追过,安安稳稳的干到她把宁珩送进幼儿园。
之后,她才拿着两年里攒下来的那笔钱,做了第一桩正经生意。
那时候多苦啊,一个月除了母子两的必要开销之外,她把所有的钱都攒起来,自己生病了都是咬牙熬一熬挺一挺,连粒感冒药都舍不得买。
对比现在,虽然穿过来的身份不咋的,可老天待她不薄,孩子一起穿来了,她的大商场也来了。
不说她自己收藏的那些金条和珠宝,光是商场一楼那些珠宝柜台里的金饰,都能让他们母子躺着吃一辈子了。
但宁夏从来不是坐吃山空的人。
这个时代遍地都是机会,她怎么可能不动心!
博一搏,单车变摩托!
这辈子手里抓着那么多的财富,她要是拼不出个世界首富来,都对不起老天爷给她开的金手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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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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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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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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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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